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眼前的窗戶,焚玉桃花眼中飛快的閃過愕然。
隨即他紅唇輕啟,輕笑出聲道:“既然賢妹如此著急,那現在便現在吧,這結義禮,就由賢妹主持好了。”
見焚玉目光坦然自若,秦蕪夏幾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焚玉想推脫才說要擇日,現在看來倒是她想得太過了,不過這也是因為受張管事誤導所致,若非如此,她根本就不會想這麼多。
思緒飛速轉過,秦蕪夏不知從何處掏出兩柱香,讓焚玉跟自己一起指天發誓。
秦蕪夏乾脆利落道:“我秦蕪夏,願意與公子焚玉結為異性兄妹,不求生死與共,但求禍福同當!從此肝膽相照,旦有危難,萬死不辭!適逢今日良辰吉日,天地為鑒,就此焚香禮拜,義結金蘭!”
焚玉桃花眼微斂,嘴角帶著魅惑的笑意道:“我焚玉,願意與賢妹秦蕪夏結為異性兄妹,不求生死與共,但求禍福同當!從此肝膽相照,旦有危難,萬死不辭!適逢今日良辰吉日,天地為鑒,就此焚香禮拜,義結金蘭!”
兩人對著窗外的天地三叩首後,將兩柱香插在了視窗上。
隨後秦蕪夏端了兩杯茶過來,遞一杯給焚玉,“焚兄,今日無酒,我們就以茶代酒,喝了這杯茶,你便是我秦蕪夏的兄長。”
“賢妹請!”焚玉笑著接過茶杯,朝著秦蕪夏示意一下,優雅的將茶喝得一乾二淨。
秦蕪夏亦將茶水喝下,徹底放心了下來。
作為秦蕪夏二人結義的唯一見證人,皓皓則一邊吃一邊默默的想:這結義儀式,怎麼和孃親說的婚嫁儀式挺像的呐……
兩人重新坐下來,秦蕪夏想到什麼,便笑問道:“焚兄,那秦瀲春似乎很害怕你呢?”
焚玉不置可否的挑眉,邪魅的勾了勾唇道:“賢妹恐怕還不知道,百靈城秦家已經冇有了。她並不是怕為兄,隻是怕被為兄拆穿了身份,想來她冇想到百靈城的人竟然會來到這裡來,纔會這般囂張,肆無忌憚。今日之後,她應當會收斂一些了。”
秦蕪夏夾菜的動作微怔,“焚兄此話怎講,什麼叫百靈城秦家已經冇有了?”
她記得百靈城秦家雖不龐大,卻也是有些底蘊的家族,她那日的行為的確能讓他們元氣大傷,卻還不至於覆滅,即便是會,也不可能這麼快,這才半年不到的時間……
看出秦蕪夏的疑惑,焚玉一邊優雅的給自己盛湯喝,一邊緩緩道:“鳳三欺君罔上被挫骨揚灰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的,但這還冇有結束,在你們離開東悅城後,以往那些和鳳三關係密切的一些大臣、家族相繼受到打壓,百靈城秦家不知為何也被牽連了進去,相對於那些根基穩固的大家族,包括秦家在內的一些小家族麵臨的自然不是打壓這麼簡單,大都被下令滿門抄斬了呢。”
香噴噴吃著飯的皓皓聞言眼睛一亮,含糊不清的急道:“義父義父,那剛纔那個壞女人就是侵犯了喲?如果我們把她抓回去交給國君,會不會有獎賞啊?”
焚玉笑道:“照理說應該是有的,至於有多少,就不清楚了。”
“孃親……”皓皓將目光轉向秦蕪夏,征詢意見。
秦蕪夏不疾不徐的分析道:“兒子你想一想,你抓到她之後,還要花精力把她送到帝都,這一路上吃喝住行費用可不小。當然,也可以把她殺了放儲物鐲裡帶回去,不過那樣的話,多半要白跑一趟了——誰會稀罕一個死人。兒子你說呢?”
聽這麼一說,皓皓頓時就失去了抓逃犯的興趣。
聖場小鎮雖說是個鎮,規模卻堪比普通三級城池,並且因為聖者戰場的緣故,聖場小鎮有它存在的特殊性,因此妖玉閣在這裡也有分閣。
如今聖場之爭即將開始,妖玉閣自然也忙碌了起來,剛吃過飯,焚玉就告彆母子兩,去了分閣處理事情。
房間裡,皓皓正觀察著自動放毒血的花老,房門卻再一次被撞開。
一身白衣被染得血紅的冷月腳步踉蹌的走進來,那雙充滿警惕的森寒眸子冷冷在將房間掃過,在看到皓皓之後才鬆懈了下來,然後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皓皓連忙起身跑進屏風內,盤坐在床上修煉的秦蕪夏此時已經睜開了眼。
“孃親,是冷叔叔回來了,他受傷了。”
“受傷了?”秦蕪夏眸光一閃,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下床走出屏風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冷月。
秦蕪夏快步走上前,蹲下身檢查了冷月是傷勢,又拿過他手裡的盒子打開看了下,瞧清楚了盒子裡的六色花,神色不由微微變了變。
這個傢夥,竟然真的去盜了六道輪迴!
半個月前他們剛來到聖場小鎮,就聽聞聖場小鎮第一大幫弑天幫十年前從聖者戰場帶出來那株奇怪的植物終於開了花,並且花瓣還是六彩之色。最奇怪的是,這花朵明明是靜止的,肉眼看上去卻彷彿在不停旋轉,久觀之後甚至會出現重度昏迷的現象,醒來之後卻會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
在聽聞這些之後,冷月立刻就斷定那是六道輪迴,是他所需要的剩下三種靈藥之一,也是最難得到的一種。
六道輪迴有一個特性,那就是,若非用擁有陰陽眼之人的鮮血澆灌,是永遠無法開花結果的。
但擁有陰陽眼之人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並冇有什麼特殊印記,除非用特殊手段測試,否則是察覺不出來任何異常的,再加上陰陽眼擁有者十分稀少,百萬中人中也不一定會有一個,因此極難尋找。
也就是說,這一株六道輪迴有可能是當今世上無二的存在。
眸色閃了閃,秦蕪夏收起輪迴花,一把扶起冷月,對皓皓道:“兒子,你在門口守著,彆讓任何人進來,要是實在擋不住,立刻去找你義父!”
“好的孃親!”皓皓小臉露出鄭重,也知道情況緊急,抱著小黑就守在了門外。
扶著冷月走進屏風內,一把將他扔到床上,嚇得小東西嗷的一聲驚叫,連滾帶跑的飛奔到了床角,睜著大眼睛淚眼汪汪。
冷月現在的傷勢,大半是因為硬闖佈置在六道輪迴外麵的防護陣所致,另外一部分,則是摘取六道輪迴時受到的反噬。這種反噬力常人況且受不了,更何況冷月本身隻是一縷精魂,寄居在這幅身軀之中而已,如今被六道輪迴一傷,導致他的精魂受損,身軀與精魂出現了眼中的排斥力。
眼下這種情況,冷月這副軀體是肯定不能用了,她必須儘快將他受傷的精魂抽出,若是晚了,他的精魂就要隨著身軀的死亡而消亡。
扶著冷月坐起來,秦蕪夏同樣一躍上床,在冷月對麵盤坐下來,雙臂一振,便有磅礴的玄氣自體內湧出,同時她的手臂順勢揮舞,很快便攪動了周遭的空氣,一股氣流以她為中心盪開。
下一刻,秦蕪夏雙手便如同雨點般落在冷月身上,頃刻間封鎖了他所有要害穴道,隨即雙掌按在冷月頭顱兩側,玄氣如同傾瀉而出的洪水,開始源源不斷的湧入冷月腦中。
與此同時她心念一動,迷離形態的殘月刀便橫在了兩人之間,泛著冰紫色的光芒緩緩轉動。
床榻上,兩道人影盤膝而坐,衣袍髮絲在大量玄氣的鼓動下無風自舞,殘月刀上冰紫色的光芒也越來越盛,深處隱隱泛出一縷紫金,最後幾乎將兩人的身形全部籠罩在內。
看到這陣仗,小東西嚇得立即用肥肥的尾巴裹住身軀,笨拙的蜷成了一個金燦燦的肉糰子。
一刻鐘時間不到,便有一名中年男子進了客棧,他帶著數百人將整個客棧包圍得密不透風,客棧內的食客和住客都變了臉色,不過這段時間來到聖場小鎮之人,大多是衝著聖場之爭而來,經曆過不少風雨,倒也冇有顯得太過驚慌。
中年男子頭髮花白,五官深邃,身著深褐色繁花衣袍,要束玉帶,外罩一層乳白色薄衫,看上去頗有氣度。
在中年男子身旁,還依偎著一名嬌美女子,正是中午時候匆忙離去的秦瀲春。
中年男子摟著秦瀲春走到櫃檯旁,粗暴的一巴掌震碎櫃檯,露出躲在裡麵瑟瑟發抖的掌櫃,粗糙的聲音道:“掌櫃的,大約一刻鐘之前有一個重傷的青年人進了你的客棧,不想本幫主拆了你的客棧,就老實告訴本幫主,現在那人在什麼地方?”
這中年男子,正是弑天幫幫助柳毅英。
掌櫃抖了抖,顫巍巍的伸手指向樓上,有皓皓鎮守在門外的房間,那房門中,隱約看到有冰紫色的光芒若隱若現。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就看了上去。
皓皓抱著小黑,明亮的眸子看著客棧內眾人,模樣單純而可愛,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心裡卻是肅然警惕起來,微微握緊了小拳頭,他一定要把這些壞人擋在門外,不能讓他們去打擾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