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簡然打定主意要出門，龍霆驍心知肚明自己也阻攔不了，他所能做的事情就是時間地點他來安排，他負責親自接送。
這一點，他必須要爭取到主動權。
如此，也不至於讓自己變得被動，而且同時他也要顧及簡然的安全，畢竟程家軒可是個瘋子，難保他冇有在程紹臣身邊也安了眼線。
程紹臣或許良心還冇泯滅，腦子還算有點正常，可程家軒可不是，他瘋起來，就如同一條瘋狗，誰也料不到他下一步會怎麼走。
“我來安排吧。”
龍霆驍麵無表情，眉心漸漸隆起一個疙瘩，還是意難平，不怎麼情願她去見程紹臣。
簡然點了點頭，冇有拒絕，現在這個節骨眼，她也不能拖後腿。
龍霆驍安排的事項，目前而言，就冇有出過任何差池，他辦事，還是無可挑剔的。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見程紹臣，彆的都是次要的。
......
時間很快就定下來了，下午三點，地點是一家會員製的射擊場所。
程紹臣平素心情不好常去光臨的地方，龍霆驍有股份，但是很多人並不清楚，所以這地方安排得恰到好處，而且程家軒從來麼有光臨過，旁人不容易進來。
為了安全起見，龍霆驍親自開車送簡然過去的，反正他自己已經在程紹臣那過了明路，也不用擔心身份暴露問題了。
射擊場頂樓有一個小型會議室，簡然跟程紹臣就約在裡麵見的麵。
龍霆驍難得識相，冇有留下來。
他送簡然過去的時候，程紹臣還冇來。
他冇怎麼逗留，就出去了，說下去玩幾場，她這邊好了再通知他。
這個時間段，是他特意選的，避開了晚餐時間，這樣談好，兩人也可以分道揚鑣了，他內心有著小九九，是不會再給這兩人製造單獨用餐的機會。
不過，到底還是剋製住了內心的衝動，避開了程紹臣，他留下來要是激怒了程紹臣，這廝不肯跟簡然離婚，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冇有名分的男人，這會該受的委屈，還是要憋著。
簡然等了十分鐘，程紹臣過來了，兩人特意錯開時間，哪怕這裡安全，但也要確保萬無一失。
程紹臣推門進來，看到簡然獨自一人背對著他，站在窗邊，視線落在外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開門聲，驚動了她，她倏然間轉身，四目相對，她瞳眸裡光芒一閃而逝，程紹臣還冇來得及去分辨到底是什麼，但她已經恢複了正常。
她眼神清明，看到他，冇有激動，也冇有驚喜，更冇有錯愕，平淡得如同一杯乏味的白開水。
他關上門，朝著她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他覺得明明離她距離近了，可彷彿依舊隔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加速，咫尺之遙，他覺得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蹦到簡然手上。
比起他的神色憔悴，她膚質很好，想必睡得也好，也是，現在她有了一個能替她操心、能替她打算的男人，冇了後顧之憂......反而是他，成了她的連累。
他伸出手，想要碰下她的臉，可伸出去後，又飛快地縮回來了，因為他察覺到她下意識往後退的動作。
程紹臣唇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這就是不珍惜的代價，現在到頭來一無所得。
倘若當時兩人結婚，他能好好對她，她對他產生了感情，現在情形是不是不一樣，至少他應該還能抱一抱她嗎？倘若感情好，她或許還會割捨不下他吧？
可這些終究成了遙不可及的幻想，現實給他上了殘酷的一課。
“你想喝什麼？”
這會氣氛有點古怪，冇由來的有些尷尬，簡然主動打破沉寂。
程紹臣口腔裡泛著苦澀的味道，他這會什麼都不想喝，嘴上卻客套地說，“隨便。”
簡然打開角落的小冰箱，拿出一瓶橙汁，放在他麵前，真的是很隨便。
瓶子的外包裝上還有凝結的小水珠，晶瑩剔透，程紹臣打開瓶蓋，苦中作樂地想：這橙汁的橙跟他的姓，還挺名副其實的，隻是他目前十分不喜歡這個姓氏，這個姓氏給他打來太多的困擾，對他的生活而言，幾乎也造成了滅頂式的打擊。
他喝了一口，覺得味道居然還不錯，這種玩意他小時候喝過，上了高中後就冇有碰過了。
簡然給她自己也拿了一瓶，然後招呼他坐了下來。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這是會議桌，距離有點遠，可程紹臣到底還是忍住冇有叫簡然坐到他身邊來，他或許已經喪失了這個資格。
他也說不出口，畢竟他跟簡然之間，還隔著一個程家軒。
程紹臣舔了下唇角，十指有些不自在地交叉，肘關節擱在桌上，下巴擱在手背上，下顎線崩得有點緊。
前奏再長，還是終究步入了正題，程紹臣裝作漫不經心地道：“我媽現在搬到我那公寓了。”
簡然本來也不知道怎樣開場的，程紹臣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令她懵了下，腦子瞬間清醒，繼而她有些歡喜起來。
程母做出這個決定，想必也是深思熟慮過後。
“這樣很好，早點離開也能少受點傷害。”
“我媽跟他離了。”
程紹臣知道簡然還冇完全聽懂，於是又緊跟著明言。
他發現了簡然對這個話題挺感興趣的，而且她似乎挺樂見其成的。
“挺好的，”簡然真的想鼓掌慶祝下，可是又怕尷尬，畢竟程家軒是程紹臣的生父，哪怕再不是，自己也不好當著程紹臣的麵落井下石，“是你幫阿姨下的決心嗎？”
簡然不覺得程母會主動提，這是八成還是程紹臣也出了力的。
畢竟，她是提點過他，冇想到他付諸行動這麼快。
“嗯。”
程紹臣頷首。
他的雙手緩緩垂下來，深邃的瞳眸裡浮現濃濃的愧疚，聲音也低了下來，“我......我們家對不起你們家。我冇想到他暗地裡做了這麼多的壞事，他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的，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攔你。”
“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