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村的女村民的收入多是指望著采山貨的。
鬆口蘑很稀少,有的一天能采到個一斤半斤的,也有偶爾采到個三四斤的,但是更多的根本采不到鬆口蘑。
少了都不可能那到鎮子裡去買,都是賣給二道販子,價格給的也低。
如果自己把這些人采的集中起來,不夠一百斤的話,就自己倒野湖那邊補上。
這樣既儲存了野湖那邊的實力,又能多賺一些差價錢。
而且準備給出的價格也比二道販子給的多一些,婦女們也多勞多得,何樂而不為呢!
牛頭村響應上級號召,讓村民們茶餘飯後有個休閒的地方,所以集資蓋了娛樂室。
這倆邊有兩個乒乓球的案子,還有兩個桌球案子,不過喜歡玩這些的人並不多,大多是吃過飯以後到這裡來湊熱鬨的。
要找那些婦女說事兒,這裡是最好的所在,這個時間段,基本都在這裡閒扯呢。
一開門一股子菸草的嗆人味道傳來,這屋子不小,但是被眾多的菸民抽得煙霧繚繞。
那些村漢村婦,在一起那是說說笑笑,打打鬨鬨,裡邊吵得沸沸揚揚。
曹二蛋進來,站在地中間,大喊了一嗓子:“各位老少爺們,安靜一下,我有點事兒要說!”
大家還真的安靜了下來嗎,朝著曹二蛋看了過來。
就好像是開水鍋裡邊撒了一碗冷水,頓時就平靜了。
但是看清是曹二蛋了,就有幾個人開始嘲笑起來。
“我靠,二蛋呀,你能說出個啥來,借錢呀?”
“哈哈哈,是呀,你能有個啥雞毛蒜皮的事兒說?求人給你介紹對象呀?先預備十萬二十萬的彩禮錢再說!”
曹二蛋冇看那些冷嘲熱諷的人,抬手向下按了按。
“我從今天起,要收購鬆口蘑,一百塊錢一公斤。誰有誰就送我家去。我不會差大家一兩一錢的秤。”
此話一說,又好像平靜的湖麵扔進一塊石頭,頓時激起浪花。
有的人低聲議論:“五十一斤,那可比賴老二給的多。”
“是呀,賴老二還總是糊弄秤,二蛋應該比他準。”
有一個女人跟著就站起來了:“我家有,我這兩天存了五斤了,那就是三百塊,給你了,不然我就想要晾乾賣乾貨了。”
“我家也有,是乾貨,你要不要?”
村子裡有一些二道販子,自己不采山貨,但是各村去收購,然後到城裡賺差價。
城裡的收購站以來太遠,而來不收散夥,所以這些婦女采到山貨隻能賣給他們。
他們說的賴老二就是收購山貨的大戶,經常糊弄秤,還壓低價格,欺壓外村的二道販子不敢進來收。
最好的鬆口蘑他給出的價格每公斤才八十,有時候找你點這個毛病那個毛病的,還少給點。
所以二蛋一說出這個價格,婦女們都是積極響應。
這時候一個女人問道:“二蛋,你收的價格倒是可以,但是你給不給現金呀?”
一說這個,大家都關注起來。
人家賴老二可是一手錢一手貨,從不壓錢的。
二蛋這個窮小子平時連買件新衣服的錢都冇有,此時突然要收貨,有錢麼?
曹二蛋也想過這個事兒,但是自己冇有現金,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就說:“錢你們放心,我不會差你們錢。你們送來以後,我給你們出條,然後把貨送出去,當天晚上,或者是第二天就給錢。”
“我去,想要賒賬呀?那還是算了。”
一個心直口快的女人叫王莉茹,她是采山貨的能手,每天早出晚歸的就指望山貨賺錢,是村裡最能乾的女人之一。
其他人的熱情也下去了:“怪不得給出這麼高的價格,不給現錢呀。”
人窮了就冇有信譽可言,一說賒賬,誰也不願意搭茬了。
曹二蛋但是想一手錢一手貨誰也不欠誰,但是一百斤,五十塊錢一斤,那得五千塊的現金。
自己手裡現在就有一千多,還想明天帶老媽進城拍個腰片,做個核磁,不想動那個錢。
看見大家的反應,曹二蛋有些後悔自己冒失了。
早知道這樣,不如自己在山裡多費點功夫,采他幾天鬆口蘑,賣出本錢來以後再來收購。
此時不好下台,也不能轉身就走,那樣村民更以為自己來騙的。
硬著頭皮說:“我在這個村子長大的,又不能拿著你們這點蘑菇跑了。壓一天的錢,比彆人多給十塊錢的價格,也夠你們一天的利息了吧?”
一旁一個叼著煙的漢子冷笑道:“行啦二蛋,彆在這裝了。誰能信得過你個窮光蛋?到時候你不跑,把錢都花了,誰能因為這點錢弄死你是怎麼的呀?”
這傢夥就是之前很巧瞧不起曹二蛋的那個林大奎。
他是牛頭村裡的一個無賴,身高體壯,一身的腱子肉,號稱牛頭村的單挑王,年青一代的人裡冇有人敢惹他。
他平時就很瞧不起曹二蛋,這功夫正和這些女人們打鬨得歡呢,曹二蛋來攪合一下,難能高興。
曹二蛋看看他,心說自己是來賺錢的,彆和這種無賴一般見識了。
依舊保持著微笑,和大家解釋。
但是林大奎在一邊一個勁兒的拆台,曹二蛋說什麼,他就毀什麼。
這樣一來曹二蛋也進行不下去了。
隻好先回去,自己努力多采今天鬆口蘑,賺出本錢來,再來收購村婦們的鬆口蘑了。
看見曹二蛋要往出走,林大奎在後邊嘲笑道:“看看,這小子騙不下去了,要溜了!”
曹二蛋回頭盯著林大奎:“你是不是吃了屎了?怎麼不說人話,滿嘴噴糞呀?”
林大奎一聽,頓時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