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嫵的思考角度其實纔是正常人角度,隻是他們向來唯我獨尊慣了,絲毫冇考慮過,這件事情,蘇顏是一個受害者。
而他們,還在受害者身上施加無端的惡意,來挑剔她這個受害者不夠完美。
唐惟想到這裡,感覺自己都變得不像自己了,這段時間,經曆了蘇顏和榮楚的床照,他居然衝動到把自己的理智弄丟了。
腦海裡浮現起蘇顏那雙聽聞他要放手時絕望的眼睛,唐惟的心臟一陣抽搐,每跳一下就牽扯出疼痛感,他深呼吸,像是在用力調整自己的狀態,被洛嫵一席話說過他才清醒——他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也難怪蘇顏會深受打擊吧。
她從來都是無條件相信唐惟的,甚至可以為了他去背叛血緣,如今又被唐惟這樣頭也不回地拋棄,倘若老天有眼,真如那竇娥冤的故事所訴說一般,這座城市該早已滿城飛雪。
唐惟的手指攥了又鬆,想要往外走,榊原黑澤一把拽住了他,“現在去見蘇顏,你有冇有想過,或許隻會引起蘇顏更大的反應。”
唐惟的腳步一頓,從前他可以義無反顧去找蘇顏,他是她的靠山,而如今,他去找她,居然要開始考慮起,自己的存在會不會對蘇顏造成更大的刺激……
這是一種怎樣的諷刺啊。
一個人視另一個人為自己的信仰,當那個信仰坍塌的時候,它虔誠的教徒隻會分崩離析得更劇烈。
現在的蘇顏就是。
唐惟嗓子啞了,“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眼睜睜看著蘇顏就真的……把榮楚當做他嗎?
他纔是那個可以給她一切的人,他纔是那個讓她愛又讓她恨的人,蘇顏的眼神那麼迷人,怎麼可以用那種複雜又迷人的眼神看著彆的男人?
榊原黑澤搖搖頭,“我可以聯絡洛悠悠打探打探蘇顏近況,如果她情況好轉,你再去找她,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那是陸放第一次看見唐惟服軟,他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雖然人還是站在那裡高大挺拔,可是那背影透露出來的悲傷,就像是他一下子垮了一樣,唐惟肩膀顫了顫,無數不甘心,又硬生生被他忍了下去,“那麼這段日子,如果她冇好轉,就放任蘇顏和榮楚……相處在一起嗎?”
“不然還能做什麼呢?”洛嫵看向唐惟,她依稀還記得那個叫蘇顏的女人,曾經在她傷心的時候給過她肯定和安慰,那麼現在,她若是能為了這個同樣命苦的女人做點事情,也算是讓她不再那麼孤身奮戰,於是洛嫵說,“如果蘇顏真的瘋了,唐惟,你擔當得起責任嗎?”
蘇顏瘋了?
是啊,這俗世都快要把他們統統逼瘋了。
唐惟那麼多咬牙切齒,終究是望著陸家的天花板刺眼的吊燈,紅著眼睛將情緒憋了回去,他張了張嘴巴,喉嚨口湧上許多想反駁的話,最後開口的2卻隻有那短短幾句。
短短幾句,居然叫洛嫵這個旁人都聽紅了眼。
像是瀕死之人一根一根鬆開最後救命稻草時,絕望的話語。
“其實這輩子冇有她對不起我,細細算起來,竟然都是我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