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跟葉翎的第一次見麵,她就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
剛纔在病房裡聽著外麵的動靜,她也很快猜出了一個大概。
他跟外麵的人的每一次周旋,跟葉翎的每一次接觸,她都知道,她可以在有限的條件下獲取最大的訊息。
剛纔他還冇有來得及讓人處理醫院的記錄,她就已經先一步做了。
她才19歲,看著一個柔弱無害的女孩兒,其實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
蕭城不打算遮掩,當然也不會坦白,他掀了掀薄唇,不答反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救過我,這一次是我還你的,以後我們兩清。”蘇小棠清冷道。
蕭城勾了一下薄唇,“為了救我,你以自己為誘.餌,主動的送到了蕭四的麵前,你覺得這樣劃算?”
蘇小棠抬頭,那雙翦水秋瞳落在他俊朗不羈的臉上,露出一點小狐狸般的狡黠,“這是應急措施,確實救了你的燃眉之急,難道不是嗎?再說了,我可是城爺你的女人,縱然有蕭四這等狂徒覬覦著,但是你會保護好我的,對嗎?”
蕭城聽出了她的調侃之意,她在笑,那雙秋瞳眉眼彎彎的,像月牙兒,漂亮的不可思議。
除了妹妹葉翎,蕭城必須承認蘇小棠是他最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兒。
關鍵是,蘇小棠不止漂亮,還很有趣。
蕭城這些年習慣了一個人,現在身邊突然多了這麼一個小女孩兒,雖然他的初衷是保護何家女兒,但她安靜的待在他的身邊卻一步步的扒開自己的過往,還能在突發情況下和自己匹敵,確實讓他刮目相看。
蕭城挑眉,“這麼一說,我雖然承了你的情,但是最後還要我自己善尾,是這個意思嗎?”
蘇小棠點頭,“是的。對了城爺,不要轉移話題,說說吧,蕭四想要抓住你什麼把柄?”
說著蘇小棠歪了一下小腦袋,她那雙秋瞳骨碌碌的轉,帶著智慧的光芒,“我來大膽猜一下吧,其實蕭老爺子和蕭四一直都在懷疑你的背景,我爸爸在蕭家做了幾十年的司機,最後卻是一個臥底,他們都怕了,怕再出一個我爸爸,所以蕭四一直盯著你,不出所料的話你的身邊有蕭四的人,要不然這一次蕭四也不會狗鼻子這麼靈敏的嗅了過來,來圍堵你。”
“關於你的背景和過去,肯定跟葉翎有關,其實很簡單,隻要讓人查一查葉翎,就可以順著這條線挖出你。”
“城爺,我說的對嗎?”蘇小棠抬頭,目光閃亮的看著蕭城。
蕭城已經不意外了,他讚許的看著蘇小棠,笑道,“既然你這麼聰明,就應該明白我們的談話要到此為止了,不要對我好奇,也不要去挖葉翎,因為背後的真相不一定是你能承擔的。”
“你爸爸用自己的一生都在告訴你這個道理,知道的越少,你越安全,好奇心害死貓,也許真相背後就是深淵,一不小心就會將你吸下去。”
蘇小棠看著眼前的蕭城,又來了,他又露出了那不為人知的一麵,這一麵的他寫滿了歲月賦予的痕跡,一個34歲的男人已經不能再用年輕來形容,他突然冷寂淩冽下的眉眼裡好像藏著一本書,書裡寫了很多故事,關於那些翻山越嶺,跋山涉水的故事。
這麼一刻,蘇小棠在蕭城的身上看到了她爸爸的影子。
她爸爸這個職業一直是孤獨的,他們在黑暗裡獨自行走,不被理解,充滿荊棘和血腥。
但是爸爸這個職業又是最偉大的,因為他們一路都在追逐自己的信仰。
也許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在他的俊臉上停留了太久,蘇小棠快速的收回了目光,低下了頭。
這時蕭城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蘇小棠,隻要我是安全的,你就是安全的,所以你要乖,要聽話,你待在我的身邊隻是暫時的,因為我已經讓人聯絡了你的母親。”
“隻要聯絡上,我就會為你換個身份,抹去你所有的過去,將你送到你母親那裡,你會有一個錦繡前程,像你爸爸所期待的那樣,做個平常普通的女孩兒,平安健康的長大。”
蘇小棠感覺到他的大掌覆了上來,揉她的腦袋,這個動作她爸爸也經常做。
她爸爸生前才四十多歲,如果還活著話估計是跟蕭城稱兄道弟的輩分,畢竟他年齡太大了,34歲,而她才19歲。
突然來到他的身邊對於他和她而言都是一個意外,也註定隻是人生裡的一個小插曲,她會回到媽媽的身邊,開始全新的人生旅途。
蘇小棠抬頭,看著蕭城,“我們很熟嗎?”
蕭城一愣,“什麼?”
蘇小棠將他的大掌給推開,“不熟的話以後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蕭城,“…”
這時耳畔突然傳來了醫護人員的聲音,“顧總,你回來了?”
顧總…
顧夜瑾…
聽到這個名字,蕭城抬頭,向前方看了過去。
銀色的邁巴赫停在了車位上,顧夜瑾拉開駕駛車門走了出來,他手裡拎著一個紙袋,裡麵裝著買給葉翎的手工糖葫蘆。
也許意識到了這裡的目光,顧夜瑾抬頭,清寒的黑眸也看了過來。
蕭城和顧夜瑾,一時之間,四目相對。
顧夜瑾冇什麼表情變化,他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俊美的臉上掛著斯文清潤的金絲眼鏡,舉手投足都是上**英男人的淡漠薄冷感。
四目相對,幾秒之後,顧夜瑾就淡淡的移開了目光。
他好像並冇有認出蕭城,隻是步伐沉穩的進了醫院。
蕭城看著顧夜瑾的背影,眸色幽沉,看不穿他在想些什麼。
蘇小棠已經敏感的察覺到這兩個男人之間微妙的氣場了,這時她扭頭,隻見蕭四的目光也落在了顧夜瑾的身上,手下覆在蕭四的耳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蘇小棠擰起了秀眉,這一次她嗅到了…鮮血的味道,她抬頭看著蕭城,“此地不宜久留,留久必生變故,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