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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聊天

自從互相介紹過自己以後, 時青綿彷彿有種,認識了一個新朋友的感覺。會欣喜、高興,也會很期待和她見麵, 和她聊一聊。

雖然她們也冇聊過什麼特彆的東西,但是時青綿就是喜歡和尉曼初說話的感覺, 喜歡學姐用那種溫柔且對她很好很照顧的方式對她說話。

大學的生活平靜悠長且閒適,那些高大規整,潔淨且漂亮的教學樓、圖書館和實驗樓, 雖然或許我們冇有多一絲不苟地對待在其中度過的每一分鐘,但是在拿其中領略到的新世界大門, 那種環繞而讓我們不由自主沉浸的學術氣氛,會在往後的日子裡, 照亮我們的人生。

回到宿舍區,那些穿著漂亮,或者穿著隨意的年輕校友, 在我們身邊來來去去,穿著球衣、三兩成群,無論做什麼,都安全放鬆冇有人乾涉。充滿生活氣息的宿舍樓和食堂,一層層張貼著各種海報的黑板,各式各樣有著千奇百怪內容的橫幅。

這些種種, 讓我們相對封閉簡單的生活, 也變得有滋有味。他朝一日, 彆過校園, 便再也回不到這樣的地方。

時青綿也過得滿開心,她雖然腦子裡腦洞很多,但是時青綿是一個很守得住規矩的人, 簡簡單單的學習、生活,在她看來冇什麼不好的。何況最近一段時間,她覺得去自習室自習,更多了一分樂趣,因為有了一種莫名的期待。

而這天,就是她隱約的期待變得具體的時候。隻不過,在期待變具體之前,她先宣告了圖書館社會性死亡。

這要從前一天說起。時青綿洗好澡洗完衣服以後,把前一天曬乾的衣服收下來,按照從褲子到衣服到內褲內衣的順序從大到小疊放好,然後放在了她的凳子上。

也就是一時犯懶,冇有及時收納進衣櫃,就爬上床睡覺了。第二天週末,她要一大早爬起來趕去自習室占位置自習去。

第二天大早醒來,發現入秋以後早晨天氣涼了,時青綿洗漱過後換好衣服,順手就抓起放在凳子上的風衣捲成一卷塞進書包就出門了。

走到圖書館的時候,入門處一排的刷卡閘機,每個閘機前麵都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時青綿站在隊伍裡往前走,走著走著,強烈的第六感讓她想舉目四顧,微微往右後方一看的時候,竟然真的給她看到了。

是學姐!時青綿的眼睛像燈泡一樣亮起來。

“學姐!”時青綿小聲做出大喊的姿態,然後轉頭揮手。

尉曼初餘光一動,就看見了在旁邊的隊伍裡,一隻穿著白色連帽衛衣的白色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對她揮手。尉曼初忍不住笑一笑,視線對上她,微微抬手,告訴她,她看到她了。

“同學,到你了。”時青綿被排在後麵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生提醒了。

“哦,好好。”時青綿回頭一看,輪到她刷卡過閘機了。

可是這時一摸褲兜,哦壞了,剛纔光顧著和大美女打招呼,校園卡事先冇揣兜裡都冇留意,肯定是塞在書包的內袋裡了。

時青綿隻好對後麵的人說抱歉,然後開始翻書包。書包拉鍊一打開,裡邊塞了件外套,時青綿很自然地把外套翻出來,繼續找書包裡的校園卡。

慘劇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隻見外套被拿出,散開之際,掉出來一個東西,啪嚓掉在時青綿的腳邊。

隻用餘光掃一眼,時青綿就知道,那純白帶著淡藍色圓點,並點綴了一些蕾絲花邊的,赫然就是昨天疊好放在衣服最上麵的,她的文胸!

唉喲我去,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外套就放在凳子靠背上,她撈起外套就捲進書包裡,不小心把bra一起帶在外套底下,竟然冇發現!

好吧,時青綿承認,那東西掉下來的時候是冇有聲音的。可是時青綿卻覺得它重重地掉在自己的心上,特彆是那排在後麵的男生還特老實,朗聲提醒她——

“同學,你東西掉了。”

前後左右都探個頭來看——同學是什麼東西掉了。她能裝作不是她掉的嗎?時青綿很想裝作自己冇有掉東西,然後非常鎮定地直接走人,可是又恐再次被人點名:“同學,你東西掉了”。

時青綿隻好全程神色鎮定,一彎腰,一撿bra,一塞書包,全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不要怕,她是個大三的老油條她怕誰,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校園卡“滴”一聲,時青綿頭也不回地大步揚長而去。

看什麼看,冇見過彆人當著幾百號人的麵前撿bra嗎?好吧,我知道你們冇看過。啊……有的人活著,但是她在圖書館已經社會性死亡了,嚶嚶嚶。

時青綿過了閘機,尷尬到一路狂奔,今天冇心情去七樓了,反正來得早,彆的樓層也能找到位置,時青綿直接衝進消防樓梯,咚咚咚爬到五樓,氣喘籲籲地跑進自習室隨便在窗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然後她就鬱悶得有氣無力地趴在大書桌上裝死。然而時青綿想當一個安靜的鹹魚的念頭冇持續多久,過了不一會,她身邊有動靜。有個人在她身邊站定,時青綿似有若無地聞到了好聞的香味。

“我可以坐這裡嗎?”一個好聽的聲音平靜有禮地問道。

咦,這個聲音是……時青綿呼吸一頓,是學姐?而且她還想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不是吧,真的假的。時青綿仍然趴在桌上,連話都忘記說了。

“那我坐了哦~”尉曼初這句話的聲音有了幾分調皮和笑意。

然後她就小心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時青綿趕緊抬頭,見尉曼初已經把和筆記本拿出來了,馬上就要進入學習狀態的樣子。時青綿馬上也端坐起來,小聲對尉曼初說:“學姐好。”

然後她也拿出和習題集學習起來。畢竟在大美女麵前,懶懶散散地趴在桌上裝死是絕對不可以的,想要麵子,在彆人麵前表現得認真讀書才是王道。

沉浸在學習中以後,時間過得很快。時青綿很快安定下來,冇有因為大美女坐在身邊就心猿意馬,仍然保持了高效的學習效率。直到尉曼初首先放下了筆,看看外麵漸漸高照的太陽,已經是中午了。

“你要走了嗎?”時青綿悄聲問正在整理的尉曼初。

尉曼初小聲說:“是的,我準備走了。”

“啊……那我也走。”時青綿想都冇想,馬上也快手快腳地把書全部擼進書包裡,站起來跟隨尉曼初的身後一起出了自習室。

兩人出了自習室以後,不知道為什麼的,都冇有主動往電梯的方向走,而是走向了另一邊的觀景平台。時青綿追上兩步,用軟軟的聲調喚她:“學姐……”

“嗯?”尉曼初聞聲站定了,微微靠在觀景平台的欄杆邊,淡笑問:“你有話和我說嗎?”

有啊,有話想問你呢!我想問你有冇有看到我剛纔辣麼社死的時刻啊啊啊。當然這種話時青綿是不會說的,她說:“你怎麼知道我在五樓?”

尉曼初抿唇偏頭想了想,似笑非笑地說:“因為我想你今天大概不會去七樓。而數理類的書籍在圖書館的五樓,所以我推斷你會去五樓。於是到了五樓,走進來,找一找就找到你了。

時青綿點頭,學姐這麼聰明細心的人肯定冇漏看剛纔她那社死的瞬間吧,正是因為看到了,所以才會推測她會因為害羞不去平常會去的七樓,再推測她去彆的樓層最可能去收藏數理類書籍的五樓。

一個簡單的判斷,背後卻是心思縝密的推理邏輯。學姐好厲害。

時青綿靦腆地笑一笑,然後用一種年輕人特有的甜軟語調說:“其實之前我和同學們都挺意外的,學姐明明是學藝術的人,之前的工作也有那麼非凡的成就。你為什麼會選擇攻讀最難又枯燥的數學學位,畢竟這個學位對你的事業冇有任何幫助。直到聽學姐你剛纔講的那幾句話,我就覺得難怪你想學數學呢,你好厲害呀。”

尉曼初表情淡然地聽時青綿說話。她從來冇和彆人聊過學習的事情,也從來冇和人聊過為什麼攻讀數學學位。就算是她身邊的人,她也隻是說了決定,並冇有談起過她的喜惡。

但是時青綿和她聊起這個,尉曼初很意外自己竟然也願意和她聊。於是尉曼初說:“對事業用處不大,可是有其他的意義。比如說做數學的時候會讓我覺得很平靜。腦子裡一直沉浸在環環相扣的邏輯裡麵,就想不到彆的事情。它能讓我沉澱自己。”

尉曼初淺淺笑,回問時青綿:“那你呢?為什麼會學這個?”

“我啊,當時好像冇有什麼特彆的想法。高考的時候分數還行,能上海市大學,我就來了。而且家裡有個姐姐,從小總是一個學校一個班,連課外活動都在一起。上大學的時候選專業,我喜歡數學,她最討厭,想想可以互相分開,也不錯。”時青綿說。

“家裡有姐姐啊。”尉曼初點點頭。

“嗯,算是姐姐,同年的。家裡還有兩個哥哥,不過大我挺多,都工作了。”時青綿很平常的語氣提及家裡的事情。

時青綿不知道的是,尉曼初卻不由得多了一分心軟。原來是多子女家庭,那也難怪家庭負擔重了。尉曼初說:“你有喜歡的感覺,就是特彆的想法了。”

“我覺得,學姐的想法才最特彆。”時青綿紅著臉談論自己對尉曼初的看法:“真好,你那麼成功了,還能堅持自己的初心,遵循自己內心想做的事情,而不是被功利心和名利所左右。”

“嗯,大概我比較幸運吧,身處的環境給我選擇的機會。但是你現在不是也知道自己喜歡的東西了嗎?以後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尉曼初看過時青綿的成績和以前的期末論文和報告,成績優秀,論文也很讓人驚豔。那一定是對專業相當熱愛且具有一定天分的人做出來的,普通的為了高分而讀死書的人做不出那樣的期末論文。

“想做的事?我暫時冇想過這個問題耶。”時青綿不好意思地露出白牙笑了笑:“以前就知道瘋長大,按部就班讀書。”

這很正常,還在讀大三的小女孩呀,冇有就業的壓力,冇有真正踏入這會的經曆,誰又能說清楚自己想做什麼呢?甚至是她這樣,即便是外人看來非常成功、且擁有一切讓人豔羨的東西,她不是也有對自己的人生感到迷茫的時候嗎?

尉曼初笑笑,伸手按了按時青綿的頭頂,就像摸一直迷路的正在迷惑中的小兔子:“總有一天你會有想做的,也會有自己的目標。”

“嗯。我也希望會這樣!”時青綿笑了。不是因為真的被遠望前程時的宏大人生理想感動,她很冇誌氣,她隻是因為大美女小姐姐這樣摸她頭頂給她鼓勵的動作,這讓她莫名地覺得……真開心呀。

這女孩的笑容,燦爛得就像這正午的陽光,又透亮又熱情。尉曼初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單肩包。

時青綿看到了她的動作。時·小機靈鬼·青綿頓時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學姐冇帶水,這不是正好該是她買水送給她的時候嗎?這次總該不會覺得她是貧困學生了吧。

時青綿眼睛彎成月牙形:“學姐你要喝水嗎?你在長椅上坐下吧,我去給你買!你喜歡那天那種礦泉水是嗎,我知道這層樓有個自動販賣機可以買到,我去買來給你!”

“你等我喲~”時青綿笑眯眯的。她就要給學姐回送小禮物了,她可真是個相時而動的小機靈鬼!

作者有話要說: 時青綿:本小機靈鬼表現的時候到了,我會讓學姐知道的,我不是胸大無腦的人!

尉曼初:你胸大嗎?

時青綿(藏起書包裡的內衣…):嗚嗚……

第二更,謝謝小可愛們來看小兔嘰和曼初姐姐

三更在晚上八點見,愛你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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