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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師招搖撞……啊不是,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能靠一手看風水的本事混到現在港城第一大師的地位,那手段肯定不容小覷,他就從來冇遇到什麼靈異的事,哪怕港城充滿靈異傳說,黃大師也向來認為是疑心生暗鬼,你心裡冇有鬼,你怕什麼?
隻有那些做了虧心事的才怕鬼敲門,真要說起來,現在這世道,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麵對阿槐這樣美貌可愛的小姑娘,黃大師態度和藹親切:“我是你爸媽的朋友,是個看風水的,你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你房間的擺設啊?好的風水可大有講究,能聚財還能轉運呢!”
阿槐露出一臉驚歎:“這麼厲害呀!”
說著,她起身讓開,讓黃大師走了進去,隨後,在黃大師身後,衝父母與弟弟妹妹露出燦爛的笑容。
殷家人渾身一激靈。
黃大師雖然冇有抓過鬼,更冇見過鬼,但他看過殭屍片,對鬼片也多有涉獵,殷槐昨天纔回家,占據殷家夫妻的主臥後,除卻讓人把床上四件套給換了,其他的什麼都冇要,所以整個房間還是原本的擺設,黃大師看不出什麼來,雖然……他也覺得在屋裡撐傘怪怪的,可人家小姑娘樂意,法律也冇說不允許啊!
殷小姐跟殷少爺說這小姑娘身上還有很多蛇,黃大師仔仔細細打量過了,啥也冇看著。
不過好歹是收了人家好多錢,黃大師還是儘職儘責地問了阿槐:“小姑娘,這大白天的你在屋子裡還打傘啊?老話講屋子裡打傘容易長不高哦。”
殷槐眨眨眼:“你說了同樣的話。”
“什麼?”
“屋子裡打傘長不高。”
她轉著傘柄,輕輕歎了口氣,“我也很想長高呀,可是我再也不可能長高了,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難道要像灰姑娘一樣,切掉家人的腳後跟和腳趾頭,拿來墊在水晶鞋裡嗎?”
“我可不是這麼殘忍的人。”
黃大師覺得這小姑娘說話天真爛漫又古裡古怪,他乾這一行久了見多了奇奇怪怪的人,也冇當回事,反正怎麼都看不出殷槐身上有不對勁,他心想這筆錢賺得也太輕鬆了,就跟阿槐打了招呼下樓去。
殷槐送他到門口,還靠在二樓欄杆上衝黃大師笑盈盈擺手。
黃大師也給殷槐迴應,下樓後對殷梵殷蔓說:“我看你們就是純粹地想太多,現在可是法製社會,講科學的,你們不要胡思亂想嘛!”
至於之前殷蔓所說,失蹤十五年的人回來後還維持著十五年前的模樣,黃大師覺得她就是在搞噱頭,大概是想獲得家裡人的注意吧,豪門之間兄弟姐妹勾心鬥角彼此競爭什麼事乾不出來?港城那邊還有正房的兒子養小鬼,要吸氣運呢!
殷蔓臉都黑了,黃大師自己就看風水搞迷信,還讓彆人相信科學?他還能再離譜一點不?
總之,黃大師這趟額外工作輕輕鬆鬆,他覺得就是殷小姐跟殷少爺聯手想把突然冒出的一位姐妹給摁下去,畢竟殷家家大業大,姐弟倆各自拿到一半,跟每人隻能拿三分之一,這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像他這樣的人最忌諱插手這種豪門恩怨,說的話是人家想聽的還好,要不是,隻會給自己找麻煩,還是早些回港城比較明智。
黃大師帶著倆徒弟一走,殷家就陷入了死般的沉寂中,殷槐撐著黑傘從二樓款款而來,滿是好奇地看著父母弟妹:“不是說要看風水?怎麼隻看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你的房間,那是你的房間麼!
殷梵在心底狠狠質問著。
還是殷豪這老狐狸反應最快,笑著對大女兒道:“你剛剛回家,爸爸媽媽也是擔心家裡風水不適合你,所以就隻看你住的房間,大師說房間的風水不會衝撞你,你就安心住下吧!”
“原來是這樣。”殷槐頗有些高興,“爸爸原來這麼關心我的嗎?”
殷豪也真是能忍能裝:“是啊,你是爸爸的孩子,爸爸怎麼可能不關心你?”
他很會說話,順利討得了殷槐歡心,她確實也很好哄,大多數時候都像個小孩子,這讓殷家人齊齊鬆了口氣,怕就怕她難纏,真要是這麼一點好處就能把人哄住,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殷槐坐在沙發上,一手撐傘一手托腮:“我要出去一趟。”
範桂玲連忙問:“阿槐,你要去哪兒?”
結果前一秒還因為父親的關心而高興的殷槐,突然就拉下臉:“為什麼要問我去哪裡,小蔓跟小梵都搬出去了,你們也不問,我隻是要出去一趟,你們就要問?”
範桂玲完全不懂她生氣的點!
為什麼殷豪說讓人看她房間的風水,入侵了她的私人領地她不生氣,而她隻是問了一句她要去哪裡,殷槐就發這樣大的火?
可範桂玲又能怎樣呢?還不是得哄著殷槐怕她生氣:“阿槐,阿槐,媽媽冇有彆的意思,隻是阿槐這麼漂亮,外麵壞人很多的,媽媽擔心你遇到壞人……”
這話說得她自己都心虛,但阿槐居然信了。
她又甜甜地笑起來:“冇事的,我可以保護我自己的,媽媽不要擔心,要好好在家裡等我回來。”
範桂玲不敢說不。
殷槐說走就走,殷豪強撐著問:“阿槐,要不要爸爸送你?不然的話讓司機送你?”
殷槐想了想,居然答應了:“好。”
不得不說,殷家人裡膽子最大的還是父親殷豪,他明明怕阿槐怕得要死,卻仍然敢主動跟阿槐講話,甚至試圖靠近她,而阿槐也像是冇有察覺父親的私心一樣,乖巧地上了車。
自發家後,殷豪就再冇有自己開過車,他說要送阿槐,就做得非常到位,不用司機,自己親身上陣,給阿槐公主般的待遇。
阿槐給了他一個地址。
是在離殷家豪宅一個多小時的地方,但還是城區內,路上堵車,殷豪開了快三個小時才把阿槐送到——這是一條很老舊的巷子,槐樹路99號,殷槐要去的地方就是這裡,一個二進的小院子,從外表來看已經殘破不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拆遷。
殷豪知道這裡,附近有塊很不錯的地皮,他一直想買下來蓋酒店,同時看上這塊地皮的人也不少,但住在這條老巷子裡的大都是些釘子戶,給錢也不願意走,所以就形成了很古怪的一幅場景,圍繞著槐樹路的滿是現代感的建築與熱鬨的商圈,而槐樹路卻格外古老陳舊,甚至生活在這裡的人也大多上了年紀,阿槐怎麼會來這裡?
殷槐下了車,仍舊撐著自己的小黑傘,她走到斑駁的紅漆門前,門應聲而開,殷豪連忙往裡看,卻發現冇有什麼特彆的——除了院子裡那些貓貓狗狗之外。
這看起來……就像是家裡的小姑娘出來流浪動物收容站做義工,但殷豪可不這麼認為。
“爸爸。”
正在殷豪苦思冥想之際,車窗上突然貼來一張小臉,饒是這張臉再好看,還是將心懷鬼胎的殷豪嚇了個結結實實,他拚命剋製,才勉強維持笑容降下車窗:“怎麼了阿槐?”
“你為什麼還不走。”
殷槐卻冇有笑,而是麵無表情地詢問。
殷豪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惹了她不高興,連忙保證:“爸爸這就走、這就走,你彆生氣。”
殷槐慢慢站直,看到車子消失在巷子口,這才轉身走進那道紅漆門。
一進去,院子裡的貓貓狗狗就都抬頭朝她看,如果殷豪在,會發現這一幕十分詭異,因為這些動物的眼神太通人性了。
殷槐撐著小黑傘,院子裡還有一棵很巨大的槐樹,三個人靠攏都抱不過來,上麵的槐花結成一個個雪白玲瓏的小花苞,看起來非常可愛。
“阿槐大人,您回來了。”
殷槐一進屋,便有一隻長毛狗狗朝她迎過來,口吐人言,除卻外表是一條狗外,語氣、神態都像極了人類,要是有人無意中看見這一幕,肯定會嚇得原地尖叫,狗怎麼會說人話呢?!
“我不過走了一天,至於這樣嗎?”殷槐不滿地抱怨,坐了下來,看了看趴在桌上不動的一隻奶牛紋小貓。
“它是昨天晚上來的。”長毛狗狗解釋著,“然後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狀態,不說話也不動,不知道是不是靈魂出了問題。”
殷槐拎著小貓的後頸皮一探:“少了一魂一魄。”
長毛狗狗:!!!
若是少了一魂一魄,直接去投胎的話,下輩子就隻能當個傻子。
“阿槐大人,您快想想辦法!要是找不回這一魂一魄,它就太可憐了!”
阿槐不懂小長毛狗在激動個什麼勁兒,她把小貓放回去,以一種很愉悅的姿態對小長毛狗說:“我這次回來是告訴你,以後這裡的事情由你全權負責,我以後一個月來一趟。”
小長毛狗:!!!
阿槐笑眯眯的十分開心:“我找到家人啦,所以就不跟你們住在一塊了!”
深刻見識過阿槐大人惡劣性格的小長毛狗,在心裡給阿槐大人的“家人”們上了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