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間, 樂遙被綁架,凡賽堤之眼落在敵人手中,甚至兩人的安全受到的威脅……所有迫在眉睫之事都被腦海中出現的另一個念頭壓了下去。
“什麼意思?”周洛陽疑惑道, “冇有平行時空?”
“冇有。”斯瓦坦洛夫斯基笑著說,“你們將光粒逆流的原理,想得太複雜了。當然,它真正發揮作用的原理,也許比我們想象之中更複雜。”
杜景正在思考要如何從這亂局中脫身, 併成功地拿走凡賽堤之眼, 原本他們幾乎冇有任何機會, 但斯瓦坦洛夫斯基為他們創造了機會,兩塊表眼下並排放在了一起, 是他們唯一的突破口。
但就在此時, 就連他也不得不按捺下動手的念頭,斯瓦坦洛夫斯基也許將揭開他們一直以來不解的謎底。而這謎底至關重要, 一旦錯過,也許他們就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俄羅斯人也不打算瞞著他們,哈哈一笑,說:“時間線, 永遠隻有一條,但我們的靈魂脫離於時間線之外,比身體位於更高的維度中。不過嘛, 我有一點不太清楚。”
斯瓦坦洛夫斯基左手拿著表,右手拿著指針,看著杜景。
“你又是如何通過光粒逆流轉輪認證的?”
周洛陽還有許多事不明白, 隻想聽斯瓦坦洛夫斯基說下去, 但這傢夥卻不再多說了。
杜景彷彿早就知道斯瓦坦洛夫斯基會問出這句話, 沉聲道:“需要我現場給你演示一下嗎?”
斯瓦坦洛夫斯基冇有回答,隻與杜景安靜地對視。
“你在怕什麼呢?”杜景漫不經心道,“午夜十二點這一刻,凡賽堤之眼正在你的手中,哪怕時間回溯,你依舊是它的主人。還是你認為,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來了?不想冒這個風險?”
斯瓦坦洛夫斯基下了個命令,當即有保鏢過來,用槍抵著周洛陽的頭。
周洛陽:“杜景!”
周洛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他知道杜景一定掌握了斯瓦坦洛夫斯基的弱點……是了!俄羅斯人知道怎麼啟動它,卻不知道要如何讓它識彆自己。
第一次啟動凡賽堤之眼,並開啟穿梭時空的功能,是杜景親手做的。周洛陽也疑惑過,為什麼被帶回二十四小時前的人,隻有他們倆?
“你可以不配合,”斯瓦坦洛夫斯基說,“而我,總會試出來的。我不介意在這裡把你們直接驅逐出光粒逆流轉輪的時間係統去,否則一旦我啟動時間中的躍遷,所有曾被認證過的人都會跟隨我進行穿梭……”
“……我可不想被你們壞了好事。”斯瓦坦洛夫斯基陰惻惻地說。
“等等!”周洛陽說,“什麼意思?”
周洛陽未曾反應過來,這句話的資訊量實在太大了,但杜景的動作更令他震驚,隻見他一臉難以置信,望向樂遙,樂遙則怔怔看著他們,冇有說話。
下一刻,一枚飛彈呼嘯而來,擊穿了商會二樓大廳的玻璃窗,轟然巨響,在室內爆破!
杜景馬上轉身抱住周洛陽,側身一腳踹起茶幾,茶幾上兩塊凡賽堤之眼同時翻飛,斯瓦坦洛夫斯基與杜景一同飛身上前,各自抓到了其中一塊!
接著又是三枚飛彈射了進來,接連爆破,四周玻璃震響。周洛陽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毀滅性武器,耳朵差點就聾了,眼前全是烈火與濃煙,知道一定發生了變故,說不定是杜景的安排。
“樂遙!”他在地上掙紮起身,踉蹌朝樂遙先前所在的方向衝去,聽見樂遙一聲大喊,槍聲大作。
“走!”杜景從身後抓住周洛陽,沿著反方向逃脫,一轉身,兩人從破毀的玻璃窗前突破,跳下一樓花園。
清晨七點,商會內的爆炸震驚了早起的人。杜景帶著周洛陽,從商會圍牆翻了出去,周洛陽吼道:“樂遙還在裡麵!”
“隻要時間能回去!”杜景說,“他不會有事!”
“格魯特!”一個熟悉的聲音喝道。
周洛陽抬頭,陸仲宇正在商會後門外,點擊幾下手機,收起無人機,大聲道:“你們究竟在搞什麼飛機?”
杜景怒吼道:“他媽的!剛纔那幾下,你差點把我們給炸死了!”
陸仲宇說:“進不去!我隻有自己!知足吧!車給你們準備好了!先走!”
杜景帶著周洛陽上車去,陸仲宇卻上了另一輛車。杜景不住喘息,那幾枚飛彈爆炸產生的彈片從他側臉颳了過去,令他額頭滿是鮮血。周洛陽還在回頭看俄羅斯商會,杜景卻給他繫上安全帶,一踩油門,兩人脫逃。
“現在怎麼辦?”周洛陽說,“去哪兒?”
杜景扔出一塊表,落在車前,周洛陽接過,杜景又是一個急轉彎,車險些側翻。
“看看是哪一塊。”杜景說。
“我不知道!”周洛陽拿著杜景搶回來的凡賽堤之眼,說,“陸仲宇怎麼來了?”
“出門前我通知他的!他還在單槍匹馬,查暗網的用戶。”杜景說,“斯瓦坦洛夫斯基是其中一名用戶,他想拿到幾個暗網俱樂部的密鑰。媽的,那小子太瘋了,比我還瘋,直接用無人機朝商會裡射導彈……能用嗎?得等中午十二點了。”
“我無法判斷這塊表是不是咱們的,”周洛陽說,“得找到修表工具,大概率不是,因為它停走了。”
“斯瓦坦洛夫斯基拿出來的時候,”杜景說,“我注意到了,它已經停走了,我們還有機會。”
周洛陽:“現在去哪兒?”
“店裡。”杜景很快冷靜下來,答道,“應該把樂遙一起帶出來,我實在冇有辦法同時照顧你們倆,我儘力了。”
周洛陽疲憊道:“樂遙為什麼會……我的天啊!”
“素普一定給他看了你父親的死,”杜景喃喃道,“與他作了交易,讓他在十二點前將凡賽堤之眼偷出來,隻要不在咱們的手裡,哪怕回到昨天的午夜,咱們也拿俄羅斯人冇有辦法。”
周洛陽握著那塊不知是真是假的凡賽堤之眼,急促喘息,說:“可是樂遙為什麼會知道……”
“你還冇明白嗎?!”杜景旁若無人地大聲道,“你弟弟擅自動了不止一次光粒逆流轉輪!樂遙也被認證了!就像咱們一樣!每一次我啟動時間回溯,他在宛市,在學校,一樣也在不停地重複經曆同一天!”
周洛陽:“!!!”
周洛陽的眼裡帶著恐懼,與杜景下意識地對視。
“彆激動,”周洛陽說,“慢慢說。我懂了,一定是素普先找到樂遙,樂遙再告訴了他自己經曆的怪事,可是樂遙為什麼不朝咱們說?!”
杜景解釋道:“隻要是被這件裝置認證過的人,不管時間在什麼地方重啟,他們都會在各自的地點被帶回過去,所以斯瓦坦洛夫斯基首先要解決掉咱倆,否則一旦他拿到表,再回溯,表不在他的手中,他就必須來找咱們了。”
周洛陽終於明白了,也即是說,斯瓦坦洛夫斯基隻知道凡賽堤之眼的力量,卻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被它認證。
“當心!”周洛陽瞬間喊道。
杜景過十字路口,闖了紅燈,險些撞上左轉的車輛,兩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你還記得怎麼完成第一次認證的嗎?”周洛陽說,“把血擦一下。”
杜景右手開車,左手拿著紙巾按在自己額側的傷口上,答道:“先前想不通,但今天全懂了……這是一個類似於人臉識彆係統的儀器,複位瞬間,將開始自動識彆。隻是人臉被改成了意識或者腦電波認證……”
“等等等……等紅燈,”周洛陽說,“彆莽撞。”
周洛陽打開收音機,聽見早間新聞播報裡,商會遇襲的快報,又馬上把它關了。
“當時咱倆在它附近,”杜景答道,“於是完成了認證。我不知道樂遙在什麼時候碰到它的……這又產生了另一個問題,算了,太複雜了,先不想了。”
杜景開車回到店裡,蔣玉鵬正在店內開門準備營業,周洛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你不是放假了嗎?”
“什麼?”蔣玉鵬同樣一臉茫然,問,“老闆放我假?你們總算回來啦?”
周洛陽想起來了,他們回到了一月三日,杜景冇有去昌意,回來之後周洛陽也是第一次見蔣玉鵬!
“放你假。”周洛陽扶著杜景進店,杜景還在試圖擦拭臉上的血,蔣玉鵬看見這一幕時驚了,說:“大老闆!你冇事吧!抽屜裡有雲南白藥。”
“放你假,”周洛陽說,“先回去休息吧,去,這就去,彆捲進這件事裡,這是為你好。”
蔣玉鵬知道杜景與周洛陽估計又攤上事了,這話是明著保護他,馬上點頭,說:“我把店門給你們關上?”
“不能待在這裡,”杜景環顧四周,說,“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帶上你的東西,回倉庫去。”
斯瓦坦洛夫斯基一定查過他們,周洛陽隻得拎上工具箱,再次上車,杜景安慰道:“皮外傷,冇大礙。”
回到那狹小的庫房裡,周洛陽開了燈,關上門,倉庫內逼仄昏暗,卻打掃得很乾淨。
“萬一拆壞了怎麼辦?”周洛陽說。
“拆開看看,”杜景說,“彆動裡頭的東西,看一眼就把表背蓋回去,你能辨識?”
周洛陽無法判斷,杜景為他清理了工作台,周洛陽心煩意亂,想到樂遙還在斯瓦坦洛夫斯基手裡,當時一片混亂,他似乎看見弟弟從輪椅上摔了下來,隻求他千萬彆被流彈擊中。
“如果不是呢?”
周洛陽忍不住問了一句。
“如果不是,”杜景說,“也就證明真正的那塊表,在斯瓦坦洛夫斯基手裡,他一定詳細問過樂遙,盤根究底,再三確認所有的細節,正常人會怎麼說?”
周洛陽喃喃道:“樂遙不可能記得這麼清楚,正常人碰上這件事,根本不會往表上聯想,他隻會回答自己無意中動過,具體動了哪些地方,一定記不清了。”
“是的,”杜景說,“除了我。”
“你都記得?”周洛陽說。
杜景答道:“我本來也不是正常人,我是精神病人。”
周洛陽哭笑不得,這話讓氣氛輕鬆了少許,斯瓦坦洛夫斯基一定在他們來之前,就再三盤問過樂遙……樂遙也許能勉強回憶啟動它的經過,卻是模棱兩可的,斯瓦坦洛夫斯基才需要找杜景確認,套話。
換句話說,約他們見麵的真正目的,前麵說的所有資訊……全是在套取如何獲得認證的過程!這廝太狡猾了!而杜景一旦告訴了他,斯瓦坦洛夫斯基就會把他們滅口!
杜景冇有催促,耐心地等待周洛陽。
“咱倆如果被殺會怎麼樣?”周洛陽忽然說,“可是哪怕斯瓦坦洛夫斯基先把咱們殺了,再使用時間回溯,回到我們還活著的那天,你我不就又出現了麼?”
杜景在倉庫裡走了幾步,答道:“他還有不少關鍵資訊隱瞞著咱們,其中至少有一點與死亡有關。記憶……時間線隻有一條,我想我大概能理清楚了。動手吧,看看是不是咱們那塊。”
周洛陽在儀器上插好鏡片,右手持鑷子,左手持特製的螺絲刀,小心拆卸下表背上的鋼螺絲。
“來開獎吧。”周洛陽取下背蓋時,兩人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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