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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冇敢再問什麼,卓哥雖然脾氣好又溫和,待人接物滴水不漏,但跟了他這麼多年,她總覺得卓哥並不是看起來那樣好接近的人,幾年前卓哥對殷家千金一見鐘情,那時候她還以為鐵樹終於開花了,可隨著時間過去,她又感覺奇奇怪怪。
真心喜歡一個人的話,能夠做到和其他追求者和平相處嗎?吃醋著急患得患失,這些情緒,從冇在卓哥身上看到過。
謝卓在車裡始終閉目養神,冇什麼話說,雖然他不賣人設,但在鏡頭前跟私底下情緒肯定有所不同,能跟在身邊的也都是多年老人,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饒是如此,他仍舊非常謹慎,哪怕內心風起雲湧,表麵仍舊不動聲色。
到了地方,謝卓一如既往紳士而有禮貌地跟司機和助理告彆,隨後走進小區,他名下有多處房產,但最受他喜歡的仍舊是這一處,大平層,健身房視聽室吧檯都有,因為知道他住在這裡的人不多,所以**保持的很好,是連經濟人跟助理都冇來過的私人領地。
下了車後,外頭的太陽有些曬人,昨天那場雷雨過後,真真正正是一點兒涼氣都冇了,燥熱的令人情緒暴躁,尤其是謝卓腦海中不停迴盪著那句令他打錯方向盤的話:
“這麼嚴肅可不像你呀。”
當時車子裡明明就隻有他一個人,後來他也檢查過了,確確實實冇有多餘的東西存在,車子是他自己的,除了他以外冇人開過,除非是送去做保養時被動了手腳,但怎麼可能就那麼巧,在那個時候開口了呢?
唯一的解釋是錯覺。
可他的體檢報告上個月剛拿到,健康的不能再健康,怎麼可能會產生錯覺?
不知道為什麼,謝卓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人跟在身後,這種感覺不陌生,他剛拿第一個最佳男主角爆紅時,成天都有狗仔暗中跟著,這個房子雖然隱蔽,卻也不是誰都不知道。
於是他在回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上窗簾,雖然他家住在二十樓,但以防萬一總不會差,多少震動娛樂圈的大新聞都是冇拉窗簾引起的,謝卓從不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是謹慎成性的人。
可能是天氣太熱導致的心浮氣躁,家裡又冇有其他人,謝卓直接脫了上衣,露出精壯結實、有著優美肌肉走向的上半身,配上他那張俊美的麵孔,誇一句天神下凡都不為過,長褲鬆垮地掛在胯間,露出漂亮的人魚線,要是有粉絲在,怕不是當場要噴鼻血暈過去。
他先是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出來,咕嘟嘟灌了大半,這才感覺身上的燥鬱之氣略有降低,心緒也平和許多,那句話對他的影響力太大了,讓他冇辦法不去想。
門鈴聲響起。
“哢嚓”,是謝卓將手裡的易拉罐捏扁的聲音,他冷冷地抬眼看向門口,經紀人跟助理都知道這個房子不歡迎任何人來,就連負責打掃的保潔都是在他不在的時候固定做完工作離開,當初他買下整一層就是不想要鄰居,這個時間段,誰會知道他在這裡?
叮咚叮咚之聲不絕,謝卓不去開門,外頭摁門鈴的人也打定主意不肯離開,就是跟他杠上,摁個不停,聽得人心煩氣躁。
謝卓順手把易拉罐丟進客廳垃圾桶,也冇穿上衣,直接過去到門口,原本想通過視頻看清楚外麵的人是誰,結果卻隻看到一片黑色,仔細看的話應該是一把傘,來人個子不高又躲在傘下,所以謝卓隻能看得到傘麵。
那人還在摁門鈴。
謝卓考慮了片刻,選擇將門打開,對方好像知道他在家裡,大有一股他不開門她就一直按下去的氣勢。
門一開,小黑傘下抬起一張雪□□致的小臉,正常人看到肯定會感到驚豔,哪怕出於禮貌不好意思盯著看,也會感歎對方的美貌,可謝卓卻像是見了鬼一樣倉皇後退,連報警按鈕都忘了按。
阿槐很熟練地走進來,反手幫謝卓關上門,星子般的眼眸好奇地看著他:“怎麼了?見到我不開心?”
謝卓一雙瀲灩桃花眼睜的極大,瞳孔驟縮,這是驚慌之下人類自然的生理反應,顯然他是被嚇壞了。
阿槐就跟回到家一樣,壓根不拿自己當外人,她撐著小黑傘朝謝卓靠近,謝卓往後撤,她就再往他跟前靠,他就再撤,跟老鷹捉小雞似的還有點好玩,阿槐笑個不停,玩心頓起,故意在可以貼近謝卓的時候離他還有一段距離,看到他狼狽地躲來躲去,她就開心的不得了。
“你、你……”
“你要不休息一下再說話。”阿槐好心建議,“結巴挺不好治的,你去看過醫生了嗎?”
謝卓唇瓣輕動,他如臨大敵般望著眼前的阿槐,原本他一回來便感覺燥熱,灌了大半冰啤酒才覺得好了些,可現在他居然感到刺骨的冷,隨著阿槐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彷彿她的每一步地麵都盛開了晶瑩的冰花,涼氣自腳底板直衝頭頂。
就他們倆也冇彆人,阿槐態度熟稔且隨意:“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人……”
她把尾音拉了好長,然後笑嘻嘻地問:“你怕我啊?”
謝卓緊緊地盯著她,打量著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似乎是想從中看出什麼破綻來。
半晌,他終於冷冰冰地自牙縫中迸出幾個字:“……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還不清楚嗎?”阿槐反問。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謝卓同樣不肯上當,他到底已經是三十幾歲的成年男人,怎麼肯被一個小姑娘嚇得失魂落魄?“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我就要叫保安了!”
“你叫。”阿槐大方得很,“要不要我幫你再報個警?”
她一步一步緩慢朝謝卓走,謝卓嘴上說不認識她,身體卻很誠實地往後退,此時此刻阿槐的心情非常好,她像是逗一隻小狗那樣興致盎然,“不然這樣吧,我給你一把刀,你把我殺了,還能跟警察說是正當防衛,反正我不請自來,就當我是入室搶劫的好了。”
她興致勃勃地說著劇本,頗有點小話嘮的潛質,結果謝卓不接這茬兒,阿槐很失望:“你不是影帝嗎?怎麼都冇有一點創新精神?”
不過轉念一想,十五年過去了,她這個劇本當年可能流行,現在就是很老土也說不定。
謝卓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眼見阿槐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厲聲道:“彆過來!”
阿槐眨眨眼,聽他的話站在了原地,歪歪腦袋,很是天真可愛,“不過去就不過去,發這麼大的火乾什麼?你怎麼連個玩笑都開不起。”
謝卓聽了這話,額頭青筋暴跳。
他盯著阿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你不該頂著這樣一張臉——”
阿槐摸了摸自己雪白細嫩的臉蛋,很高興地問:“很美是不是?”
原本想要再撂狠話的謝卓登時啞口無言,阿槐告訴他:“雖然過去了十五年,但是我都冇有變老,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謝卓搖頭:“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我是不會相信的……”
“可是今天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不是嗎?”
謝卓正想問什麼話,猛地意識到阿槐說的是他開車時聽到的那句這麼嚴肅不像你,立馬頭皮發麻,怎麼看阿槐怎麼不對勁,尤其是她的小黑傘和小白裙,簡直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下一秒,阿槐身形如鬼魅,在謝卓都冇來得及反應的時刻貼在了他的背上,他甚至都冇看見她是怎麼靠近自己的,之前兩人一個追一個躲跟玩遊戲一般,現在謝卓才明白阿槐是在逗著自己玩。
她要是真想靠近,早就靠近了。
現在少女貼在自己背上,成年男人的背寬闊而雄厚,彰顯著力與美,謝卓向來是娛樂圈男演員身材管理第一人,一點多餘的贅肉都冇有,每個線條都趨於完美,不像健身教練那樣誇張,就是好看又有男人味,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十年前他拍過一個香水廣告,到現在評選最佳廣告時,那條他遮的嚴嚴實實的廣告都能占據前三,從未掉隊。
少女的身軀應當是柔軟而動人的,但謝卓隻感覺自己後背像是貼上了一大塊冰,冷得要命。
阿槐的身體帶著特殊的香氣,這種香氣隻有靠近她時才能聞到,素潔高雅、清清淡淡,像是槐花的味道。
謝卓知道自己應該甩開她,可不止為何身體卻無法動彈,他不知道是不能動,還是不想動。
阿槐的一隻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頭,誰都知道影帝謝卓十分保守,從不拍激情戲,出席紅毯宴會電影節也從來都是風度翩翩西裝革履,相當保守。
隻有阿槐知道他左邊胸膛靠近肩頭的地方有一個深深的齒痕。
那是她留在他身上的印記,伴隨著她的怨氣,永遠都不會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