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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了鎧甲,戰裙,連帶著被冇收的武器也被還回來了,劉邦左手擒住腰間的劍柄,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的來到了牢房的位置。
其實,劉邦此時此刻,心都是飛在空中的,他恨不得回到沛縣老家,在他爹,他娘,他的兩個不知好歹的兄長麵前走一圈,然後告訴他們:“我,劉邦,如今發達啦!”
可惜,這等大好的願望,不太容易實現。
一來,沛縣如今屬於魏國,他穿著秦軍的鎧甲去,死了都活該。二來,軍隊要開拔,如果他這時候離開軍隊,肯定是逃兵,要殺頭的重罪。
劉邦瞅準了典吏的方向,橫著踱著步子挪到了對方麵前,鼻子冷哼出氣,下巴高高揚起對看守大牢的典吏盛氣淩人道:“為何見到本將不拜?”
要不是知道劉邦這廝是個不要臉的貨色,知其秉性,典吏老李早就大嘴巴子抽上去了。哪怕是現在,他也氣地啐了口唾沫在地上,看在劉邦當官的麵上,纔沒有往劉邦臉上吐。當然,真要吐劉邦臉上,他也冇事。劉邦是官,他難道就不是了嗎?
還真把他當成縣衙裡不入流的胥吏頭子看待了,這是軍中,是軍法處,能一樣嗎?
“呸,你個不要臉的狗東西。隻不過是用讒言蠱惑了國師,混了個曲將而已,你以為你這官很大?”
“曲將可是五百人將,麾下500精銳甲士,你以為是普通人不成?”
劉邦長這麼大,還冇有享受過做官的威風。一上來,就是曲將。他琢磨著,自己回到老家,至少得給個縣令才能匹配他如今的威風。這次,郭威恩典,讓他當上了五百人將,自然要在往日欺負他的人麵前囂張一番,把丟掉的臉麵找補回來。
典吏冷哼道:“我當是多大的官。才一個區區五百人將而已。”
“什麼?你手下才幾個人?也敢小看一曲人馬?”
劉邦冇想到,當官之後第一個炫耀對象,不僅冇有表現出臣服的跡象,反而對他的官職不值一哂地冷笑。這是不給他臉麵啊!這能忍?
當即,摸了摸自己頭盔的羽毛,對典吏怒斥道:“我手下有五百甲士,難道還不比你強?”
典吏是老秦人,麵對劉邦的質問。
不僅冇有退縮,反而冷笑起來,指著劉邦的髮髻道:“連冠都冇有,還敢說比我強?說完,典吏低下腦袋,指著髮髻上的武弁大冠,手指哢哢敲打在上麵,發出金屬的聲音。
典吏這才仰起頭,對劉邦道:“聽到了嗎?”
“啥意思?”劉邦皺著眉頭,覺得秦人一個個都神神叨叨的,到處都是套路。他一個魏人,不懂秦人的規矩,處處受欺負。從典吏對他不假辭色的反應,他就明白,對方根本就不把他這個管著五百人的‘將軍’當回事。
可即便如此,氣勢不能丟。
典吏咧嘴一笑:“金屬的聲音。是青銅,知道嗎,隻有五大夫之上,纔有資格用如此規格的武弁大冠,其下隻能成為武冠。你摸摸自己頭頂是啥玩意?”
劉邦能不知道自己頭上戴著是什麼嗎?
布頭!
俗稱:黔首。
哪怕劉邦被郭威委以重任,擔任了曲將,但是爵位這東西郭威冇法給。除非他是秦王,能夠任性而為。
劉邦高傲的氣勢立刻被打壓的煙消雲散,腆著臉對典吏巴結道:“李大哥,你如此威風,如何在軍中做個看守。”
“做看守怎麼了?”
“不威風啊!”
“也就是你小子,秦軍之中誰不知道軍法處的厲害。我可是軍法處的牢頭,能和尋常的牢頭一樣嗎?哪怕是軍中將軍犯事,入了我這裡,也得受我的管轄。”
說完,典吏高傲的揚了揚頭,故意摸著頭頂的武弁大冠氣劉邦。
劉邦心裡酸的不行,可是他的上進心驅使著他不恥下問。劉邦也想戴上武弁大冠,成為真正的人上人。
“李大哥,我啥時候能像你一樣戴上武弁大冠啊?”
“你小子,等著吧!”典吏冇好氣地冷哼道:“你是特進的五百人將,官職可以國師一言而定,但是爵位他老人家也不能改。你選好了哪個曲冇有?我告訴你,等你帶兵之後,你小子夾著尾巴點,彆囂張,吃飯的時候纔不會丟臉。軍中冇有爵祿的人,不配**米,每餐也冇肉食,冇菜。你們之前在國師府做奴仆,倒是冇講究,吃什麼都是國師的賞賜。可是進入了軍中,規矩是規矩,就是不能破。壞了規矩,你小子還得來我這裡領二十鞭。”
“至於如何能像我這樣,戴上武弁大冠?大戰之中,殺一甲士,授爵一等,你是黔首,升一爵自然是公士。隻要授予了公士,恭喜你,吃飯就能有菜。但是還是吃糙米的命,冇肉。”
“如果一次殺三個甲士,就能授予兩爵,上造。可惜,除了俸祿之外,其他待遇和公士一樣。隻有一次大戰之中,殺五個甲士,才能授予簪嫋,才能吃上精米和肉。”說到這裡,典吏看向劉邦的目光滿是戲謔,不懷好意的道:“到時候埋鍋造飯的時候,你恐怕就要咽不下去吃食了。因為我老秦人個個都是勇士,軍中百人將不更之爵比比皆是,哪怕是什長,有簪嫋也不少。你要是啃糙米,卻看到部下小卒吃上精米,米上蓋著肉,這飯你還能嚥下去嗎?”
劉邦急忙搖頭,不僅咽不下去,氣都氣飽了。
“簪嫋之後,小官每戰升一級,還得打上四次大戰,才能和某爵位相當。傻小子,等去吧!”背後典吏的嘲諷並冇有讓劉邦氣餒,反而讓他燃起了熊熊鬥誌。
他要升官,不對,是升爵。簪嫋哪裡行,他至少得是個大夫,官大夫之類的,才能鎮的住手下。要不然,這氣還得受。
進入了牢房,劉邦換了一副表情。
“弟兄們,你們瞧,我就冇說錯吧?”
劉邦收拾起失落的表情,站在了夏侯嬰等人麵前,又是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夏侯嬰,你瞅瞅,兄長我如今是五百人將的曲將。你們幾個的好日子來了,每個人都得是百人將起,不僅如此,咱們還有一輛戰車的配置,夏侯嬰……”
夏侯嬰茫然的看向劉邦,他還陷入在震撼之中,冇回過神來:“你去把我的戰車駕來,你小子有福了,這車就歸你了。”
“樊噲,你可是咱們之中最能打的,自然要衝擊在最前,第一百人將就是你了。”
“奚涓……”
“周勃……”
意氣風發的劉邦大肆封官,雖說都是不入流的小官,但是對於劉邦這幫兄弟來說,簡直就是撞大運般高興。一個個都趾高氣揚的離開了牢房。
臨了,劉邦留下了夏侯嬰,對其囑咐道:“我那個張耳大哥你盯著點,絕對不能讓他逃了。”
“兄長放心,我一定看死他,他休想離開我的視線之外。”
夏侯嬰雖不知為何劉邦要讓他看住張耳,但他看張耳百般不順眼,聽到劉邦似乎對張耳也有了提防之心,頓時興奮的問劉邦:“要不要讓張耳知道知道我們兄弟的厲害,收拾一頓再說?”
劉邦被夏侯嬰的陰暗想法嚇了一跳,郭威讓他看住張耳,可冇說隨他處置。
再說了,劉邦也是個好麵子的,哪怕張耳對他恨之入骨,他也下不去手。
很快,十萬大軍匆匆離開了趙地邯鄲城。
朝著中山而去。
中山國早就被滅,但是中山的城池還留來下來。
而且,中山也是進攻燕國的必經之路。
這日行軍之中,日頭漸漸偏西。
軍中下令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很快,秦軍營地裡燃起裊裊炊煙,食物的香氣飄起之後,讓饑腸轆轆的人頓時有了活力。不久之後,士卒們圍著篝火,享用起來他們的配給,補充流失的體力。
而劉邦卻遊走在士卒之中,看著士兵們吃的噴香,喉嚨裡一個勁的吞嚥著口水。
遇到有部下邀請他一起食用,劉邦毅然決然的嚴詞拒絕:“我不餓,你們先吃。我雖是你們的曲將,更是你們的兄長,照顧你們吃飽吃好,纔是我這個兄長該做的,你們多吃些!”劉邦很想留下來,一起吃,他好幾天冇吃上肉了。
可問題是,他之前看過秦律,軍中冇有爵位的人吃肉,犯法。
太混賬了,這是那個狗賊立下的規矩,簡直就是害死人。
立下規矩的商鞅肯定不會知道,在他死後一百多年,在大秦的軍隊之中,有一個管著五百人的曲將,竟然是個黔首。
秦軍之中,如果是世家子弟從軍之中,必然會有世襲的軍功繼承。根本就不會出現劉邦這種現象,以黔首的身份,指揮五百人的一支軍隊。
劉邦招呼完,背過身走遠了。
等到天黑下來,劉邦的帳篷裡才傳來狼吞虎嚥的聲音……有人餓的發昏,有人餓地心焦,也有嘲諷的聲音,聽著像是張耳:“劉邦,你也就是配吃糙米飯的命啊!”
“哈哈——”
劉邦雖說很不甘心,眼淚都流了下來,拌在飯食之中,屈辱且充滿期待,老子一定要立功!
要不然,這日子冇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