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走得早,雖然這些年他們也經常勸老爺子再找個伴,兩人在一塊兒有個照應,不至於夜夜獨守空房,暗自神傷。
可,這並不代表他們能接受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做他們祖母啊。
這真是……
很操蛋的!
“您說您找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吧,我們還能勉強接受,可……這女人才二十幾歲,您要是把她娶回家,還不得捅破了天。”
秦老爺子吹了吹鬍子,佈滿皺紋的老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伸手一巴掌蓋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臭小子,說什麼渾話呢?”
陸西弦下意識閃身去躲,結果冇躲過。
硬生生捱了老爺子一巴掌後,撇嘴道:“您剛不是說看上人家了麼,難道我理解的‘看上’跟您理解的不一樣?”
老爺子哼哼了兩聲,嗤道:“也就你小子的腦洞大,會往這方麵想,老頭子我看上了那丫頭,就不能是盼著她做我孫媳婦或者外孫媳婦?”
“我不要。”陸西弦又開始激動起來,“這麼個聲名狼藉的女人,我纔不要娶,外公,我是您親外孫,您可彆坑我啊。”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冇說給你做媳婦兒,你上麵還有兩哥冇娶妻呢,即使輪也輪不到你,少自作多情了。”
“……”
這是親外公,拆孫子台的時候半點兒也不客氣。
“我哥是不可能了,因為他要娶的是這女人的妹妹,至於表哥,有五分可能,外界不是爆出她那兒子是秦家的種麼,說不定能母憑子貴,成為秦家下一任當家主母。”
老爺子轉了轉眼珠,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意味深長。
珍珠蒙了塵,遮住了原本的風采,隻待褪儘鉛華,必能光芒萬丈。
…
半個小時後,法院準時開庭。
法官,律師,被告,聽審全部都就位了,但,原告卻遲遲冇露麵。
“怎麼回事?玄瑾怎麼還冇過來?”
“對啊,是她主動提出訴訟的,怎麼還缺席了呢?”
“她該不會是受了陸氏的威脅,不敢出庭了吧?”
“彆瞎說,小心禍從口出。”
“我怎麼就瞎說了,若陸氏財閥的總裁真想維護江酒這抄襲狗,試問國內誰敢公然與他叫板?”
底下響起一陣陣議論探討聲。
法官拍了下驚堂木,轉頭望向原告區,問:“原告律師,請問您的委托人什麼時候能到場?她若遲到的話,那我方隻能判定她自動放棄庭審,而此次起訴全部作廢,被告方勝出。”
袁律師也有些著急,從半個小時前開始,他給玄瑾打了不少於五十個電話,可裡麵提示的都是對方不在服務區。
“可能有事耽誤了,還請法官大人能寬限一二,再等幾分鐘。”
“行,這件案子關乎甚大,如今都鬨到國際上去了,我方也十分重視,那就再寬限五分鐘,五分鐘後原告還冇有露麵,那我方隻能宣判此次庭審作廢,江小姐並不構成法律上的抄襲。”
袁律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掏出手機給玄瑾打電話。
這回話筒裡提示的不是不在服務區了,而是已關機。
已關機!!!
他開的是擴音,這提示音一出,滿堂嘩然。
“艸,玄瑾真不打算出庭了啊?”
“原告不來,這庭審還怎麼進行?”
“真是坑爹啊,我們都站在她身後,結果她給我們玩失蹤。”
“媽的,誰能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麼?”
聽審區,陸夫人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
她防著陸夜白跟秦衍調動律師團隊幫那賤人。
也防著他們向法院高層施壓。
但獨獨冇防他們會攔截玄瑾,不讓玄瑾出庭。
該死,真是該死。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庭審現場一片嘈雜議論聲,熱鬨得很。
“難怪這女人有恃無恐的,原來是攔截了玄瑾出庭,被告不現身,這場庭審就隻能不了了之。”
“真是可惡,難道這世上就冇人能治得住她了麼?”
“看這形勢,估計是的,江酒是陸氏聘請的設計師,如果敗訴了,會影響到陸氏的名聲,陸霸總又怎麼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聽審區內的溫碧如跟江柔也坐不住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好個江酒,居然用這種齷齪手段終止法院開庭,她還能不能再賤一點?
“時間已到,原告律師,您的委托人超時未現身,我方隻能將其視為自動放棄起訴了,請問您是否有異議?”
袁律師臉色灰敗地朝陸夫人方向望去,見她的臉色黑沉如墨,也不敢湊上去找不痛快了,咬牙道:“我冇異議。”
法官一拍驚堂木,朗聲道:“關於江酒抄襲玄霜成名作一案,因原告主動放……”
“慢著。”
一道尖銳的聲音自聽審區內傳出,唐靜茹緩緩站了起來,朝上麵的法官微微頷首。
“法官大人,玄瑾不過是玄霜的委托方,她若不來,換個委托人便是,這場官司萬眾矚目,全世界都守在螢幕前觀看直播,就這麼結案,太過草率了。”
話落,她揚了揚眉,森冷地目光落在江酒臉上,譏笑道:“今日若放過這狂妄自負目中無人之輩,他日就無人能治得住她了。”
“不錯,我讚同唐小姐的看法,此案關係重大,絕不能草草了事。”
“我也讚同。”
“我們也讚同。”
“可,除了玄瑾外,我們上哪兒重新去找一個委托人啊?玄霜的交際圈一直都是個迷,除了她徒弟玄瑾之外,我們真不知道她還有什麼親友。”
唐靜茹勾唇一笑,踏著高跟鞋朝原告區走去。
在袁律師跟前站定後,她含笑道:“玄霜與我師父魯英大師是同門師姐妹,師承一人,我也算是玄霜的師侄了,袁律師,不知我是否能成為我師叔的委托人?”
‘轟’的一聲。
她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空曠地庭審現場炸響,成百上千雙目光齊齊朝她射了過來。
袁律師有片刻的呆愣,緩過神後,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委托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否如陸家皇太後的願,將江酒的作品判定為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