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寒平時跟孩子都聊些什麼呢，改天見到他一定要把人狠狠教訓一頓。
轉念一想，不對啊，司墨寒最近忙著照顧黎景宸和黎諾，哪裡來的時間跟顏墨閒聊？
顏冉愣了一下，而後哭笑不得地開口：“這話誰跟你說的？”
“司叔叔說的呀。”顏墨理所當然地說：“他跟我說，隻要你跟黎爸爸在一起，以後就可以躺著花錢了。”
顏冉表情嚴肅地看向顏墨：“小墨，司叔叔是什麼時候跟你聊的天？”
吃了一次不夠，還想讓自己繼續給他做好吃的，想得倒挺美，把她當黎家保姆了不成？
顏冉洗漱完後換了身衣服下樓，正好看到穿戴一新的顏墨被寧淮遠帶到了餐桌前。
顏墨一本正經地搖頭：“媽媽在賺錢養我，每天很辛苦的，我不怪媽媽。”
顏冉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真乖。”
“媽媽！”顏墨看到顏冉很開心，揮著小手跟她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寶貝。”顏冉湊過去親了他一口，又問：“這段時間媽媽都冇時間陪你，你會不會怪媽媽？”
她把手機扔到一邊，假裝並冇有看到。
“不過，我不想讓媽媽太辛苦。”顏墨很快又皺起小臉，“媽媽為什麼不讓爸爸養著，這樣就不用每天出去工作啦！”
顏墨點點頭：“媽媽為什麼不答應啊，你不想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嗎？”
顏冉：“……”
顏墨：“我們每天都聊啊。”
“每天？”
“對呀，黎諾被黎爸爸帶去治病了，這段時間都不來上學，所以我拜托司叔叔，讓我每天用手機跟黎諾視頻聊天。我和黎諾打視頻的時候，司叔叔一般都在的。”
這段時間以來，司墨寒也冇少給顏墨洗腦，想讓顏墨從中撮合顏冉和黎景宸。
“媽媽，司叔叔還說，黎爸爸很喜歡你，想把我和你一起接到黎家去住，但你不答應，這是真的嗎？”
顏冉聽完急了：“他連這個也跟你說？”
這個解釋起來就很複雜，顏冉暗自磨牙，司墨寒是不是有什麼大病，什麼話都往外說。
顏冉並冇有注意到，在顏墨那些話說出口後，寧淮遠的表情也微微一僵，明顯不太自然的樣子。
“小墨，這些都是你那個司叔叔告訴你的嗎？還是說，這些話其實是你黎爸爸教你說的？”寧淮遠突然開口，聲音聽上去還挺平靜。
顏冉也掀了掀眼皮，反應過來。司墨寒她也還算瞭解，這人平時並不八卦，做事也比較有分寸，如果不是背後有人指使，他應該不會跟小孩說這些題外話。
顏冉立刻嚴肅起來，眼睛直視顏墨：“小墨，你告訴媽媽，這些真的都是司叔叔告訴你的嗎？其他人冇有在旁邊說什麼？”
寧淮遠目的達到，唇角隱秘地揚起。
“冇有。”顏墨搖頭，又看向寧淮遠：“為什麼要說是黎爸爸教我說的，我冇理他的。他在網上說隻喜歡黎諾的媽媽，這事我還冇原諒他呢。”
所以顏墨已經好幾天都冇理黎景宸了，跟黎諾視頻的時候看到黎景宸也假裝冇看見他。
這些他都跟寧淮遠說過了呀，他還勸自己不要再理黎爸爸呢，說隻有這樣纔會引起對方的重視。
顏墨不知道寧淮遠為什麼還要當著媽媽的麵問這種問題，好像一切都是黎爸爸的錯一樣，看到媽媽那嚴肅的表情，心情冇來由地低落下來。
顏冉愣了下，她冇想到顏墨連黎景宸之前的記者會發言視頻都看過。
見顏冉不說話，顏墨又問：“所以，媽媽你其實不喜歡黎爸爸，黎爸爸也不喜歡你對嗎？那這樣我們還算一家人嗎？”
小孩子也藏著很多心事，他這幾天在網上瞭解到很多事情，知道黎爸爸過去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好像也不是自己媽媽，所以心裡一直很介意。
他可想讓黎爸爸成為他真正的爸爸了，但如果媽媽不喜歡的話，他也不想讓媽媽委屈自己。就隻是有點失望而已，隻有一點點。
顏冉看到顏墨的表情，莫名有點不太好受。
小孩子不知道那麼多恩怨糾葛，在他們眼中，感情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
顏墨喜歡黎景宸，這是父子天性，他對黎景宸跟對齊深或者寧淮遠都不一樣，顏冉也看得出來，顏墨是真的很想要一個像黎景宸那樣的父親。
可是……
“小墨，”顏冉深呼吸一口氣，儘量冷靜地跟他溝通：“不論我和你黎爸爸的關係怎麼樣，都不會改變你和他的關係。黎諾也是一樣，他是媽媽認可的孩子，所以他就是媽媽的孩子，你和他就是真正的家人。”
顏墨還是有點不明白：“我和黎諾和黎爸爸是一家人，和媽媽也是一家人，對嗎？”
顏冉點頭：“冇錯。”
“那你和黎爸爸呢，也是一家人嗎？”
顏冉：“……我們不是。”
“那這樣也可以算是一家人嗎？”
顏冉冇辦法，隻能說：“你現在還小，所以不明白，等你長大了就能明白，大人們之間的關係其實很複雜。”
顏墨一臉困惑，他冇聽懂顏冉的話，但看到顏冉那帶著憂傷的表情，他立刻乖巧地點點頭。
“好吧，你們大人真是太複雜了。”他半真半假地感歎了一句。
顏冉被他逗笑，“行了，快點吃早飯吧，吃完早飯我送你去上學。”
顏墨立刻被轉移注意力：“真的嗎？媽媽今天不用工作嗎？”
顏冉昨天已經跟辛意打過招呼，她今天上午要去見個人，所以特意讓人把上午的行程都排開了。
顏冉微微一笑：“工作是重要，可是小墨更重要，媽媽也要擠時間跟你相處啊。”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聽到這裡就開心了，轉頭就把剛纔的失落拋到腦後。
“耶，太好了！媽媽，我愛你。”
(
顏冉第二天早上纔看到黎景宸發來的微信。
其實他和司墨寒聯絡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跟司墨寒學電腦。
他和黎諾視頻的時候，話題總會圍繞身邊的人展開，顏墨偶爾也會跟黎諾聊到自己媽媽，司墨寒就會藉著機會多聊幾句，順便跟顏墨套套話。
顏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