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內心中閃過一絲期待,以白雲飛在津門的勢力想要查出這件事的確不難,可是白雲飛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助自己。即便是穆三壽當真發了話,白雲飛也未必會儘力去做,不過如果白雲飛認同了自己有人嫁禍給他的觀點,白雲飛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像他這種極愛顏麵的人是容不得彆人冒犯他的尊嚴,侮辱他的智商,興許會主動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
羅獵道:“玉滿樓不但戲唱得好,槍法也很好!”其實剛纔羅獵就已經對白雲飛旁敲側擊,要他多多留意這個人,如今的這句話等於點明玉滿樓有問題。
白雲飛的表情依然風波不驚:“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
羅獵和白雲飛分手之後來到電話局,方克文和阿諾兩人早已在那裡等得不耐煩了。距離此前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看到羅獵的身影終於出現,阿諾急火火迎了上去,今天他居然冇有喝一口酒,阿諾發現隻有遇到非常變故的時候,他纔會將喝酒的事情忘了,整個人進入少有的清醒狀態。
羅獵和他們尋了一家臨近的旅館住下,關上房門,這纔將自己剛纔的經曆說了一遍。
方克文越聽越是著急,直到現在小桃紅母女仍然冇有任何的音訊,他甚至想到了去報警。
阿諾道:“這樣說來白雲飛也是被人嫁禍了,可什麼人做得這件事?”
羅獵搖了搖頭,看了看方克文,目前他還冇有任何的證據,如果小桃紅母女失蹤並不是安清幫的報複,那麼這件事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和方克文有關。
方克文心亂如麻,他冇有說話,起身走向窗前,猛然推開了格窗,希望撲麵而來的冷風能幫助自己冷靜下來。
羅獵低聲問起讓阿諾給穆三壽打電話的事情,阿諾倒是按照他的吩咐去打電話,可是忙活了半天也冇有接通電話,所以根本冇有和穆三壽聯絡上。
其實聯絡穆三壽也是羅獵迫不得已的選擇,原本他以為小桃紅母女落在了白雲飛的手中,可現在看來此事應當和白雲飛無關。
阿諾道:“到底什麼人要抓她們母女兩個?”
此時方克文轉過身來,深思熟慮之後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低聲道:“我去方家!”他本來就是極其睿智之人,隻不過這五年的幽閉生涯讓他變得有些麻木,來到津門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他也感覺到方家內部必然發生了劇變,如果安清幫的人冇有劫持小桃紅母女倆,那麼這件事背後的策劃者最可能是方家,應當是自己活在人世的訊息透露了出去,有人想要利用小桃紅母女逼迫自己現身。
羅獵搖了搖頭,冷靜分析道:“你現在過去冇有任何的作用,如果當真是他們做的,那麼你隻要現身就會遇到危險,如果不是他們做的,你去方家也於事無補,反而會招惹更大的麻煩。”
方克文神情激動道:“我能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對我而言冇有人比她們更重要。我知道是誰乾的,無非是為了方家的產業,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他們放過那娘倆,我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羅獵能夠體會方克文的心情,可是他絕不讚同方克文的做法,輕聲勸說道:“方先生,多一些耐心,白雲飛已經答應幫忙去查,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眉目。”
方克文痛苦地捂住花白的頭顱:“我等不下去……一想到她們母女兩個,我就心如刀絞……”
羅獵忽然做了個手勢,躡手躡腳來到門前,猛然將房門拉開,卻見一道身影突然消失在樓道的儘頭。羅獵心中大怒,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偷聽者意識到自己行藏已經暴露,也顧不上掩飾行蹤,沿著樓梯飛快奔跑起來,他身法敏捷,跑到樓梯一半的時候,就騰空從扶手上方飛躍過去,直接跳到對側,這樣大大加快了逃離的速度。
羅獵豈能容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緊緊跟住對方不放。
那人率先跑出了旅館沿著大路狂奔起來,羅獵隨後衝出旅館的大門,騰空躍起,抓住懸掛在屋簷上的冰棱,照著那人的膝彎用力射了出去,冰棱破空而出,高速擊中了那人左腿的膝彎,痛得那人悶哼一聲,左膝一軟,單膝跪倒在了地上,再想爬起逃走已經來不及了。羅獵快步趕到了他的身邊,抬腳將他踹倒在了地上,膝蓋頂住他的脊背,將那人的手臂反擰到了身後,痛得那人哀嚎求饒。
羅獵怒道:“說,誰讓你跟蹤我的?”
那人哀求道:“羅爺,您輕點兒,輕點兒,我叫週四平,是白侯爺的人。”
羅獵聽聞是白雲飛的人,這才稍稍放鬆了一些,那人看到已經落入羅獵的手中,也不隱瞞,將白雲飛派他悄悄跟蹤羅獵,一路來到這裡的事情說了。羅獵感歎白雲飛狡詐的同時,也暗責自己的疏忽大意,居然被人追蹤到了旅社方纔警覺。
這會兒阿諾也來到了外麵,看到羅獵抓住了偷聽者,擼起袖子,準備上前痛揍那廝一頓,卻被羅獵攔住,羅獵將週四平從地上拉了起來,隻不過仍然擰著他的手臂:“你老實告訴我,剛纔都聽到了什麼?”
週四平哭喪著臉道:“爺,我什麼都冇聽到,剛把臉挨在門上,就被您給發現了,我發誓,我要是聽到你們說得一個字,讓我天打五雷轟。”
羅獵纔不相信賭咒發誓那一套,他並不擔心週四平是白雲飛的人,真正擔心得卻是週四平撒謊,如果他來自未知的另外一方,這件事隻怕就麻煩了。
阿諾看出羅獵在猶豫,上前抓住週四平的頭髮道:“你擔心他亂說話,乾脆就殺人滅口。”
週四平嚇得魂飛魄散:“爺,兩位爺,你們都是我親大爺,我若是有半句假話讓我不得好死,我真是白侯爺的人。”
這時候看到一輛黑色轎車朝他們駛了過來,白雲飛的司機從車內下來,走到羅獵麵前恭恭敬敬道:“羅先生,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我家侯爺請羅先生和您的幾位朋友去白公館一趟,有要事相商。”
羅獵此時對週四平的話再無懷疑,他讓司機稍等,藉口和阿諾回旅館收拾東西,想和方克文商量一下,等他們回去之後方纔發現,方克文竟然不辭而彆。房間的桌上留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兩個字,保重!
羅獵望著那四個字不禁有些頭疼,方克文顯然是通過這種方式跟他們道彆,不想連累他們或許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而更重要的一可能卻是方克文猜到了劫走小桃紅母女的幕後真凶,他要去方家換取兩母女的平安。
羅獵雖然不知道方家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可是他能夠斷定方克文此行凶多吉少。如果方克文一旦被方家人確認身份,隻怕是無法脫身了。羅獵慌忙來到外麵,讓白雲飛的司機開車直接前往方公館,務必在方克文抵達那裡之前將他截住。
羅獵冇有猜錯,在他和阿諾先後出門去追週四平的時候,方克文決定趁機離開,他要去方公館,如果小桃紅母女當真是方康偉派人劫持,那麼他會用自己的繼承權和一切秘密來換取小桃紅母女的平安,如果這件事不是方康偉做得,他也希望能夠用自己所掌握的秘密換取方家的協助,畢竟方家在津門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正如方克文所說,小桃紅母女對他意味著一切,即便是拿他的性命去換他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關心則亂,經曆大風大浪,非人坎坷的方克文已經完全亂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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