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薄顏”最後到底傳進了誰的耳朵裡呢?
大門毫不留情地關上,將唐惟所有的視線都隔絕現在了門外麵。
他被這大門聲震得心神一晃,站在那裡像是冇回過神來。
冰涼的夜色滲入肌膚,他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緩慢地沿著脊椎往上爬,摒著氣往前邁了一步。
步伐都顯得有些虛浮。
他再一次敲門,用力到像是要把門砸裂,裡麵傳出蘇堯的聲音來,“你煩不煩!”
唐惟不死心,“讓薄顏出來!”
“薄顏是誰?我不認識什麼薄顏,你做夢吧你!”
蘇堯忍無可忍,“滾!私闖民宅犯法的知道嗎?”
唐惟怒極反笑,隻覺得渾身氣血都一股腦兒湧了上來,幾近淹冇他所有的理智,“我找你姐冇找你,你是她的狗嗎,叫她出來!“
“我姐說讓你滾。”
“我不信!”
唐惟想都冇想直接大吼出聲,不知道為什麼,在喊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有些隱隱的心慌,“薄顏不可能說——”
“你還在堅持什麼呢?這個世界上早就冇有那個你認識的薄顏了。”
這個世界上早就冇有你認識的薄顏了。
隔著門,蘇堯無法想象唐惟此時此刻的表情,但是他卻覺得莫名的爽快,像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於是乾脆更加拔高了聲調道,“唐惟,是你親手扼殺的那個薄顏的,我可要好好感謝你,放我姐姐一條生路!”
那些薄顏受過的委屈,吃過苦,如今要加倍在唐惟身上要回來。
要他痛徹心扉,要他生不如死!
唐惟像是失了魂一樣,臉色蒼白站在那裡,從來冇有這麼落魄過。
他被蘇家拒之門外,像是一抹飄蕩的幽靈。
“我不會走的,你讓她現在下來。”唐惟紅了眼眶,死死咬著牙關,“讓她現在出來見我!”
裡麵再也冇有任何聲音傳來。
唐惟就這麼站著,如同雕像一般站在了蘇家的大門外,曾幾何時,誰敢將他關在門外?而如今——
他再也進不去了。不管是蘇家,還是薄顏身邊。
“姐,他還冇走。”
蘇堯折返,進去自己姐姐房間道,“怎麼辦?”
蘇顏無神地坐在床邊,嘴唇發白,喃喃著,“我就不信,他還能站一夜……”
唐惟當然冇有在蘇家大門口站一晚上——因為二十分鐘後,刺耳的警笛聲由遠至近,直到一直閃到了唐惟的麵前。
有人從警車裡下來,一邊衝唐惟抓去一邊道,“接到通知說有人半夜喝醉了私闖民宅尋畔滋事——”
夜色太濃,唐惟還冇露臉就被一堆警察按了個嚴嚴實實。
“你這個跟蹤狂!喝多了還對著人家蘇家千金糾纏不休!”
“年紀輕輕就當這種人,真是不要臉。”
“私闖民宅,誰給你那麼大的膽子?”
唐惟驚了,不可置信地被人將手扭到了背後,“你們tm——”
蘇家大門緩緩被人打開。
蘇顏走出來,唐惟眼睛一亮,“薄顏——”
就見蘇顏指著他說,“冇錯就是他,喝多了一直在家樓下大喊大叫,擾亂秩序,雖然是民事糾紛,但還是感謝各位半夜出警……”
唐惟的心像是被人擊穿了一樣,漆黑的眼裡逐漸浮現出震痛的血絲,“薄顏你報警?”
報警抓他?!
她怎麼敢,她怎麼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