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再無任何波瀾,蘇堯就是等著蘇顏和池冽進去了之後再出來和唐惟單獨相處的時候談談的。
如今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他在冇留一絲同情給唐惟,將他殘忍隔絕在了門外。
男人站在外麵的身影晃了晃,而後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像是差點站不穩。他扶住牆,才堪堪穩住自己的情緒。
手哆嗦著都無法收緊了,如同失去了把什麼緊握的力氣。
他很想衝進蘇顏家裡去,把池冽從蘇顏房間裡抓出來——可是他又怕,怕自己看見的是蘇顏和他相擁而眠的場麵。
他曾經可以毫無顧慮地一腳踹開蘇顏的房門,強行擠入她的世界為非作歹無法無天,現在卻一次又一次,這道門隔離在了蘇顏的世界外麵。
抓住了衣領,像是用儘力氣把心口起伏上湧的氣血壓下去一般,唐惟狠狠喘了口氣。他叩問自己。
唐惟,兩年前你肆無忌憚傷害蘇顏的時候,可有想過,會落的如今這般田地嗎?
冇有……冇有……
他根本冇想過……
可是啊……蘇顏,可是我後悔了啊......如你所願我現在後悔得不得了——!
“要我……怎麼做啊……”
唐惟無力地靠著門外的柱子,整個人一點一點滑了下來。
明明就在蘇顏的家門外,卻再也邁不進去一步。
“蘇顏,要我怎麼做啊……”唐惟近乎無助地喃喃著,“要我怎麼做……告訴我……”
視野逐漸模糊,不知道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慢慢溢位來。
“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你才肯……”
眼淚掉下來。
“……回來啊。”
再也冇人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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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顏這天夜裡睡得很好,早上醒來的時候,太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灑了一室,暖洋洋的氛圍讓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扭頭一看,床的最邊上有人睡得四仰八叉,絲毫冇有睡相。
蘇顏想笑,又覺得心酸。
池冽的睡姿,和唐惟還真是截然不同啊。
能這樣放鬆又無所顧慮地舒展身體睡覺的人,一定從小到大都相當樂觀又活潑吧。
可唐惟不同。
好幾個深夜,她在他身邊睜著眼睛絕望等天亮,轉頭會看到唐惟熟睡,卻側著身子眉頭緊鎖,像是帶著重重的防備。
他是從深淵裡出生的人,於地獄裡刀山火海經過,不會愛人,也不會愛他自己。
收回視線,蘇顏過去推了推池冽,“喂。”
池冽一巴掌把她拍開,“走開。”
蘇顏被他氣笑了,在人家裡過夜隔天起床還耍大牌,可以啊。
於是過去一腳,“這我的床,你給我下去——”
“啊!!!”被人一腳踹到地上,池冽終於徹底清醒,一臉懵逼,“踹我乾嘛?”
蘇顏說,“喊你起床。”
池冽氣得咬牙,“你放屁!有必要踹我嗎!”
蘇顏扭頭看窗外當作冇聽見。
蘇堯在外麵聽見動靜,過來敲門,“姐姐,你們醒了?”
池冽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醒了醒了。”
“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池冽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有啊,見完了她的親戚,今天帶你姐去見我的長輩。”
這是……互相見家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