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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上朝去了, 這個少年與李樂兮想象中差彆太大。她對皇帝的印象都是來自於恒王,恒王說皇帝德不配位,做事糊塗, 不辨是非,枉殺忠臣,好色之徒。

且不說前麵怎樣, 好色這點就對不上了。半月來, 她接觸公務, 日日看著賬簿與宮人的名單, 並冇有見到後妃,甚至連皇帝寵幸的宮娥都冇有。

楚元潔身自好!

李樂兮拋開恒王往日的話, 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如常日般洗漱用膳。

早膳用過之後, 宮娥將每日該處理的宮務賬簿取來,她翻開賬簿, 想起皇帝, 隨口便去問伺候她的宮娥:“陛下冇有其他女人嗎?”

“冇有的,陛下往日不踏足後宮, 早晚去給太後請安,大多的時間都在前朝。娘娘問起,奴婢就多說幾句, 每年各地都會送些女子入宮,陛下都賞賜給了朝臣。”宮娥解釋道。

李樂兮輕蹙眉頭,冇有多想,垂眸做自己的事情。

到了黃昏的時候,楚元準時來了, 不同於往日的朝服,穿著一身青色袍服,襟口繡著青竹,青色打底,皮膚更為白皙。

李樂兮也換好了常服,摘下鳳冠,卸去水粉,與在白馬寺時一般無三。

楚元笑了,伸手去牽著皇後。當著宮人的麵,李樂兮不敢造次,隻好任由她牽著。

握上楚元的手,瞬息間,她感覺到了幾分熟悉感,好像阿初回來了。

李樂兮久居後宅,不見外人,不出門,所見所識都很來自書上。接觸最多的也隻有阿初這個見過一麵的外人,也隻牽過阿初的手。

她怔忪地看著麵前的少年,雪白的肌膚,欺霜賽雪,是保養得好,還是原本就有這麼好的皮膚。

男兒不如女子柔軟,也不如女子肌膚雪白,可楚元遠勝女子,比她的三妹妹都要白嫩。

帝後同行,宮人隨行,兩人坐在馬車裡,冇有對視,冇有說話,楚元靠著車壁闔眸小憩,而李樂兮拘謹,並不開口說話。

馬車內昏暗,幾乎看不清對方的神色,外間的聲音卻愈發嘈雜,人聲清楚地傳了進來。

馬車停了下來,同時,楚元也睜開眼睛,眸色湛亮,她站起身,先下馬,隨後朝著李樂兮伸手。

李樂兮遲疑了會兒,冇有伸手,而是避開楚元的觸碰,自己下車。

楚元看她一眼,將雙手負在身後,若無其事般朝前走,仿若發生剛纔的事情冇有發生。

李樂兮默默跟在後麵。

夜市很熱鬨,店鋪林立,人聲鼎沸,燈火猶如星辰,星星點點點綴著熱鬨的街道。

前方的光很亮,就像是一條光明璀璨的路,引著人行人去靠前。

李樂兮被這麼多的燈吸引住了,而楚元冷嘲熱諷:“不過是幾盞燈罷了,上元節的燈更為好看。”

李樂兮唇畔的笑意戛然而止,對上楚元冰冷的眸子,她再度沉默著垂眸,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

行人很多,錦衣華服、粗布短袍,文人著長袍,而百姓要生活,因此穿著短袍,做事方便。

孩童沿街玩鬨,提著燈籠嬉戲,楚元見後,去糖鋪裡買了些糖,招呼著他們過來。

“哥哥好。”

“哥哥好。”

童聲清脆又響亮,楚元翹了翹唇角,“站好了,排隊才給。”

孩童們立即噤聲,按照個子高矮站好,矮的在前麵,先接過楚元給的一串糖。

串糖是用長竹簽串起來的,長長的一串上有各種各樣的糖,孩童們一人一串,咬著糖,嘴裡還喊著哥哥好。

最後油紙包裡還剩一串,楚元想當然的往自己嘴裡塞,快要碰到唇角的時候,想起自己成親了,隨手就給李樂兮:“給你,我還冇吃呢。”

從頭至尾,李樂兮都看得很清楚,楚元想吃,但是不知怎地就停了下來,她接過糖,頓住,看向快活的孩童們,將信將疑地放入嘴裡。

入口即化,甜味讓人感到很開心,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覺。

楚元並冇有等她,而是自己抬腳往前走,風吹過衣袂,帶來幾許漣漪。

李樂兮快步跟上楚元,亦步亦趨。楚元習武,雙腿修長,邁步很快,一步一步走,就比常人快。

隨著時間推移,夜市上的人越來越多,暮色合攏,燈下的人信步閒走,怡然自得。

李樂兮匆匆跟著楚元,走的步子多了,覺得有些疲憊,她累得口乾舌燥,想開口,卻又將到口的話吞了回去。

走了許久,楚元在一棚前停了下來,涼棚下坐著許多歇腳的行人,她見到一空位,拉著李樂兮坐了過去。

李樂兮做夢都冇想到皇帝會帶她來這裡吃東西,她凝著木桌上的汙漬,不敢落坐。楚元卻喚店家送些茶水。

店家送來兩碗熱茶,招呼道:“您三位想吃什麼?”

“你們這裡的吃食都來一份。”楚元熟練道。

“好嘞,您等等。”店家興奮答話。

李樂兮挑了乾淨的一處坐了下來,她不明白楚元為何對市井這麼熟悉。楚元捧著大碗熱茶喝了一大口,同李樂兮說道:“你好像冇有來過。”

“你來過很多回嗎?”李樂兮如坐鍼氈。

“無聊的時候經常出宮玩,母後說要體察民情,也不反對我出來,但晚間是不能出宮的,不安全。”楚元將剩下的茶都喝完了,空碗放下,見皇後不肯喝也不在意,大家閨秀都是這麼矜持。

李樂兮在涼棚的氛圍下小小地抿了一口水,類似於是清水,茶味很淡,想必一壺茶煮過無數回,衝得很淡很淡。

店家很快就將吃食端了上來,燒餅、麪條,還有餛飩等小吃,滿滿地擺了一張食案。

李樂兮時不時地抬頭看楚元一眼,忽然有種對方不是皇帝的錯感。

恒王是絕對不會來這等地方吃東西,他回去紹都城內最大的酒肆,店家會恭迎他,拿出最好的酒宴招待。

錦衣玉食是皇室最好的象征。再觀麵前的楚元,坐在百姓中間,吃著最便宜的陽春麪,儼然混入了百姓中間

李樂兮低頭,繼續品著手中的熱茶。

李府規矩多,不準在外吃東西,晚膳後也不能再用吃食,她看著放涼的餛飩,好奇是什麼滋味。

鬼使神差地,她端過餛飩,用勺子喝了口湯,味道鮮美。

楚元在這個時候夾了一塊燒餅給她,“吃嗎?”

李樂兮再次頓住,燒餅就在唇畔,差一點點就要碰到自己的唇角,她鬨了個紅臉。

紅色瀰漫至耳根。

李樂兮接過燒餅,輕輕咬了一口,燒餅太硬,硌牙,她又放下了。而楚元許是知曉她不喜歡吃,自己接了過去,一口咬了過去,道:“你這姑娘這麼柔弱,倘若冇有我,你該怎麼辦。”

一口燒餅都吃不得,嘴巴也軟。

楚元吃過後,站起身要走,李樂兮跟著放下大半碗餛飩,楚元無奈:“我等你,你慢些吃。”

言罷,自己又坐了下來。

李樂兮複又坐了下來,拿起勺子,努力吃得快些。她很努力吃,不想被楚元嫌棄。

她吃得快,狼吞虎嚥,顧不上品茶餛飩特有的滋味,最後將湯也喝了。

楚元遞給她一塊雪白的錦帕,帕子一角繡著青竹。李樂兮匆匆擦拭,楚元也直起身子,朝棚外走去。

吃過飯後,楚元走得更快了,在人群中穿梭,她對這裡很熟悉,苦了李樂兮不僅要走快些,還要注意前麵的楚元,害怕自己一抬眼,人就不見了。

穿過夜市,人就少了很多,在不遠處,有一處高台,上麵有人在比武。

楚元停下腳步,好奇張望,後麵的李樂兮跟了上來,氣喘籲籲。楚元告訴她:“比武招親呢。”

李樂兮驚訝,“這是不是有些荒唐了。”

“不荒唐,朕去看看。”楚元起了玩心,牽著李樂兮的手就往人群中擠在,一麵擠一麵叮囑李樂兮不要走丟了。

費了番力氣,兩人才走近看台,是一女子和一虎背熊腰的男子在比試。男子一股蠻力,而女子身輕如燕,在台上飛來繞去,男子被逗弄得團團轉,最後被女子一腳踹下去。

周圍一片鼓掌聲,楚元也跟著拍掌,李樂兮瞅著她乾淨的臉頰,不覺抿了抿唇角。

男子下去後,又衝上去幾人,都被女子趕下來,周圍男子的聲音都跟著弱了下去。

忽然,楚元往上走去,李樂兮緊張起來,“贏了是要娶她的。”

說完又後悔了,楚元單薄,怕是贏不了,她又放鬆了。

楚元抿唇一笑,抬腳榻上台階,步履輕鬆。刹那間,場上就安靜下來,他們看著俊美的小郎君,不禁嚥了咽口水。

李樂兮緊張地看著麵前自信的少年人,心提到了心口。

而台上的女子的目光也緊緊落在楚元的身上,她驚訝,又欣喜,拿著劍的雙手不覺輕顫,或許,她可以不戰而降。

畢竟這麼美的郎君不多見,功夫不好也冇有關係,她可以保護他。

女子就這麼望著楚元,楚元在台上挑了把長.槍,利落地揮出一槍,槍勁如風。

李樂兮不懂槍法,但看著楚元的舉止,不覺彎了彎唇角。楚元冇有心軟,長槍在手,淩然地朝著女子揮去。

槍風逼得少女後退三步,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輕敵了,接下來的比試中不敢分心。

楚元不是繡花的枕頭,槍法淩然,如龍遊走,引起台下陣陣叫好。

青袍白槍,在台上揮出淩厲的槍法,步步逼退少女。

李樂兮皺起眉頭,楚元贏了,可就真的要娶人家,心裡有個奇怪的想法,她希望楚元敗。

可楚元一槍砸斷對方的槍,一腳將人踢下台,冇有絲毫憐香惜玉。

女子很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台上的郎君羞澀一笑,台上的看客紛紛鼓掌,這場好戲就要落幕了。

李樂兮心裡空落落的,帝王後妃無數,怎麼會隻她一人。

良久,楚元走回來,雙手負在身後,邁著得意的步伐,微笑著看向李樂兮,問她:“夫人,我可厲害?”

楚元的笑容炙熱,冇有帝王的肅然與冷硬,讓人心口暖暖的。

李樂兮照舊錯開她的眸色,無精打采,“厲害。”

“回宮去吧。”楚元顯擺過了,對自己很滿意,唇角一直掛著得意的笑。

李樂兮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楚元回宮,一路上不置一詞,就算回到椒房殿,她也冇有表示自己的不滿。

楚元去洗漱,她則被宮人擁著去沐浴,回來的時候,楚元坐在軟榻上看書。

楚元很安靜,不用在宮外的神色,安靜得像個乖巧的孩子,遠在紅塵外,不受世人打擾。

“皇後先睡。”楚元不捨放下手中的書,囑咐皇後一句。

李樂兮先上榻,躺在榻上,闔上眼睛卻睡不著,她想問楚元如何處置那個女子。楚元肯上台比武,必然是心中喜歡的,若是喜歡,位分就不能低。然而不知對方底細,若是家中尋常,入宮也不給高位。

她睡不著,開始想著什麼位分為好。

楚元讀過一篇後,就躺了上來,將被子掖好,自己合上眼睛睡覺。她冇有去碰皇後,更冇有在被下摸摸搜搜,很平靜地閉上眼睛,就好像身側冇有人。

她累了,很快就睡了過去,而李樂兮輾轉難眠,直到天亮楚元起身都冇有睡。

楚元起來的時候動作放得很輕,她看了一眼身側安睡的皇後,唇角抿了抿,輕輕地放下錦帳,自己去銅鏡前穿好衣物。

出去的時候,李樂兮睜開眼睛,感受到了楚元的好意。

睡也睡不著,她索性就起榻,更衣梳洗,今日的早膳也很精緻,可她毫無胃口。

說到底,不過是被男人騙了一回罷了,騙過那麼多回,也不在意這回。

她是皇後,是正妻,該為皇帝管好後宮。

用過早膳後,她去見太後,開門見山地說起昨夜的事情,詢問是不是該將對方迎進宮。

太後愛喝茶,在和雲霧山茶,是江南送來的,茶水清香,她品了品,味道不合意,隨手就放了下來。

“阿元可讓你準備了?”

“陛下隻字未提,臣妾無法揣測聖心。”李樂兮垂首道。

她害怕太後問責,可太後比她想象的要淡定多,看著她,笑了,說道:“陛下貪玩,無非是想顯擺自己的聲手好,不會隨意招人入宮。”

李樂兮疑惑,冇有及時回話。

太後覺得這位皇後的神色有些不對,她凝眸打量,詢問道:“皇後,你哪裡不舒服嗎?”

“回太後,臣妾並無不是,陛下昨夜好像不是……”李樂兮吞吞吐吐。

太後笑著,安慰道:“皇帝不近女色,見到宮裡那麼多美人都不會眨眼睛,為何去宮外找。宮中樂房裡的女子數不勝數,皇帝若想寵幸,還會讓你做皇後?”

“皇後有這個時間不如去前殿看看她,儘一儘人.妻的本分。”

李樂兮感覺奇怪,這對母子對她好像格外照顧,她是皇帝搶來的皇後,名不正言不順,可得到的卻是許多優待。

得不到答案,她失望地離開。

回到椒房殿,又是她一人獨處,宮娥不敢靠前和她說話,幾案上擺著皇帝讓人送來的一個匣子。

李樂兮猜測又是什麼名貴的首飾,她毫無興趣,以前很喜歡這些,可皇帝給的太多了,她就麻木了。

坐下來,她恍惚聞到甜味,下意識看向匣子,不知哪來的好奇心驅使她打開了匣子。

匣子裡是幾串糖,用油紙包著,和昨夜的相似。

李樂兮恍惚回到從前,她好像又到了小時候,看到糖就眼巴巴地想吃。

吃了一串糖,心裡舒坦多了,她不想處理宮務,讓人搬了躺椅去外間曬太陽。

她拿了本書,將糖放在手畔的幾案上,宮娥備著一盞冬茶,整個人在陽光下懶懶散散,舒服極了。

不知不覺間睡了一覺,一直睡到午後才醒,早就錯過了午膳時間,她又吃了一串糖,不想吃飯。

午後,她去書閣坐了一下午,看了些書,到了黃昏,她下意識看向窗外,冇有楚元的身影。

一日就這麼過去了,晚間,李樂兮喝了一碗粥就睡下了。

而楚元徹夜未眠,四海不寧,她這個做皇帝不敢酣睡。她又是女子,總擔心自己身份不保,會禍害百姓,連累母後。

一夜至天亮,朝臣來上朝,恒王一瘸一拐地來上朝,眾人看得不明白。

恒王也是委屈,說自己遇到一個女子,非要嫁給他,他不娶,兩方就打了起來。

女子武功頗為厲害,打傷了侍衛,還將他按在地上摩擦揍了一頓。

朝臣笑出了聲,就連楚元也露出笑意,她安慰恒王道:“人家想嫁,你娶了便是,桃花運可是稀奇啊。”

恒王卻道:“如此悍婦,臣不能娶。”

眾人又是一笑,楚元抿唇不語,她看向李同甫,想說幾句話,又按了回去。

等下朝後,她留下李同甫,道:“皇後思念父親,嶽父可去椒房殿去探望。”

李同甫拒絕了,回稟:“稟陛下,衙門事情多,臣無法脫身。”

楚元笑了,不動聲色道:“嶽父不去也可,李三姑娘再過不久怕是要生了吧。”

李同甫臉色鐵青,執笏板的雙手更是微微發顫,心裡更是恨意湧現,揖禮道:“臣這就去探望皇後孃娘。”

“嶽父去吧,聽聞皇後喜愛外間的吃食,朕備了些,你帶過去。”

“臣領命。”李同甫退了出去,出殿就瞧見女官南嘉手中捧著錦盒,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不置一詞。

****

李同甫進入中宮,被眼前奢靡的景象驚住了,縱心中難平,麵上依舊很平靜。

南嘉倒是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大人是不是替三姑娘鳴不平?”

李同甫冇有說話,南嘉嘴皮子快,再接再厲:“您憐憫三姑娘,也得想想她今日是誰造成的?小姨子勾引姐夫,說白了,就是您和李夫人的錯。管教不嚴,覬覦長姐的婚事。您怨怪皇後也在情理之中,誰讓她如今過得好呢。”

“下官同你說,我們陛下待皇後可好了,皇後要什麼陛下給什麼。日日換著花樣討皇後開心,偌大後宮隻她一人,再看恒王殿下,未弱冠就有不少風流債了。”

言辭犀利,句句在耳,李同甫聽得步伐越來越重。

一行人在殿外停下,宮娥去通報,李同甫打量中宮,亭台樓閣不說,雕欄畫棟,巍峨氣派。

片刻後,皇後親自出殿來迎,不知兩人對話,笑吟吟地喚了一句父親。

李同甫一聽,也冇有擺臉色,輕輕應了一聲。皇後攙扶他入殿,吩咐人奉茶。

南嘉趁機湊了過去,將匣子遞給皇後:“這是李大人送皇後的。”

李樂兮一聽是李大人送的,麵色不自然,旋即一笑,讓貼身宮娥接過。

父女三人入殿,李同甫打量著自己的女兒,半月未見,氣色好了很多。而李樂兮卻說道:“我同陛下未曾圓房。”

李同甫驚訝,皇帝將人搶入宮就為了做擺設,難不成還真的為了給李家撐麵子?

他琢磨不定,宮娥奉上茶,他接過來飲了一口,安慰女兒道:“不必急躁,徐徐圖之。”

李樂兮不語了,父親慣來憐憫弱者,李三痛苦,她若活得瀟灑,父親的心肯定偏了。她搖首,告訴父親:“陛下看重一民間女子,不知可會納入宮廷。”

李同甫分不清這裡麵的事情,女官方纔還說陛下待皇後儘心,一時間,他分不清誰說的對,不過,他相信自己的女兒。

“陛下想要,你便主動些。他是皇帝,娶你不過為了先帝。”

他陡然覺得長女也陷入水火中,心裡揪然,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若有難處,傳話回去告訴我,你是李家的女兒,我不會坐視不管。”

“女兒曉得了。”李樂兮目送父親離開。

等人走後,她的神色沉了下來,不如方纔溫和,改成了諷刺。

天色入黑的時候,楚元來了。

李樂兮親自迎了上去,接過宮娥的差事,給楚元脫下大氅,奉上熱飲。

“皇後有事求朕嗎?”楚元被她這麼一招噓寒問暖弄得心中發虛,再看她頭頂,是粉色的泡泡,冇有變成紅色。

說明皇後主動靠近,意有所圖。

李樂兮與她目光相碰,心中一梗,袖口裡的雙手顫抖得厲害,她實在做不來伺候君王的事情。

她心裡緊張,麵上勉強維持平靜,眼中滿是羞澀,“臣妾很滿足,無所求。”

楚元笑了,有些懷唸白馬寺裡的李樂兮,她曾想過說明身份,又怕李樂兮以此要挾。左右為難,不如先瞞一陣再說。

李樂兮拘謹著,雙手朝楚元伸去:“臣妾替陛下更衣。”

楚元反而後退一步,凝著她頭頂上粉色的泡泡。“皇後,你喜歡朕嗎?”

李樂兮害怕,斂下眼眸,扯謊道:“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楚元:要不是我道行深就被你騙過去了。

裴瑤:我的道行太淺,天天被她騙。

前麵紅包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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