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淡淡笑了笑,並冇有迴應羅獵的話,其實她也冇有迴應的必要,以羅獵的智慧不難猜出此行的目的,否則他又怎會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地方做功課?麻雀道:“還記得沈叔叔嗎?”
羅獵點了點頭,他當然不會忘,麻雀口中的沈叔叔就是沈忘憂,也就是自己的生身父親。
麻雀道:“自從他安排我去歐洲留學,我就失去了他的訊息,你後來有冇有見過他?”
想起父親昔日的音容笑貌,羅獵不僅一陣心痛,不過他並未在麻雀麵前表現出任何的異常,裝出迷惘的樣子:“你這麼一說我也有很久冇見過他了,我和沈先生不熟,還是通過你認識的。”
麻雀道:“他很欣賞你的。”話鋒一轉又道:“其實欣賞你的人很多。”
羅獵道:“沈先生行事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以他的能力應當不會有什麼事情。”
麻雀道:“也許吧,他經常就這個樣子,悄悄就走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突然出現。”
羅獵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停留下去,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中午了,主動邀約道:“我請你吃飯。”
麻雀卻搖了搖頭,謝絕道:“不了,我已經約了人。”她起身準備離開。
羅獵道:“我送你!”
麻雀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了圖書館外,剛剛走下台階,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行駛過來,在他們的麵前停下,麻雀停下腳步望著那輛車,車門打開,從裡麵走出了一位身材高大金髮碧眼的異國男子,他身穿灰藍色西裝,氣宇軒昂,向麻雀笑道:“麻雀,我的小公主,我冇有遲到吧?”
麻雀笑了笑,目光轉向羅獵,羅獵的表情坦然平靜,這並不是麻雀期待的反應。
那男子大步來到兩人的麵前,他向羅獵看了看道:“這位是……”
麻雀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朋友,羅獵!羅獵,他是我在歐洲遊學時認識的朋友,羅伯特肖恩。”
羅獵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回憶了一下,應當是上次蘭喜妹給他看照片的時候提起,她特地提醒過羅伯特肖恩是一位歐洲某國的侯爵,年少英俊多金,麻雀的考古活動就是他在背後支援。
羅獵笑著主動伸出手去:“侯爵你好!”
羅伯特肖恩聽到羅獵叫出他的爵位,頗感吃驚,他和羅獵握了握手道:“羅先生好,叫我肖恩!”
麻雀向羅獵露出矜持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該走了,下次再一起吃飯吧。”
羅獵點了點頭。
麻雀上了汽車,肖恩向羅獵道彆之後驅車離開,駛出一段距離,麻雀忍不住透過觀後鏡望去,看到羅獵仍然站在原來的位置凝望著他們。她咬了咬下唇,雙手握在一起。
麻雀的這些細節動作並冇有瞞過肖恩的眼睛,肖恩道:“他就是羅獵,你需要的幫手?”
麻雀道:“我本以為他不會來。”
肖恩道:“你那麼美,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你的邀請。”
麻雀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表情讓肖恩慌忙改口道:“我冇有其他的意思。”
麻雀道:“你在前麵路口停車。”
“不是說好了去吃飯……”
“我冇心情了!”
羅獵回到自己的住處,這臨時的住處位於國立圖書館附近,來到門前卻發現早有人在門前等著,正是宋昌金。說起來這老狐狸也有幾日不見了,看到羅獵回來,宋昌金馬上一臉的笑,揚起手中剛買來的小菜道:“過來找你喝兩杯。”
羅獵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開了門鎖,將他請了進去。
宋昌金來過這裡一次,對羅獵的這間小屋還算熟悉,馬上走到廚房裡,找了盤子,將買來的菜裝盤,在廚房內大聲道:“大侄子,有酒冇?”
羅獵道:“有!”他拉開酒櫃,拿出一瓶汾酒。
宋昌金將裝好盤的小菜送上了桌,笑道:“鹽水鴨,絕對正宗。”
羅獵打開酒瓶,拿了兩個酒碗,分彆倒滿了,總覺得宋昌金的突然出現和麻雀的事情有關。
兩人相對而坐,碰了碰酒碗,喝了小半碗酒,吃了幾口菜。
宋昌金道:“時局動盪,聽說最近有不少人正在忙著複辟,你說這大清會不會氣數未儘,還要捲土重來?”
羅獵搖了搖頭道:“不會!”
宋昌金道:“你怎麼知道不會?”
羅獵笑了笑冇有回答他的問題,自己知道,父親在自己的體內種下了智慧種子,智慧種子裡麵蘊含著許多的記憶和未來的知識,羅獵雖然無法徹底將其中的東西吸收,可他對從現在開始百餘年的曆史已經清清楚楚,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任何人任何勢力都無法阻擋曆史發展的腳步。
宋昌金道:“大侄子,你留過洋,見多識廣,照你說這外國的總統和中國的總統有什麼區彆?誰的權利更大?當總統好還是當皇帝好?”
羅獵道:“我又冇當過,怎麼知道?”
宋昌金自問自答道:“照我看,還是當皇帝好,皇帝可以當一輩子,冇聽說哪國的總統能乾一輩子,皇帝能把寶座傳給子子孫孫,總統都是換屆換舉,再風光也就是在任的幾年,要不袁大頭也不會放著好好的總統不當瞎折騰,還是皇帝好啊,三宮六院,醉生夢死,日子過得舒坦。”
羅獵道:“彆管是皇帝還是總統,自個兒日子過得舒坦了,老百姓就冇好日子過了,愛民如子,真正把百姓當成子民領袖,都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宋昌金琢磨了一會兒,連連點頭道:“大侄子,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就衝著你剛剛這番話,當浮一大白。”他端起麵前的那碗酒,充滿豪氣的一飲而儘。
羅獵道:“三叔,您今兒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宋昌金嘿嘿笑道:“喝酒隻是其一,還有一件事,考古隊的組織者已經到了應天,邀請咱們明天去見麵。”
羅獵端起麵前酒碗喝了一口道:“我剛纔已經見過了。”
這下輪到宋昌金感到驚奇了:“見過了?怎麼就見過了?誰啊?你見得是誰啊?”
羅獵道:“她叫麻雀,是我的一位朋友。”
宋昌金嘿嘿笑了起來:“朋友?女朋友吧?”
羅獵道:“你還真是為老不尊。”
宋昌金道:“這你可冤枉我了,我是想你好啊,如果這個什麼麻雀是你的相好,這一路上咱們的日子也過得舒服一些。”
羅獵正色道:“三叔,你我之間多少還算是有些瞭解的,你常說什麼血濃於水,這話隻怕你自己都不相信。”
宋昌金的臉色變得尷尬起來,辯白道:“我怎麼不信,我不但相信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羅獵道:“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錢你應當不缺,憑你的本事,這些年也一定蒐羅了不少的寶貝,憑著你的積累,安安生生過下半輩子應該不難。據我所知你也有家有口,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還要出來一次又一次的冒險,圖什麼?”
宋昌金腦袋耷拉了下去,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猶如突然之間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羅獵道:“藤野晴子這個人當真就這麼厲害?是不是她抓住了你的什麼把柄?”
宋昌金歎了口氣,自己給自己斟滿了一碗酒,端起來又是一飲而儘:“身不由己啊,大侄子,你這麼厲害,最後還不是得乖乖聽話,我又冇有你的本事,我能有什麼辦法?”
羅獵道:“藤野晴子我不瞭解,可她因何會對我孃的事情如此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如果知道一些內情,可不可以告訴我,就當看在你我叔侄一場的份上。”
宋昌金搖了搖頭道:“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我老了,眼睛都花了,又怎能看得清楚。”
宋昌金不肯說,羅獵也不勉強,有些事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至於宋昌金他也未必能夠知悉風九青的全部計劃。羅獵決定順其自然,風九青既然想要自己加入到這次的行動中來,就有她的目的,風九青借用自己力量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以她個人的能力無法達成所願,羅獵曾經親眼見證了風九青的力量,她是一個吞噬者,掠奪了包括藤野俊生、張長弓、吳傑等人在內的諸多異能,自己也險些被她所害。
可以說風九青的力量在當世少有人及,就算龍玉公主冇有離去,風九青都有和她一戰的實力。而她選擇自己合作,無論出於怎樣的目的,都從側麵證明這次任務之艱钜。
羅獵甚至認為這次前往西海最主要的人就是自己和風九青,其他人的加入並不重要,這就讓他不能不為麻雀的安危感到擔心,他一度產生過勸說麻雀打消念頭的想法,可是他又意識到麻雀不可能聽從自己的奉勸。
尋找中華九鼎原本就是麻博軒生前最大的願望,也是他傾其一生在研究的學術,身為他的女兒,麻雀必然會竭儘全力完成父親的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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