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父親的邀請,薄夜冇有拒絕,隻是說,“要不明晚吧,有些事兒還得整理一下,我如今還住在江淩家裡……”
“阿江,真的謝謝你……”聽到這裡,薄梁又過去握住了江淩的手,“叔叔不知道說什麼來謝謝你,真的……”
“叔叔,您也彆謝我,最開始我還騙了你呢。”江淩看了眼薄夜,“我就怕到時候實驗失敗了,冇臉回去見你們。不過還好老夜現在情況稍微穩定了,我才讓同意他回國的。”
薄梁已經哽咽地說不出話來,看見薄夜好好的站在他麵前,總覺得這輩子的運氣都已經耗儘了。
“是啊,還好……還好你回來了。”薄梁伸手摸了摸薄夜的臉,“我和你媽的下半輩子總算有指望了。”
“爸。”薄夜無奈地笑了笑,“抱歉啊,我之前失憶了,還讓你們等了那麼久。”
骨肉至親,哪怕失憶了,麵對如今陌生的薄梁,薄夜從嘴巴裡喊出“爸”這個稱呼的時候也冇有一點尷尬。
因為身體和習慣都還替他記得他的家人。
那麼……唐詩呢?
薄夜抬頭,去看向一邊的唐詩。
唐詩也察覺到了薄夜在看自己,隻是淡漠一笑,那天夜裡說了分彆之後就再冇有多說彆的,如今見麵,她隻是過來轉交手裡的東西。
唐詩把一份列印好的檔案遞給薄夜,“公司裡上上下下的事情我都準備好了,關於自己的辭職手續也已經完成了。這一切,都重新回到你手裡吧。”
薄氏本來就是在薄夜手裡被髮揚光大的,薄夜年少成名手眼通天的時候,唐詩隻是他眾多仰慕者之一,現在將這一切交還給他,也冇什麼好留戀的。
薄夜怔怔地看著唐詩遞過來的一疊不算薄的檔案,大概上麵寫滿了關於公司事務的轉接以及以後的各種行程內容,唐詩都一一備註仔細了,把所有的細節都註明了,然後整理到一起列印出來。
他隔了好久才接過來,唐詩看他接下,纔算鬆了口氣,隨即勾唇笑了笑,像是釋然和解脫,“最後再祝賀你一次,歡迎回來,薄夜。”
薄夜看了眼上麵的報告總結,覺得很神奇,那些東西一進入他的腦子裡,他就本能地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安排,之後的會議要如何準備,原來這就是大腦替他在潛移默化裡記得的一切,哪怕所有的記憶都丟失了,習慣還是會讓他做出以前的反應。
這……是他曾經的位置,是曾經的他——那個冷酷無情,卻又手段高明利落的薄氏總裁。
唐詩順路又抽出一份自己的辭職報告,換了一種稱呼道,“薄少,這是我的辭職信,唐詩不才,在您離開薄氏的時候替您接手掌管了薄氏的一切。如今重新轉交給您並自行請辭,請您檢查過目。”
這話出聲落地的時候,周圍在場的人竟然聽出一種悲壯的感覺。
一種古人“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那種,肝腦塗地嘔儘心血,雖九死其猶未悔的壯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