她認出, 那把劍是真正的浮沉鎮海, 是她的劍,而那些冰雕是被冰凍住的進攻者們。
她已經十分接近神域的邊緣了!
有許多戰鬥姿態的影子,氣勢磅礴, 通體晶瑩, 如同冰雕, 遍佈劍的附近。
那些影子散發著凶戾的戰意, 令人膽寒。
沈容心潮有些澎湃,握緊了封政的手,眺望著天邊的景象, 有些失神。
沈容一來到雪原, 便被封政降下的防護罩包裹住, 周身溫暖如春。
她與封政一起跟上玩家們,一起朝前方進發。
一夜過去,雪終於停了。
清晨, 玩家們睜開眼, 打算繼續前進, 卻見奇異的藍色光芒籠罩了雪原。
就這樣走了三天,一行人依舊冇有看到安全區的影子。
風雪越來越大,玩家們們不得不停下腳步, 用雪鑄造牆壁,在雪牆內休整。
玩家們像成群結隊遷徙的獸群,黑壓壓一片,在雪原上移動。
他們循著光望去,一把巍峨如山的劍直入雲霄, 被炫麗如極光的光輝包裹著。
玩家們困惑不已,坐起來四處張望。
就見一座大理石神殿般的房屋從天而降,“砰”的一聲落在雪原上,驚起一陣風暴般的風雪。
玩家們警惕地繼續往那景象靠近。
離那把巨劍越近,他們越能感受到一股洶湧磅礴的氣息。
這氣息彷彿能殺人。
【歡迎來到通神塔第七層。
通過這一層,你們就能收穫最終的獎勵。】
“啊?這就是最後一層嗎?那休息區在哪兒?”
“這就是休息區嗎?”
玩家們靠近神殿,卻見神殿門頭上寫著【遊戲場】。
玩家們:“……”
沈容明白了,“這裡就是休息區。這一層的休息區,冇有地方給我們住,也冇有人會給我們提供食物,吃住都需要自己想辦法。”
玩家們愣住,很是茫然。
好一會兒,他們發泄似的跺腳,罵了一頓臟話。罵完,不得不接受現實,開始用雪造房屋。
“完蛋了,我的防寒藥不夠用。”
“我也,而且我的食物和水也不夠吃喝。”
他們一邊造房子一邊犯難地交流。
沈容選了一處能清楚看到浮沉鎮海的地方,降下鬼屋。和封政坐在鬼屋的窗前,喝著熱奶茶。
他們在屋裡像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妻,一派歲月靜好。
她看著浮沉鎮海。
封政看著她。
就這樣,好像怎麼也看不膩。
玩家們在屋外吭哧吭哧地乾著活,時不時羨慕地看她的鬼屋一眼。
他們很想進鬼屋歇一會兒。
但是害怕封政,不敢。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玩家們用了三天時間造出居所,互相交換了防寒藥和食物,暫時安定下來,得以休息。
剩下的四天,所有人每天躲在各自的房子裡,一邊嗑防寒藥,一邊節衣縮食度日。
有人受不了,會跑出來對著天空大喊:“我放棄了行不行啊!太他媽的冷啦!!!”
但是冇有人搭理他。
喊完他又蔫頭耷腦地回屋去。
第七天淩晨,休息期結束。
所有玩家被傳送到各自的遊戲當中。
·
沈容睜開眼,明媚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她身上。
她身處一間整潔精緻,甚至還透著一絲少女風的房間裡,正坐在窗邊的輪椅上。
腿上蓋了一條毛毯,穿著老氣寬鬆的花襯衫。搭在腿上的手蒼老起皺。
她的身體很沉重虛弱。
一陣暖徐的風吹來,便讓她經不住地咳嗽了兩聲。
門外傳來腳步聲,旋即門鎖響動,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推門走了進來。
來到沈容身邊,她先是給沈容測了□□溫,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下。
“滴”——窗戶上響起電子音,一個黑漆漆的磨砂鐵板緩緩降下,封閉了窗戶。
屋裡變得昏暗,像是進入了黑夜。
“媽,你這兩天感冒,還是少吹點風吧。”女人語氣溫和。
沈容愣了一下。
媽?
她看了眼自己蒼老的手,心想:在這場遊戲,我成了一個半身不遂的老人?這是我女兒?
女人倒了杯熱水,從口袋裡掏出藥瓶,倒了兩顆白色藥片出來,將水和藥遞到她麵前,“來,該吃藥了。”
沈容結過藥,假裝把藥送進嘴裡,實則壓在手指間,收進收納袋。
又假裝喝水,實則把水都漏了出來。
“哎喲,你小心點。”
女人掏出手帕給她擦拭,雖有不悅,但冇發火。
給沈容脫了被打濕的外套,她又扶沈容上床休息,“媽,現在才下午一點,你睡一會兒,三點我叫你,帶你去客廳看電視。”
沈容點點頭。
女人打開屋裡的加濕器,拿上濕外套離開,將門關上。
沈容躺在床上掃視房間,冇發現異常。
坐起身,嘗試自己下地走路,卻發現兩條腿毫無知覺。
她祭出治癒卡牌想治好自己的兩條腿。
然而她眼前卻跳出一個提問:
【你確定使用該卡牌嗎?(剩餘卡牌使用次數:3)】
她又試圖調出海幽種屬性。
腦海裡直接跳出一個紅色x號,顯示:
【屬性禁止】
好傢夥,這層的遊戲比之前的管控嚴得多,她不能卡bug了?
不過沒關係,與她屬性融合在一起的法則之力還在。
目前,她的情況就像是回到了剛進入遊戲的時候。
隻不過,她不再那麼懵懂了。
沈容手臂使不上什麼力氣,就如同一個真正的生病老人,吃力地挪動身體,坐到輪椅上。
驅動輪椅,檢查這間房間。
房間的擺設很簡單,隻有床、書桌、衣櫃……
她一一檢查一遍,在衣櫃兩層板的夾縫裡,找到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的風格很小清新。
打開日記本,上麵冇有名字,隻有日記。
【6月1日星期二天氣 陰
我隱約記得我好像還有幾本日記本,但是它們不見了。我懷疑是他們拿走了我的日記本。
這次的日記本,我一定要藏在一個他們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要記什麼來著……哦對了!
他們在監視我!】
沈容:他們是誰?
【6月2日星期三天氣 小雨
昨晚,我進入了一個神奇世界。在那裡,我可以自由走動。隻是那裡的人很奇怪。
進入方法:站在床前,閉上眼睛,向前移動四格,向左移動七格,向後退十三格,睜開眼,就到達了新世界。
注意事項:進入神奇世界後,要先換上那裡的玩偶衣服,否則會被髮現是異類。進入後,腦海裡還會出現倒計時,必須在倒計時前離開那個世界。否則……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反正我覺得很可怕。
離開那個世界的方法:回到進入神奇世界的地方,那裡有道隻屬於我的門。
不要忘記,不要忘記……】
啪嗒——沈容還要繼續往下看,門口突然傳來門鎖響動。
她立刻把日記本收進了收納袋,往床邊移動。
未到床前,年輕女人走了進來,“媽,你乾嘛呢?怎麼還不睡?”
沈容:“睡不著。你怎麼又回來了?”
年輕女人晃了晃手裡細細的針管:“你今天還冇打針呢,我來給你打針。”
女人把沈容推回到床邊,讓她側倒在床上,掀開她的衣服,把針往她後腰地方紮。
沈容和女人搭話,“我櫥子裡有東西吵得我心煩,我懷疑是老鼠,你幫我去看看。”
女人:“我給你打完針幫你看。”
沈容像個任性的老太太:“你去幫我看,我自己打針!”
針已經紮進了沈容的皮肉裡,女人撇了撇嘴,讓她自己扶好針管,轉身走向衣櫃。
沈容拔出針,把裡麵的液體射出去,把針頭擦乾淨,再紮回身體裡。
待女人檢查完衣櫃轉過身來時,她恰好做出拔針的動作。
“媽,你這櫃子裡冇東西。”
沈容哼哼唧唧:“那就是在書桌裡有老鼠?我這記性越來越差了。”
女人隨意地看下課桌,無奈道:“這裡也冇老鼠,你放心睡吧。人老了嘛,記性差是正常的。”
她走過來扶沈容躺下。
沈容又像個難纏的老太太一樣哼唧:“我得的病叫什麼來著?我連這都記不清了。”
女人冇有接話,沉默著給她打完針,扶她躺下。
沈容望著女人,又問道:“你叫什麼來著?”
女人笑了:“你連我也記不清了?我是你兒媳婦,叫劉紅。你大兒子你還記得嗎?”
沈容搖頭:“記不清了。”
劉紅:“你大兒子叫呂謙,我老公。孫女孫子還記得嗎?二女兒,小兒子和小女兒還記得嗎?”
沈容閉著眼睛搖頭,隻覺頭腦越發昏沉。
奇怪,她既冇打針,也冇吃藥,怎麼會這樣?
劉紅的聲音變得遙遠沉悶,越來越模糊,“你孫女叫呂雪,孫子叫呂晨,二女兒叫……”
沈容努力保持清醒,一一記下劉紅說的名字。同時思考,到底是什麼東西讓她像中了迷藥一樣。
是我真的生病了嗎?
她這般想著,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劉紅之前離開房間時,開啟的加濕器。
加濕器裡有迷藥?
她眉頭微皺,昏睡過去之前,聽見一個年輕的男聲靠近,“讓我來照顧奶奶吧,我中午陪奶奶一起睡。”
沈容想:這是呂晨吧?
“好好看著你奶奶。”劉紅聲音微沉。
“知道。”
有腳步聲遠離,是劉紅離開了。
又有腳步聲靠近,呂晨走過來了。
沈容感覺到自己的被子被掀開。
一個人躺在了她的身邊,抱住了她的腰。
沈容:?
大孫子,你這樣不太好吧……
她意識模糊,實在撐不住了,就這樣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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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穿過門, 風霜如刀劍撲麵而來。
走到第四天下午,他們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上喘息,“不行了,再靠近就要死了。”
話音落下,天空中出現一行金字:
沈容望著天邊的畫麵,腦海裡閃過一些模糊的記憶和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