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趕到時,山坳裡孤零的茅草屋裡已然經人去樓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秦蕪夏的神色異常平靜,鳳眸中也看不到絲毫慌亂,彷彿已經忘記了皓皓被擄走的事情。
見秦蕪夏冇有因為失去線索而崩潰,反倒是冷靜了下來,帶路的黑衣女子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驚異,探究的看著秦蕪夏的身影道:“你不擔心你兒子嗎?寒毒娘子的行跡向來無人能夠掌握,誰也不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
“你可以走了。”秦蕪夏平靜的開口道,聲音緩和,卻帶著一股淩厲的殺氣。
黑衣女子聞言怔了下,心中一時間警鈴大作,她緩緩退至門邊,見秦蕪夏完全冇有動手的意思,心中莫名有些歉意,遲疑了下,還是正色道:“其實我們冇有恩怨,不過是各為其主,希望你能找回你兒子。”
“再不走,我就後悔了。”秦蕪夏不鹹不淡的道,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屋內角落裡的碧綠花朵上,眼眸深處飛快的閃過寒芒。
不愧是寒毒娘子,匆忙中竟然佈置了這等殺局,若是她剛纔真的在盛怒之下,一刀殺了黑衣女子,現在整個茅屋內怕都充滿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好狠辣的手段!
“那我先告辭了。”黑衣女子再次看了秦蕪夏一眼,拱了拱手身便騰空離開。
隨著黑衣女子離開,秦蕪夏才轉身走出房間,抬頭看著月色下遠去的那一抹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容道:“她說得不錯,我們本來冇有恩怨,但,我們是敵人。”
一旁的冷月扭頭看向秦蕪夏,麵無表情的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秦蕪夏聳了聳肩道:“我這麼善良的人,能做什麼壞事?不過是剛纔這茅屋內有點不乾淨的東西,順便讓她帶走了,其實若非是那東西一眼就看中了她,我也不會忍痛割愛,希望……”
“啊——!”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打斷了秦蕪夏接下來的話,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隻見月色下,大片的飛鳥被這道劃破長空的聲音從林間驚起,撲棱棱的四散飛走,而那一抹破空而去的黑色身影卻詭異的停頓下來,扭動了幾下便從空中墜向下方。
見此,冷月扭頭看著秦蕪夏不說話。
秦蕪夏歎息一聲道:“這不怪我,她一定是把那東西當飛蟲打死了。那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毒蟲,能有幸死在它的毒液中,也算是她的福分。”
冷月:“……”
秦蕪夏不再廢話,轉身回到茅屋內,仔細的將屋內屋外仔查了一遍,然後是院子,最後來到荒草叢生的院門外,看到門外異常枯萎的一片荒草,她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精光,上前兩步撩開草叢仔細檢查起來。
片刻之後,秦蕪夏再次抬起頭來,目光看向山坳深處,眸子裡厲芒閃動:“原來是這個方向。”
冷月站在不遠處看著秦蕪夏,聞言下意識轉頭隨著她的目光看去,然後收回視線,麵無表情的看著秦蕪夏,冷冷的道:“據說這山嶺深處,有去無回。”
“有去無回?難道你會不明白,哪怕是碧落黃泉,也攔不住我!”秦蕪夏臉上倏然露出一抹傲然,那股隱藏在骨子裡的狂傲不羈彷彿重新被點燃,旋即她一縱身,便朝山坳深處破空而去。
東悅城西南方向,是一片由無數連綿起伏的大山所組成的山嶺地帶,據說在這片廣袤的山嶺中,潛藏著許多數之不儘的危險,常人一旦走進山嶺內圍,便再也冇有機會出來。
“嗬嗬,帶著內傷還能和本尊打成平手,本尊是不是該慶幸?”
水波盪漾的巨大的湖泊之上,紫袍男子踩在水麵之上,鬼魅的笑著道,一雙狹長的眼眸卻不見半點笑意,反而凝重的看著十餘丈外那同樣憑水而立的白衣男子。
“你知道就好。”淩天胤微微勾唇,俊美如鑄的麵容在月色下越發顯得輪廓分明。
紫袍男子神色凝了凝,忽而鬼魅的笑了起來:“嗬嗬……據本尊所知,有一種秘術可以激發人體的潛能,完全壓製住內傷,使人能夠發揮出全部實力,不過……時間應該不長吧?”
被拆穿了身體狀況,淩天胤也不著急,隻是微笑道:“的確不長,對付你卻足夠了。”
“你說什麼?!”紫袍男子瞬間眯起了眼,身上流露出危險的氣息,“敢於蔑視本尊的人,都活不到下一個天亮!”
“是嗎,那你不妨試一試!”淩天胤摺扇一展,腳下輕輕一點湖麵,便騰空而起。
紫袍男子同樣踏著湖麵沖天而起,修長的十指輕輕一拉,便有十條纖細如髮絲的透明絲線隨之狂舞起來,寒冷的月色下,一縷縷絲線不經意便閃現出冷光。
而湖麵下方,隨著兩人先後踏空而起,兩股強勁的力量從睡眠下放朝對方之前所在的位置衝擊而去,最後在正中交彙,“轟”的一聲,撞出沖天的水柱,攪得整個湖泊波濤洶湧。
見此,紫袍男子狹長的眼眸中劃過暗芒,一揚手,所有絲線便瞬間朝四麵八方擴散出去,閃電般在空中劃出柔軟的弧線,仿若無骨的花蕊。
然而下一刻,這些絲線便如同剛硬無比的細針,從各個角度朝著淩天胤激射攻擊而去,淩厲非常!
淩天胤見此,不退反進,手中摺扇之上瀰漫著一層淺紫色光芒,或疊或展,有條不紊的朝各個方向擋去。
伴隨著他的動作,隻聽到“噹噹噹”一陣密集的撞擊聲響起,隱約可以看到扇麵之上有無數火花閃現,一陣陣撞擊形成的波動朝四方席捲開去,化作股股狂風,吹得下方湖泊幾乎掀起了驚濤駭浪。
“你這把扇子倒是好東西,就拿它做為本尊的戰利品好了,嗬嗬……”紫袍男子鬼魅的笑著道,突然振臂狂舞。
隨著他的動作,隻見原本十條絲線突然開始一分十,十化百,片刻間便分裂出成百上千條,密密麻麻的將淩天胤團團包圍,並且還在不斷的增多,大有一種虎視眈眈之勢,彷彿隻待一個命令,就要衝過去將淩天胤紮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