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儘】沈明月
“我記起來了, 你不是他。”
大婚第二天, 本是新婦敬茶的檔口。
可李家新婦沈明月卻對著自己夫婿喊出了這麼一句驚天動地的內容。
周圍立著的婢子噤若寒蟬。
就連剛剛還和煦若春風的李家長輩也都寒了臉。
李旭麵無表情，“你已是我李家人，祖母在上，豈容你放肆！”
他狠狠拽住正欲起身離開的沈明月, 拉得她一個踉蹌, 撞在桌角。
鮮血順著她額頭蔓延，染紅了雙眼。
幾個婢子趕緊上前攙扶, 衣襟略敞，白皙的脖頸以下露出昨夜旖旎的痕跡。
她眼角帶淚, 哭得李旭心又軟了。
“求求你, 求求你放我去找他。”
沈明月從幾個婢子中掙紮出來, 一把拉住沉默地李旭，“他現在生死未卜, 我不能嫁。”
“混賬！”
李老太太一斜眼，幾個粗使婆子立馬上前綁住哭鬨的沈明月，她瞧著滿目心疼的李旭, 冷冷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放肆哭鬨！”
“若不是旭兒癡心，就憑你與他人私定終身這一條, 沈家就是肯讓你做小, 我們李家也萬不能接納！”
“祖母, 她隻是藥效過了，胡言亂語罷了。”
李旭知道此事是李母心頭鬱結, 連忙朝身後跟著的婢子使了個眼色。
紅梅白娟。
李老太太神情舒緩許多，“那丸藥還是不能停。”
“祖母, 是藥三分毒, 我怕她身子熬不住。”李旭不忍。
李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將手腕上的佛珠轉的飛快，“有病就得吃藥。”
“等她懷有身孕，再停也不遲。”
見李旭不答。
李老太太也不催，隻悠悠道：“自然，這是你的媳婦。要不要繼續用藥，就看你是想繼續與昨日那般愛你敬你的沈明月廝守，還是期盼那個隻念著彆人的沈家嫡女。”
她一揮手，幾個婆子立馬放開了被綁住的沈明月。
李老太太從袖中拿出一個袖珍的白玉瓷瓶放在桌上，“我可聽說，那人還冇死。已經在返京的路上。”
“不過，這也是你們年輕一輩的事。如何選擇，可不是他人能夠左右的。”
李老太太一搭手，立馬就有幾個婢子簇擁著送她離開。
一時之間，正廳便隻剩下李旭與綁著的沈明月。
四下無人。
他蹲在沈明月身前，想要替她解開繩索。
手指不過才碰到她的肩。
“彆!”
淒厲地喊聲與排斥，讓李旭愣在原地。
“明月，我會對你好的。”
他苦笑著，從瓷瓶中倒出一顆丸藥，捏住她的下顎塞了進去。
“你乖，吃了這顆藥。你就隻是我的明月。”
他以唇舌相堵，苦味蔓延開來。
沈明月漸漸失了神。
“你是誰？”
她倚在李旭懷中，有些茫然。
“明月，我是你的夫婿。”
“夫婿？”
沈明月大腦一片空白，心裡卻對這個溫柔的男子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你受傷了，所以纔不記得我。”
他低低吻著她的額頭，“我叫，李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