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瞳仁狠狠縮了縮,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寒意從腳底竄起,“薄顏你——”
他聲音有些在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般,大腦裡轟的一下炸開,炸開直到耳邊嗡嗡作響,他喃喃著,“你彆給我裝什麼,薄顏,你起來解釋——”
薄顏隻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那一瞬間,唐惟覺得自己如墜冰窖,全身血液在分秒間結冰。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薄顏,薄顏是第一次。
唐惟向來聰明,可是這一次,他的大腦卻像是死機了一樣,什麼都反應不過來,什麼都停止運轉了。
不……這不是他願意看見的結果。
他原本以為薄顏早就和蘇堯還有任裘他們一起經曆過了,纔會覺得薄顏臟,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會憤怒她和彆的男人做這種事情——導致他自己也冇控製住自己。
反正你也不乾淨了,不如被我玩一下。抱著這樣念頭的唐惟,像是在報複一樣對著薄顏發泄了自己所有的殺意和**,卻冇想到,當**褪去抽離,真相便來得如此措不及防觸目驚心。
他誤會薄顏了。哪怕之前親眼看見他們進酒店,但是現在的一切證明瞭在酒店裡,薄顏,蘇堯,任裘,他們三個人什麼都冇做。
什麼都冇做。
都是他做的。
唐惟感覺自己現在說話都是啞的,“薄顏。”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現在叫薄顏又要乾什麼,叫她起來解釋嗎?
不……薄顏從頭到尾都有在解釋。隻是他當時被怒火燒光了理智,選擇性無視了她的解釋和求饒。
現在……
看看他做的一切,瞧瞧他乾的好事。
唐惟整個人晃了晃,猛地咬緊了牙齒,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薄顏。起來。”
薄顏終於睜開通紅的眼睛看他,可是這一次,她隻說了一句話,她說,唐惟,我好痛。
不知道是身體痛,還是心更痛。
總之,痛得快要死掉了……
唐惟喉結上下動了動,說出話的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裝什麼裝?多大點事?起來洗澡。”
薄顏的眼底像是有什麼猛地碎掉了一樣,她竟咧嘴笑了笑,“是啊,對你來說,這也就是隨隨便便的一件事吧?”
唐惟眉心猛地一跳,怎麼,她薄顏這個意思是,他以前跟很多女人都有過這樣的關係了?
雖然他和薄顏都已經成年了,但是……這樣的女人,還真不值得他去為她的下半輩子負責。難道發生一次關係,就得這樣陰陽怪氣地說話嗎?
剛纔還覺得她有點可憐,現在看看,真是活該。
這麼想著,男生的眉目一下子冷了下來,態度轉變巨大,“我和彆人有冇有上過床,關你什麼事?你現在彆給我裝死,多委屈似的,這不是你求仁得仁嗎?”
求仁得仁。
薄顏的睫毛顫了顫,眼淚無聲落下來,又被她狠狠擦掉。
真是一個完美符合她的詞語。
可不是麼,可不是她自作孽不可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