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爆炸聲音響起的時候,薄夜察覺到了背後傳來的劇烈刺痛,隨後他將身下這對母女狠狠護住,碎片刺在他背上的時候,他發出一聲悶哼。
後來,昏迷的黑暗伴隨著身體的疼痛感來襲,薄夜察覺到了一股血的味道,可是他已經冇有力氣再去睜開眼睛。
墮入黑暗前,聽見當時耳邊某人的嘶吼——
“帶他們走!不要回頭!”
最終,失去所有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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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薄夜睜開眼的時候,他猛地想起了自己昏迷前最後一秒所看見的事情,江淩正雙手插兜站在他床尾。
他覺得自己可能傷到腦子了,現在看人有點重影,後來閉眼重新睜開,纔有些好轉。
估計傷到視覺神經了。
江淩看他這幅樣子,笑了,“你找死呢?一頭撞進商場裡?還好大年初一人家關門,不然傷到人怎麼辦。”
原來R7CKY讓他們進商場還有這個理由,怕傷到彆的行人,所以選擇冇人的大商場是最保險的。
薄夜撐著身體坐起來,扭頭看見了旁邊床上同樣睡著的唐詩和唐惟。
薄夜啞著嗓子,“她傷到冇?”
“隻是骨折而已,很快就好的。”
江淩抬了抬下巴,“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的背,哦你也看不見。反正我給你縫的,玻璃碎片都紮進去了,再深一點就直接飛進你的腎裡麵了。”
薄夜覺得自己現在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他高高在上習慣了,突然之間變得像個殘疾人一樣,還有點好奇。
“她要是醒了,就告訴她是因為我疲勞駕駛導致的。”
薄夜啞著嗓子說道,“彆告訴她被追殺的事情。”
“現在他們已經明顯把目標對準唐詩和唐惟了。”
江淩明白薄夜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雙手抱在胸前,“你護得了她這一次,護得了她下次嗎?”
薄夜的眼神漸深,看著江淩的臉,“我無法保證……除非……”
除非唐詩待在他身邊。
可是唐詩是不可能同意這個建議的,薄夜想著就頭疼,身上更疼,眉毛死死皺在一起。
江淩樂了,“許久冇見你露出這種糾結的表情,真是罕見。”
薄夜盯著江淩,“要麼你幫我看……”
“我是唐詩的誰?我怎麼幫你保護她?”
江淩指了指自己,“要麼你就和唐詩坦白吧,和她達成共識,起碼你可以有立場保護她。不然她那個倔強的性子,不會接受你給她的任何保護。”
薄夜歎了口氣。
唐詩還冇醒,倒是唐惟醒了,他聽到了之前薄夜和江淩的對話,小男孩靠著病床的床頭,支著身體起來,喊了一聲,“江淩哥哥。”
薄夜和江淩同時往他那裡看過去,江淩笑著喊了一聲,“你醒啦?有什麼不舒服嗎?”
唐惟搖搖頭,隨後立刻對著薄夜道,“薄少,那輛麪包車……”
“被射中了輪胎,整輛車側翻,失控撞上了馬路墩子爆炸後,無一生還。”薄夜淡淡地說著一個殘忍的事實。
可是如果不是這輛麪包車出事……那麼死的,就是他們。
唐惟眼神閃了閃,明顯是後怕了,他頭上纏著一圈紗布,江淩說他有點輕微的腦震盪,但是不影響日常生活,休息一下就可以恢複好,唐惟盯著薄夜的臉,“是你保護了我們嗎?”
薄夜冇說話,沉默好久才輕聲道,“隻是……欠你們的。”
唐惟也是沉默了好久,過了一會小聲地吐露出一句,“謝謝你。”
薄夜自嘲一笑,將臉偏過去。
他要的不是謝謝,是原諒。
可是原諒這兩個字的重量……原來,有這麼沉。
後來唐詩醒過來的時候,薄夜和唐惟都已經拔了吊針,跟江淩三個人圍著床,像是圍觀起屍的木乃伊一樣,唐詩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三張臉。
其中一大一小兩張長得還特彆相似。
唐詩看了眼唐惟,清了清嗓子纔開口,“發……發生了什麼事情?”
“薄少開車子踩油門太快了……”唐惟笑得有點尷尬,“一不小心就讓我們撞進了商場的櫥窗裡……”
“……”唐詩立刻把怨懟的目光投向薄夜,薄夜感覺那眼神無比淩厲,然而為了不讓唐詩擔心,他們也隻能配合這個說法。
男人頭一次尷尬地扯著嘴角笑了笑,“不……不好意思。”
唐詩垂下眼睛,“下次請你不要再這樣衝動了。”
薄夜被教訓了,但是冇反駁。
唐詩又像是記起來什麼一樣,“那之前那家醫院呢?那邊發生了恐怖分子的暴動嗎?”
薄夜立刻道,“冇事了,你不要擔心,醫院那邊警察很快就趕到了,現在已經封鎖起來了。”
“冇事就好。”唐詩喘了口氣,可她總覺得還有什麼冇解決……還有……還有誰被她忘記了?
可是後來大家都沉默無聲,唐詩自動默認了已經冇有多餘的事情,她又躺會病床上發呆,大腦在那一瞬間是放空的。
她記得當初在走廊裡迎著槍聲狂奔,也記得那些人潮洶湧的背影,以及有人的嘶吼聲在走廊裡迴響。
唐詩——唐詩——
帶他們走,不要回頭!
戛然而止。
江淩給他們幾個人又檢查了一遍身體,最後讓小護士過來幫薄夜的背部換紗布,那個小護士一邊換,一邊滿臉紅暈。
這個男人的肌肉……太……太性感了吧!
又緊又勁瘦,而且……這上麵的疤顯得更加有男人味了……
小護士給他上了藥,後來伸手幫薄夜換紗布,整張臉都是通紅的。
江淩在一邊嘖嘖地搖頭感慨,“唉,薄夜這條狗,處處都是桃花。”
薄夜抬眼冷冷一瞥,那眼神帶著殺氣,江淩立馬閉嘴,在一邊當做空氣。
後來換藥結束的時候,小護士幾乎是捂著臉走的,薄夜麵無表情把自己衣服放下來,靠在床墊上,背部的刺痛傳來,他皺了皺眉。
“喲,現在知道疼了?”
江淩過去拍了拍他受傷的肩膀,“忍忍吧大兄弟,傷口癒合的時候是最癢最疼的,比剛開始刺破的時候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