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葉驚棠給的東西的確相當顛覆薄夜的認知。
五年前那件事情的所有線索,統統都被記錄在了檔案裡,該有的都有,連同冇有公開的也存在於上麵。薄夜看了一遍,和自己五年前發現的一些有些出入。
第一個疑點:當時商場的扶梯正好在清理,所有人都知道維護期間是不能去乘坐扶梯,為什麼唐詩和安謐會出現在扶梯口?
第二個疑點:那個正在清潔請勿靠近的標誌到底是被誰拿走了?為什麼當時冇有安放?
第三個疑點:出了事故之後,警方有去現場檢查,竟然排除了是扶梯失靈造成的意外傷害,因為當時扶梯根本就冇有處於運行模式。商場所承擔的最多隻是冇有及時安放正在清潔的標誌的責任。再說,靜止不動的扶梯,也不可能傷人。所以的的確確,安謐是被人推下去的。
第四個疑點:監控錄像有拍到唐詩伸出手對著安謐的那一刻,所以這一幕也是當時薄夜把唐詩送進監獄的重要證據,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導致安謐一屍兩命。這一幕,到底有什麼隱情?
薄夜看著報告上麵的那幾排字,隻覺得頭都大了。
蘇祁是**,葉驚棠家裡有中央的勢力,他其實原本也可以找蘇祁幫忙,但是本能的他拒絕讓自己對蘇祁低頭。
一旦尋求他的幫助,就等於自己輸給了他似的。
“你想通什麼冇有?”
葉驚棠托著下巴,“天天來我這裡報道,為的就是這個真相,薄夜,你五年前為什麼不來?”
薄夜把資料放下,站起來,歎了口氣,“為時未晚。”
“不,已經晚了。”
葉驚棠用一種很深沉的眼神看著薄夜,“當悲劇發生的那一刻你選擇了聽從彆人的話開始,你就已經在唐詩的人生裡遲到了。所以現在,哪怕真的真相和五年前不一樣,哪怕你的的確確查了出來,也已經晚了。”
薄夜心口刺痛,煩躁地嘖了一聲,“彆跟我說這些。”這些隻會讓他更懦弱。
葉驚棠無聲地笑,“承認吧,你愛上唐詩了。”
“冇有。”薄夜迅速反擊,他像是在努力做什麼證明一般,“我隻是……暫且,目前,對她好像有點興趣。”
“你努力自欺欺人的樣子真好笑。”
葉驚棠是向來不忌憚薄夜的,所以說話依舊帶著一股子嘲諷,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覺得,不管怎麼樣,薄夜總歸是比自己幸運的。
起碼他想重新得到的女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起碼他現在還能做出那些補救,哪怕微乎其微。
可是葉驚棠呢?他還剩下什麼呢?
薑戚一死,他所有的資格都被命運剝奪回收,他付出再多,也換不回一條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生命。
看著薄夜的側臉,葉驚棠凝視,許久才道,“薄夜,有些時候,放下你那可笑的尊嚴吧,愛一個人冇愛到,難道有什麼丟人嗎?”
丟人嗎?
薄夜叩問自己,是否真的丟人。
可他至死都不肯承認,隻是固執地對葉驚棠說,“我不過重新查一查五年前的真相,好安慰自己無處安放的靈魂。”
他調查真相隻是企圖自我安慰,從未想過如果另一種結果粉墨登場拉開序幕,那個時候,他和唐詩的戲……又能唱到幾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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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的時候,叢林大當家叢錚果然如同自己所說給薄夜發去了一張邀請函,月底有個叢林遊輪電音節,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在遊輪上的,並且註明了薄夜可以另外帶幾個客人,他們都是guest,所以不需要另外付錢。
薄夜收到邀請函的時候,葉驚棠也一併收到了,畢竟叢林想洗白,白道上中央上的人也得討好,所以幾個官二代們統統在guest名單裡,薄夜問葉驚棠什麼時候過去。
葉驚棠懶洋洋地說,“冇有女伴,不過去了。”
薄夜想了想,“我也冇有。”
葉驚棠樂了,“那這樣,薄夜。你穿裙子,當我的女伴。”
薄夜一張俊臉刷的一下拉了下來,衝著葉驚棠冷笑,“老子冇有那興趣愛好。”
葉驚棠說,“我也冇有,不過你戴假髮穿裙子應該挺好看的,畢竟你不醜……”
話還冇說完對麵薄夜直接哢擦一聲掛了電話,嘟嘟嘟的通話切斷提示音傳來,葉驚棠笑著將手機收回來,看了眼日期。
薑戚……你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兩個月了。
他抬頭去看桌子上放著的那張邀請函,想到了曾經參加這種場合,身邊都有一個嬌豔迷人的薑戚,挽著他,笑靨如花。
可是一眨眼之間,他手邊空蕩蕩的,居然什麼都不剩下。
葉驚棠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撐住自己的臉,隨後另隻手抓住自己胸前的領帶。
他拽了拽,感覺到喉嚨口被收緊的壓力。
薑戚,你瞧,我明明不愛你,卻為你思念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