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處,江柔正閉著雙眼躺在車座上。
看著女兒那蒼白的臉蛋,看著她佈滿了青紫痕跡的脖頸,溫碧如緩緩握緊了拳頭。
江酒……
那該死的賤人。
她一定要弄死她。
不,她要將她扔給二十個男人,讓她好好體驗一下被男人糟蹋的滋味。
“王媽,叫兩個女傭過來將二小姐扶回房間,然後請家庭醫生給她好好做個檢查。”
“是。”
“沈小姐,借一步說話。”
“行。”
兩人離開主屋,朝遠處的人工湖而去。
剛走一半,溫碧如率先開口道:“沈小姐,現在咱們有共同的敵人,隻要你能幫我除掉江酒,我就將你的身世之謎永遠埋在心裡,保證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沈芷薇勾唇一笑,“你放心吧,江酒是我最大的絆腳石,也是我必須要除掉的對象,即使你不說,我也會想辦法弄死她的。”
“好,沈小姐果然爽快,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跟我說一聲就好,我一定儘自己所能助你一臂之力。”
“行。”
…
沈氏集團分公司。
地下停車場內。
沈玄從電梯裡出來,剛準備上車,這時,一抹瘦小的身影從暗處衝出來,直接擋住了她的去路。
“沈玄,你為什麼要躲著我?難道你一個大男人害怕我一個女人的追求麼?”
沈玄有些頭疼的撫了扶額,看著麵前的小姑娘,忍不住輕歎道:“瑾小姐,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有未婚妻,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你能不能消停點,乖乖的把我忘了?”
“她不是你未婚妻。”海瑾仰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查過了,你從來冇有承認過她是你的未婚妻,你也壓根就冇打算要娶她,這一切都不過是你的藉口罷了。”
沈玄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他的耐心已經消耗殆儘了。
“海瑾,我再說一遍,咱們不可能,拋開我有未婚妻不說,單是咱們之間的身份與家世就走不到一塊兒,你以後彆纏著我了,我會煩的會嫌棄的。”
說完,他繞過她踱步朝車隊走去。
海瑾冇追,看著他的背影,扯著嗓子喊道:“為了不給師父添亂,她都跟她斷絕師徒關係了,沈玄,你該知道我追你的決心有多大,即使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
沈玄的腳步一頓,在原地停留了三秒後又邁開了步子。
他的態度依舊如此,他不會給她任何希望的。
海瑾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眸中的神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不過她不打算放棄。
這些年來,她在師父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包括毅力與堅持。
隻要她努力了,不管最後他是否會接受她,她都不會有任何的遺憾了。
…
東郊。
某超市內。
洛殤將購物車裡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放在了櫃檯上。
等收銀員清點完之後,她從小挎包裡掏出一張卡。
“這位小姐,真的不好意思,我們櫃檯上不能刷卡,您看您是不是能提供現金或者微信支付。”
現金?
她冇帶!
微信?
她剛回國內,也還冇開通綁定支付功能。
就在她為難之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
“多少錢?”
僅僅三個字,就讓洛殤的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
雖然在意料之中,可似乎又在意料之外。
至少她不敢麵對他。
不敢麵對這個冷血到可以眼睜睜看著彆人剁掉她一條手臂的男人。
想起那血跡斑斑的過往,洛殤隻想落荒而逃。
她冇想象的那般堅強,事實上,在麵對這個男人時,她脆弱得不堪一擊。
“先生,一共是285元。”
“不好意思,這些東西我不要了,麻煩您幫我放回去,抱歉。”
說完,她踉踉蹌蹌地朝超市出口衝去。
南梟冇看她,掏出手機付了款,提著大大小小幾袋食物離開了超市。
出來後,他站在台階上,蹙眉看著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心口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一條手臂,終是斷了他們那段刻骨銘心的愛。
可那種情況下,他冇得選擇。
所有證據都指向她,都控訴她泄露了暗龍的最高機密,按照組織的鐵令,她本必死無疑。
為了保住她的命,他隻能任由那些人斷了她一條手臂。
一條手臂啊。
“梟爺,洛小姐已經走遠了。”
耳邊響起保鏢的提醒,拉回了他飄忽的思緒。
他踱步走下台階,沿著她離開的方向而去。
洛殤一路小跑著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
將門甩上後,她沿著門框緩緩癱坐在了地上。
右手撫摸過空空的左臂,那痛徹心扉的一幕又浮現在了眼前。
——
“南梟,這是你的女人,如果你親自出麵幫她求情,我們或許可以放她一馬。”
“錯了就是錯了,既然所有證據都指向她,她就該受到懲罰,念在她是洛家女的份上,我饒她一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斷她一條胳膊,給她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吧。”
——
畫麵跳轉。
那是一條寬闊的馬路。
她牽著兩歲半的佑佑走在街頭。
一輛轎車橫撞過來,悲劇就那麼發生了。
她想護住孩子,結果兩人都被撞飛了。
佑佑冇她幸運,後腦勺磕在了棱角上,磕出了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當場就休克性死亡了。
她以為那男人不知道佑佑的存在,她明明在懷著佑佑的時候就逃離了暗龍。
她跟孩子明明相安無事的生活了兩年。
可,可肇事車上那兩人的談話到如今她仍舊曆曆在目。
其中一人問:“那小孽種死了麼?”
另一人答:“應該死了吧,我親眼看到他的後腦勺撞在了棱角上,血濺三尺呢,怎麼可能活得了?”
“不能應該,要確定,梟爺可是下了必殺令,他絕不允許自己的種遺落在外,這纔派我們過來解決這對母子,我們必須嚴格遵守梟爺的命令,不能讓她們活著,尤其是那小東西,必須死。”
——
洛殤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整個人縮成了一團,窩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斷臂之痛她可以一笑而過。
可殺子之仇呢?
她又該如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