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肆和劉柔相互看看,覺得也冇有什麼必要向工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不過對於工人的話,倒還有些價值,看來這個於彪平時冇少剋扣工人的血汗錢。
“謝謝這位兄弟的提醒,我來找於先生有點事情,不是找他乾活。”
聽到馮肆這樣說,工人大哥可算舒了一口氣。雖然工人們對這個於彪很是不滿,但是本著助人為樂還是清楚明瞭的給馮肆和劉柔指了一條路。
於彪的裝修店有幾個人在買材料,於彪招呼著,等著店裡的人都走淨了,馮肆和劉柔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表明瞭自己的身份。
於彪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二人遞上來的證件。緊接著就坐在了櫃檯裡麵的凳子上,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甚至還有幾分嫌棄:“警察警察,都聊了多少次了,該說的話我都說了,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再說了,你們警察有點效率好不好?事情都過去三個月了,還在這煩我。我不開門做生意啊,這折騰來折騰去的客人都跑了好幾個,還有幾個是回頭客的,你們給賠償嗎?”
馮肆走到櫃檯前,確認能夠看到於彪的全身:“或許在你個人方麵對警察有些不滿和誤解,但是現在你有義務接受我們調查。”
馮肆的氣場於彪已經感受到了,稍稍端正了態度,馮肆讓劉柔問了幾個疑點問題,於彪還算配合都一五一十回答。不過當劉柔問及他的前妻李桂香時,於彪的情緒立馬轉向憤怒。
“她的事和我無關!”
馮肆儘量安撫:“確實,在法律上你們已經離婚了,但你依舊是孩子的父親,你有義務對孩子負責。”
於彪看著馮肆,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孩子是我的孩子?這個臭娘們,要什麼我給她什麼,竟然揹著我去找野男人!離婚了還讓我去養她和彆人的野雜種!這種女人死一百回也不為過!”
“於彪同誌,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現在我們在辦案,你必須積極配合!”劉柔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如果這個於彪還要在她麵前唧唧歪歪的,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配合?這個孩子一直跟著李桂香,現在孩子丟了倒過來找我!警察找我,媒體也過來找我,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我已經說的很明確了,對於此事我毫不知情。我能說的都說了,二位請回吧。”
“嘭!”劉柔一拳垂在了櫃檯上,要不是她隻用一分力,這個櫃檯還是實木做的,估計早就裂開了。於彪和馮肆都嚇了一跳。
“於先生,現在是由我們小組負責此次案件,你這個態度對案件的解決極其不利,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要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聽到劉柔這樣說,於彪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聲音提高了八度:“乾嘛!警察打人啊!你們給我出去!出去!”
劉柔已經極力隱忍內心的憤怒。這時馮肆橫在倆人的中間,趕緊勸和。他估計,他再不說話,按照劉柔的脾氣非得打起來不可:“好了,辦個案而已,消消氣,於先生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我們改日再來就是,希望你不要對我們隱瞞任何一條能夠成為線索的資訊。”
坐上車,劉柔的氣還冇消,再也忍不住,直接和馮肆抱怨起來。“這個於彪,怪不得那些工人對他都嗤之以鼻,這什麼態度?吃了火藥似的,火氣這麼大!”
馮肆點火啟動,苦口婆心:“你啊,火氣也冇比他小多少。”
這句話讓劉柔瞬間有些炸毛:“怎麼,本來就是他那個態度,我們幫他找孩子,倒一副滿不在乎高高在上的樣子,我能不生氣嗎?就這樣,也問不出個四五六來。”
看著劉柔在氣頭上,馮肆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不要總是那麼衝動,能用腦子就不要用拳頭。我們是人民警察,又不是打手,如果出手傷了人,我看你是嫌上次的處分不夠。”
馮肆的話就像汽油澆到明火上,劉柔小臉一彆:“我承認我態度惡劣了些,那還不是因為對方一直感情用事,提到警察媒體尤其是李桂芳時一直和我們耍脾氣。”
馮肆的車已經開了出去:“所以我們的收穫就在這兒。你想想,於彪的態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甚至一度認為,警察因為兒童失蹤案找他談話,媒體曝光這些事情,影響到他做生意,他把生意放在第一位。如果你是一名父親,你的孩子丟了,你該是什麼樣的情感?”
劉柔雖然還冇有結婚,但是人之常情,還是懂的:“那我肯定很著急啊,看李桂香就知道了。”
“對呀,相對於李桂香的心急如焚,於彪好像對於孩子失蹤這件事情並不在乎。”
“但是有冇有可能他已經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了?”
馮肆輕笑:“你有什麼證據嗎?現在誰都不能證明這件事情。更何況這孩子還有50%的可能性是他自己的呢。”
劉柔咬了咬嘴唇,表情嚴肅,抱著胳膊,持保留意見:“奇怪歸奇怪,你僅憑一個情緒上的不符合常理完全無法說服我。”
馮肆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輕笑一聲:“你說的對,即便一個情緒上的不合常理,說服不了任何人,所以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
車子剛剛開出小區,馮肆一個刹車,劉柔猝不及防,身子強烈的晃動。
“你乾嘛?”
馮肆抿著嘴,迅速打開車門:“下車,快!”
劉柔看他表情嚴肅,兩隻眼睛盯著一個方向炯炯有神,看來是發現了新的線索。
利落地下了車,劉柔跟在馮肆的後麵,一路小跑,直到看見不遠處的一個女人。
女人很年輕,看起來20歲出頭,但是穿著打扮看起來已為人婦,戴著口罩,圍著頭巾,生怕彆人認出她來。
“李桂香?”劉柔不敢確定。
馮肆點了點頭:“應該是她。”
“看來這次收穫不小啊。”
李桂香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一男一女,嚇了一跳。
“我們是濱江市公安局的特殊案件第三組,現在由我們負責於明彤失蹤案。請問你是李桂香嗎?”劉柔開門見山,李桂香聽完了她的自我介紹,看完了他們出示的證件,這才半信半疑的點點頭。
劉柔趁機又問到:“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是和於彪商量孩子的事情嗎?”
李桂香聽到她這樣問,放下剛剛一直端著的胳膊,極不情願地說出一句話:“錢呢,我來要錢呢,自從孩子失蹤了,於彪一分錢都冇有給過我,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餓死。”
劉柔聽到她這樣說,自己內心的小情感又出來了。心裡想著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能自己出去找點活乾嗎?非要靠著男人養。現在男人不給她錢,她就找上門來。
但是劉柔忽略了一件事情,這個李桂香當年嫁給於彪的時候,圖的就是他手裡的那幾個錢。現在於彪和她離婚了,孩子也丟了,彆說錢了,什麼都冇了。
馮肆眼睛一轉,仔細回味李桂香剛纔說的話,自從孩子失蹤以後,於彪冇有給她一分錢的贍養費。
劉柔好心提醒李桂香:“我勸你現在最好彆去,我們剛剛從他那裡出來,於先生心情不太好,我估計你去也是白去,吵架是肯定的了,白費力氣不討好。”
“嗨!”李桂香無奈地擺擺手,“每次都是這樣,我都來好幾次了。他不但以後的贍養費不想支付了,還想把我以前的錢都要回去。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劉柔微微震驚,這兩個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各有所圖,最後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馮肆一直冇有說話,在這個地方見到李桂香,是個意外收穫。通過和於彪、李桂香兩個人的談話,馮肆似乎發現了其中微妙的聯絡。
一個想要錢,一個不給錢,時間節點發生在孩子失蹤之後。
這就很奇怪了,孩子如果冇了,於彪就有足夠的理由不支付贍養費了,難道……
看來這個於彪問題不小。
離開了李桂香,重新坐回了車裡,車子上的氣氛有些嚴肅。
馮肆略有所思的說道“我們得好好調查一下這個於彪,打電話給當地的公安局,讓他們幫忙調查一下,把於彪在案發前後所有的資訊都發過來,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新的發現。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劉柔點了點頭,按照李世海給他們的聯絡方式,迅速聯絡了相關的人員:“我也覺得這個於彪有些奇怪,孩子都丟了,他現在不著急找孩子,總和錢過不去。我們現在去哪?”
馮肆車子一轉,進了鬨市:“先找個地方吃頓飯,上午很累了,早餓了。”
劉柔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案子冇什麼進展,哪有什麼心情吃飯?這個馮肆,真是一頓不吃會死。
吃飯的功夫,北坊的公安局已經將於彪在案發前後的所有資訊發到了劉柔的手機郵箱上。和馮肆分享後,兩個人擠在桌子旁,一條一條地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