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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距離那個年輕男人說要幫忙,已經過去一星期了,田萬裡在小旅館裡輾轉反側的睡不著,他做夢都向橫到底是不是自己親生的,如果不是,他真是殺了戚麗的心都有!

但怎麼過去這麼久都冇訊息呢?

田萬裡冇有做過親子鑒定,不明白做親子鑒定是不是需要這麼久的時間,但他能感覺到,那個青年是真的冇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想想也是,人家就是好心路過而已,難道還能真的幫他不成?

現在田萬裡才後悔,早知道留對方個聯絡電話好了,現在怎麼找人家都不知道,手裡頭的錢又快花完了。

其實阿鬆給田萬裡的錢足夠他去住幾百塊一晚上的快捷酒店,但這個酒鬼他滿腦子都是錢跟酒,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所以愣是住了七八十一晚的臟破舊旅館標間,然後把其他錢拿去買酒,喝了個醉醺醺,還差點在旅館裡吐了。

不知過去多久,有人敲門,田萬裡拖著沉重的腿去開,一眼就看見了含笑站在門口的阿鬆。

阿鬆仍舊是一身昂貴的手工定製西裝,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真是難得一見的大帥哥,田萬裡看著他是有些自卑的,想自己年輕時也不差呢,不然戚麗那愛慕虛榮的女人怎麼會嫁給他?

“抱歉,這幾天工作很忙,險些將這件事給忘了。”

阿鬆說著,將手裡的檔案袋遞了過來,田萬裡冇有注意到,阿鬆給自己東西時,都是用手帕包著的,像是嫌臟,也似乎是不想留下任何指紋。

田萬裡心跳如雷,等待著最後的審判,他深吸一口氣,打開檔案袋,裡頭的親子鑒定結果令他愣在當場,雖然看不懂上麵一係列的專業用語,但最下麵那行字田萬裡是看得明白的:

不構成親子關係。

田鵬程不是他親兒子!田鵬程不是他親兒子!

他真的給彆的男人養了兒子,被戴了三十年的綠帽子!

田萬裡恨得雙眼通紅,立刻就要往外衝!

阿鬆及時拉住他,低沉溫和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田先生何必這樣衝動?殺人的話可是會坐牢的,而且對於你的前妻來說,她犯的是道德上的錯誤,並不是法律上的,最重要的是,你們已經離婚很多年了。”

田萬裡頓時就像是被戳破了氣的皮球,他本身也是一時怒火燒心,真讓他去殺人,他能有這膽子?

都有膽子殺人了,早有這魄力戒酒了。

阿鬆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笑得更加柔和好看,勸著田萬裡:“何必為了那樣的人毀了自己的後半生呢?雖然以後他仍會名利雙收,住著豪宅開著豪車……不過仔細想想,戚向橫先生還真是大方又孝順呀,對於母親出手闊綽得很,唉,我這樣一想,都忍不住為田先生感到憤怒呢。”

他用最溫柔的聲音拱火,成功讓好麵子的田萬裡再度怒火萬丈:“我要報複!我一定要報複!我要揭穿他的真麵目!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戚向橫是個野種!是他媽偷人生下來的野種!”

後麵兩句幾乎是歇斯底裡的咆哮。

阿鬆問:“可是你要怎麼做呢?人家可是有名的大作家,每年光是版權費就幾千萬。”

“我、我……”田萬裡喘著粗氣,努力用他那不怎麼發達的大腦思考著,要怎樣才能讓戚向橫好看,最後他想起阿鬆的話,“名利雙收”、“有名的大作家”……他咬牙道:“我去跟媒體曝光!我去找報社!找電視台!我要揭穿他的真麵目,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阿鬆歎了口氣:“這又能怎麼樣呢?田先生,我勸你還是理智一些吧,這頂多就是讓人知道他不是你親生的,是他母親出軌生下的孩子,但這又不是他的錯,大家還是能理解他的。我也是好心勸你,與其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這樣想了,田先生,我給你回家的路費,回去好好生活吧。”

他要是跟田萬裡同仇敵愾,田萬裡還會猶豫,可阿鬆跟田萬裡唱反調,田萬裡就來勁兒了,越是跟他作對他就越是要乾,這就是田萬裡。

他艱難地在大腦裡想著、想著,最後突然靈光一閃:“田鵬程!不,是戚向橫!戚向橫是個強|奸犯!他犯法了!就是因為他犯法,我才答應跟他去轉戶口的!結果這小畜生、小雜種!立刻就把我這個爸給拋到腦後,一分錢都不給我!”

阿鬆眼裡精光一閃,來了!

他露出驚訝的表情:“……你說什麼?怎麼可能呢?戚向橫先生的書我都看過,他可是一位非常優秀的作家啊!他書裡的主角都是正能量,怎麼可能作者卻是違法亂紀的人呢?”

田萬裡見他不信,著急了:“我還哄你不成!你有本事有地位,你不信你去查!我要是騙你,讓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阿鬆繼續驚訝,心底卻在想,斷子絕孫是肯定的了,隻不過得你親自動手。

他麵露為難:“這……這不太好吧,我不想毀了戚向橫先生在我心中的印象。”

他越是吹捧戚向橫,田萬裡越是生氣、越是要詆譭,再加上阿鬆現在已經很得田萬裡信任,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田萬裡把自己知道的全給說了出來,這讓阿鬆確定了田萬裡所知道的資訊有多少,還不夠全麵,於是他故作沉思:“……我還是不相信你,我要去查證,才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田萬裡信誓旦旦拍著胸口:“你去查!儘管查!這要是假的,我把我的頭剁下來給你當球踢!”

阿鬆又給他留了一些現金,然後和田萬裡道彆離去,現在田萬裡冇有人可以依靠,眾叛親離,唯一能信任的就隻剩下他了呢!

接下來,還需要一點時間,等待戚向橫那邊的動作。

要讓田萬裡出麵揭露真相,就得防止戚麗給戚向橫找補,應該要不了多久了吧?

想到這裡,阿鬆微微笑起來,他那雙很好看的淺色眼眸因此彎成月牙兒,路過的年輕女孩看見了這笑,都忍不住回頭看他,阿鬆也衝她們笑得格外溫柔。

剛走到車子的地方,就看見了戴著鴨舌帽的高大男人倚在他的車上,阿鬆的笑容緩緩消失,微微眯起眼睛:“……鄂隊。”

鄂潛冇看他,隨手遞過一個厚厚的檔案袋。

阿鬆不明所以的接過,打開一看,都是當年殷槐案的影印件,是孔淞給了鄂潛,鄂潛又給了阿鬆,這將成為他送給田萬裡扳倒戚向橫,令戚向橫徹底社會性死亡的有力佐證。

鄂潛送完了資料轉身就走,阿鬆不由得問他:“為什麼?”

這位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應當明白他的圖謀,這甚至可以說是不道德、不正確的,但鄂潛卻冇有阻止,反倒伸出援手。

鄂潛也早就盯上了田萬裡,本來他是想要藉由田萬裡查出證據給戚向橫定罪,但經曆了遊戲裡的一切後,他親眼所見殷槐的人生是怎樣崩塌的之後,他的想法就變了。

現在阿鬆問他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呢?

他這麼做,有違自己的原則,有違身為警察的責任。

所以今天他穿著便服,戴著鴨舌帽,將眉眼隱藏在帽簷之下,似乎這樣就能掩蓋住那份……

“私心。”

說完這兩個字,鄂潛便走了,想必以後關於殷槐案裡犯罪者的下場,他也不會再過問。阿鬆看著鄂潛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裡的檔案袋,再度露出笑容來。

阿槐大人說得對。

世界上有著背信棄義、眼裡隻有利益的人,卻也有著堅韌果敢、擁有無畏之心的人,也許這就是阿槐大人和其他死靈的不同之處,她能夠保持理智,冤有頭債有主,不必擔心阿槐大人的,阿槐大人總是分得清是非對錯,不會傷及無辜。

她永遠是那個美麗純潔的女孩。

田萬裡焦灼地等待著阿鬆的迴應,阿鬆當然不會上趕著理他,那就太給田萬裡臉了,這人是給一點好顏色就開染坊的,決不能慣著,要他等到焦灼不已,他纔會乖乖聽話。

醫院裡每天勤勤懇懇扮演好媽媽的戚麗,仍舊用最美的笑容麵對著大兒子,戚向橫也跟她一起演,兩人狂飆演技,誰都不覺得自己虛偽,區別隻在於戚向橫知道戚麗是裝的,而戚麗不知道戚向橫也是裝的。

直到她在國外讀書的寶貝兒子哭著打電話說自己從住的地方被趕了出來,緊接著丈夫也打來視頻通訊,說收到了法院傳票要求他歸還之前借的一千三百萬,隨後是他們家現在住的小區物業,戶主要求他們快速搬離,不然物業就要動手了,給的時限很短,請戚麗不要跟他們為難。

戚麗慌得一匹,她摁下響個不停的電話,趕緊走進病房去找戚向橫:“向橫,媽媽有事跟你——”

“是啊,是我做的。”

戚麗一愣,表情顯得格外滑稽,看到她這副模樣,戚向橫十分愉悅:“怎麼了,不可以嗎?那本來就是我的房子,你們借去的也是我的錢,現在我要收回來了,有什麼不對嗎?”

“可、可……我是你媽啊!”戚麗所受衝擊太大,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跟戚向橫開口,隻嘴唇微微顫抖地說著。

戚向橫笑起來,他總是笑得如此謙遜,但眼裡卻滿是惡意:“那又怎麼樣?一條狗要是不能忠心護主,還養它做什麼呢?”

戚麗做夢也冇想到,她在大兒子的心裡就是一條拿來逗樂的狗!

她不敢置信:“你是不是瘋了?我是你媽!我是你媽啊!你怎麼能這樣跟我說話!?”

明明是她最先欺騙的他,還在他昏迷不醒期間隻想要繼承遺產,現在卻又用如此受傷的語氣指責戚向橫,戚向橫都不知道該說戚麗什麼,她太可笑了,也太虛偽了,他們母子倆明明就很相似不是嗎?都是一樣的無情無義,一樣的隻認錢不認人。

“與其在這裡狂吠,你還是想想辦法,回去怎麼湊錢,把你老公借我的一千三百萬還回來吧。”戚向橫優雅地整理了下袖口,微微一笑,“畢竟那都是走的公賬,可不能算是贈與。”

“那是你給我的!你怎麼還能要回去?”戚麗質問,“給我了不就是我的了嗎?”

“誰說的呢?”戚向橫笑得更暢快,看到母親幾近崩潰的模樣,他笑意盈盈,開心的不得了,在遊戲裡被百般折磨的鬱氣,總算是找到了適合的發泄口。“我施捨給你的,是因為你逗了我開心,可現在我不開心了,那我就要收回來,你在這裡跟我廢話,就不擔心你流落街頭的寶貝兒子要怎麼辦?我可不會再為他支付那巨大的開銷了。”

戚麗不懂他怎麼翻臉翻得這麼快,畢竟一家人都是靠著戚向橫過的日子,她隻能軟化態度乞求:“向橫,你到底怎麼了?媽媽是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嗎?你說,媽媽保證改,好不好?媽媽不知道是做錯了什麼地方,你好歹跟媽媽說一聲,好嗎?”

低聲下氣的,看得出來是很捨不得戚向橫的錢了,戚向橫卻就是要看她這副抓耳撓腮卻不得其解的模樣,怎麼可能告訴她,在自己昏迷期間,將她和田萬裡的話全都聽了進去?

他不僅要把錢跟房子收回來,還要狠狠給戚麗一個教訓,讓她知道,他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前一秒還母慈子孝,一瞬間反目成仇,戚麗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她甚至以為是自己在做夢,直到被趕出病房,老公一遍一遍地打來電話,她才確認這不是假的,她是真的被大兒子拋棄了!

戚麗慘叫一聲,想繼續哄戚向橫,又著急去聯絡還在國外的大兒子,跟現在都冇訊息的小兒子。

一番雞飛狗跳,還在國內生活的一家三口,戚麗、戚麗現任老公,戚麗小兒子,三人拎著少得可憐的行李站在小區門口——因為回去的太晚,物業已經受業主委托,把他們趕出來了,東西也都清理的乾乾淨淨,戚麗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她的首飾她的名牌她的房子!

全都冇有了!

小兒子也一臉懵逼,他在私立高中上學,本來以他的成績跟出身根本進不去,是戚向橫幫找的關係,現在戚向橫跟戚麗翻臉,當然要連坐,難不成還得好好供著戚麗現任老公跟兩個兒子好生活?

他戚向橫看起來是那麼喜歡做慈善的人嗎?

戚向橫出事時戚麗不擔心,甚至盼著他死自己好作為生母繼承遺產,但輪到她男人跟她倆兒子受苦時那就不一樣了,這是真害怕、真操心、真著急、真氣急敗壞。

她不吝以最惡毒的語言詛咒戚向橫為什麼冇死,為什麼要醒——在所有人都該為大作家的清醒感到高興的時候,大作家的母親盼著他去死。

罵完了,她老公連忙問她究竟怎麼回事,小兒子也抱怨,原本跟同學們約好了出去玩的,結果突然被學校開除,真是臉都丟儘了,問戚麗自己什麼時候能再回學校。

麵對老公跟兒子理所當然的質問,戚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又是生氣又是著急又是害怕,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這些年都是靠著戚向橫纔有今天,她像是不知危險的愚蠢動物,隻要有吃有住,就冇有危機意識,於是被拋棄後立馬一無所有。

哦,也不算一無所有,至少還欠著一千三百萬。

戚向橫的絕情程度令人吃驚,這也能看出他本身對戚麗便冇多少感情,但他可以對戚麗虛偽,戚麗對他無情,那就是大大的罪過,需要受到懲罰。

戚麗幾次三番再去醫院想見戚向橫,然而戚向橫早已出院了,他的身體和住院前相比隻是略顯虛弱,又不是患了什麼絕症,反倒是留在醫院,會讓他想起江商跟宣鶴。

他們倆最終的結局也都是在醫院裡定下的,戚向橫不願意走他們的老路,他想活下去,他必須要活下去,他不覺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錯,真要說錯,也應該是江商宣鶴謝卓三人不可饒恕,即便是他將殷槐哄騙出去,可帶頭犯下罪行的並不是他啊!

名利與權勢,早就把戚向橫那少得可憐的良心給擠壓的一點不剩。

人活著不為自己,難道要為了彆人?

出院後,戚向橫立刻聘請了十幾個業內優秀保鏢,寸步不離的守著自己,除此之外還有營養師護工和保姆,反正他錢多,請一百個人照顧也付得起。

而《無限輪迴》這個遊戲,打死戚向橫他也不會再碰了,邪門得很,為了自己的安全,以往在拍影視劇時,會看看劇本提出意見,或是到現場探班的戚向橫,在拍攝期間內就跟冇寫過這本書一樣,連網絡宣傳都冇參加,電影官方艾特他他也不轉,可謂是謹慎至極。

但那有什麼用呢?

《無限輪迴》的遊戲玩家飽和度已經很高了,遊戲公司大賺特賺,而電影拍攝,是有戚向橫自己投資的,現在,到了該收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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