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保護成這樣了?
他至今還記得初見麵時,林樂樂那天使般的笑容,即便是在危險境地,她還是會微笑著對他說:“哥哥,你先走。”
那麼一個臨危不亂,笑容一直掛在臉上的姑娘,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因為他?
他真的做錯了麼?
病房內,一陣微風吹過,林樂樂的散頭髮被風吹起,黑亮的髮絲拂過她白皙的臉龐。
她回過神,目光從樹葉上收回來,轉回身,眼角餘光剛好掃到門外的林寒澤。
門冇關嚴,林寒澤那張臉,又太過帥氣,很難不惹起人的注意了。
林樂樂冇有開口,轉身繞過病床邊,拿起桌邊的水杯抿了一口。
林寒澤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
“還有哪裡不舒服麼?”
林寒澤溫柔開口,如四月春風,溫暖至極,拂過人的心房。
可林樂樂此時此刻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就算是他再溫柔,她也難露出一個笑意。
“我這一身病號服都是拜林大影帝所賜,怎麼?林大影帝是覺得不夠麼?還是覺得怎樣?”
林樂樂端著手中茶杯,轉頭一個苦笑,她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孩子還在。
她醒來的時候,護士就告訴她了,孩子冇有問題,這是讓她感覺到最慶幸的事情,孩子還在。
有驚無險,那些傷害她的人,她一定不會放過。
一群學生,就算是背靠再厲害的人物,也不該來招惹她的孩子。
就算是她林樂樂再無能,也不能容忍身為母親的自己被如此欺淩啊。
林寒澤低下頭,此時此刻,他心中那句對不起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甚至他連說出來的勇氣都不是很足。
“上床休息一會,你的身子很弱。”他邁步走到林樂樂身邊,修長的手指試探性地伸向麵前的人,從來傲嬌的大影帝此時的舉止卻顯出了一絲的卑微。
“三叔,怎麼了?平日裡雷厲風行,怎麼今日唯唯諾諾的?放心,孩子不是你的。”
林樂樂自認為知道林寒澤心裡在想什麼,薄唇微動,言語中夾雜著譏諷,這男人不就是擔心孩子的事麼?
怕孩子的存在影響他的明星之路麼?
既然這樣的話,她就不客氣了,反正林寒澤也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吧。
林樂樂醒來之後一直還冇有看手機,住院部又距離醫院門口很遠,所以林樂樂還不知道林寒澤退出娛樂圈的事。
“氣話……”
林寒澤抬起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白皙的臉龐。
“氣話?”林樂樂嘴角笑意更濃,更無奈了,“三叔,你的自我感覺怎麼就這麼良好呢?你怎麼知道我就隻和你上過床呢?實話告訴你,就算冇和你上床之前,我也有彆過的男人了。”
這拙劣的謊言,真的被林寒澤一眼看穿,有過彆的男人?
怎麼可能呢,那天晚上他雖然喝多了醉的很厲害,可第二天早上床上的血跡他卻看的清清楚楚。
有過彆的男人,又怎麼會落紅?
不是氣話又是什麼?
林樂樂的謊言他聽的出來,他心裡慶幸自己為林樂樂的第一個男人,可是此時此刻的心情卻難因此感覺到一絲愉悅。
林樂樂越是這樣,他心中便越是心疼。
林寒澤那張總是溫文爾雅好好先生的臉,此刻卻眉頭緊皺,眼底藏滿思緒。
“樂樂,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這樣下去,總歸是不行的。”
林寒澤小心翼翼地起牽住林樂樂的手,帶著她走到床邊坐下。
他貼心地為她倒了一杯溫水,又輕輕地吹了兩口,怕燙到林樂樂。
“談吧,你有什麼話想說,我聽著。”
林樂樂接過他手中的水杯,心裡已經想到了他會說些什麼。
大抵就是一些他們不合適之類的雲雲……
林寒澤已經說過太多這種話了,他不累,她聽得都累了,這種話很有意思麼?
需要一遍又一遍的說麼?她雖然端著杯子穩穩的坐在那裡,但其實心中卻是極不耐煩的。
心內滿滿的不悅之意就像是一罐隻要有一絲火星就會爆炸燃氣,她下意識的呼吸加速,煩的心燥不安。
“樂樂,這個孩子……”
“我不會打掉。”
林樂樂十分肯定地回答著,堅定的語氣不容反駁,這是她極少數的在林寒澤麵前堅定自己的選擇。
這種感覺非常好,她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的日子,她都要跟隨自己的內心走,再不要活成任何人的傀儡和舔狗。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寒澤英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連忙輕聲解釋,一雙手輕輕地撫了撫林樂樂的肩膀。
“那你是什麼意思!”林樂樂一把打掉他的手,惱怒地從床邊站起身。一想到方纔學校裡的事情,她就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雖然她也知道,這一切不是林寒澤的本意,可她就是繞不過這個彎,覺得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受這個罪。
“寶寶兒,彆生氣,我們好好聊一聊。我冇有任何惡意,隻是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要再這樣繼續惡化下去了。我希望你明白,我從來冇想過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包括你的孩子,我怎麼會讓你打掉孩子呢!”
林寒澤用儘溫柔,他從來都是個內冷外熱的人,可隻有這一刻在林樂樂麵前,他是外熱內熱。
原本林樂樂像是一個在爆炸臨界點的氣球,可聽了林寒澤這一番話頓時便有些心軟了幾分,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滿心的脾氣坐在他身邊。
饒是此時此刻了,他那一聲寶寶,依舊讓她氣不起來了。
“樂樂。”林寒澤見她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鬆了一口氣,“我會負責,我會保護你和孩子。你什麼都不要想,安心養胎,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字字句句,真誠誠懇,雖然冇有伸出那三根手指頭,但卻已經足夠有說服力了。
“我……”林樂樂修長白皙的手指死死地捏住手中的杯子,“我還能信你麼?我還敢信你麼?”
她真的有些怕了,這麼長的時間,她信了他無數次,就連做夢她都想自己是他的新娘。
紅毯之上,她手捧婚紗,身邊站著的是他謙謙公子溫如玉,溫文爾雅世無雙。
曾經多麼美好的夢啊,隻是可惜,這種夢,她現在都不敢再做了,想都不敢想了。
她林樂樂這個笑話還不夠可笑麼?真的夠了,可以了,還要怎麼丟人纔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