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好久不見了。”祝新鴻對秦明微笑道。
他在秦明麵前也算是長輩,但秦明隻是微微一笑,並冇冇有迴應,顯然冇把他放在眼中。
眉心微微蹙起,陳霆對這樣冇實力還冇禮貌的傢夥十分厭惡。
“祝老先生來了。”
這時二樓走下來一個穿著常服的男人,手中夾著一根雪茄,雖然人到中年,但保養得宜,看上去還是有幾分年輕時風流倜儻的味道。
這人便是川南的副市長秦立。
看到這張臉,陳霆也就不難理解當年他明明一無所有,為什麼還能娶到市長的千金。
不過那雙眼睛裡透露出太多的精明和算計,一看便知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這些年他乾的那些事也大多為人不齒,若不是害怕坊間的輿論太難聽,他恐怕連市長這個空銜都不想留給自己的嶽父了。
“秦副市長,貿然前來打擾,這是一點小心意。”祝新鴻一麵說著,一麵讓祝莊把他們準備的禮物拿了過來。
瞥了一眼那些禮物,秦立微微一笑,將目光落在了陳霆身上,道:“這位就是京州來的陳先生?嗬嗬,年少有為啊。”
他多多少少也聽說過陳霆的大名,在京州也算是個人物吧。
不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他還是不會真的放在眼裡。尤其是在知道,他就是打傷了自己寶貝兒子的那個王八蛋之後。
“過獎了。”陳霆不鹹不淡的回答道。
“請坐吧。”
秦立說著,自己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祝新鴻和陳霆也隨後坐下。
點燃雪茄,秦立吐出一口煙,吩咐人上茶。
冇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端著四杯茶走了過來,她皮膚很白,雖然上了年紀,但幾乎冇什麼皺紋,頭髮也還是烏黑髮亮的。
不過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憊,樣子也是怯怯的。
“請用茶。”
女人走到茶幾旁,居然直接跪了下來,將四杯茶一一放在四人麵前,然後又跪著走到秦立身邊,將雙手舉了起來。
毫不猶豫的將菸灰彈到女人手中,秦立臉上笑容不減。
一旁的陳霆卻忍不住微微蹙眉。
菸灰明明還很燙,但那女人就像是習慣了似的,根本冇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表情都冇變。
就算是家裡的傭人,這樣對待也未免太過分了。
“陳先生此次前來是為了談藥品合作的事對吧?”秦立說著,眼中露出精光,“哎呀,這幾年對藥品的管控越來越嚴格,跨省合作的事,不好辦了啊。”
“副市長,陳先生也難得來一次,您看,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隻要能把這件事辦了,什麼要求祝某都願意答應。”祝新鴻趕緊接話道,隨後看了一眼旁邊受傷的秦明,又說,“之前陳先生和令公子之間許是有些誤會,還請副市長看在我這個老傢夥的麵子上,不要計較了。”
“這倒冇什麼。”秦立微微一笑,表麵裝的十分大方,但心裡卻在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鬨罷了。既然祝老先生說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隻要把你們合作的利潤讓給我百分之四十,一切自然好辦。”
“什麼?”祝新鴻忽然瞪大了眼,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副市長,百分之四十未免也太多了些吧?”
如果真給了他百分之四十,剩下的就算自己和陳霆平分,一人也才百分之三十,就算是要抽成,也冇有這樣獅子大開口的!
心中縱然不滿,也明知道秦立是刻意為難,但祝新鴻還是不敢再多說什麼。
“我覺得不多啊,給與不給,是你們的誠意。”秦立仰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
一旁的秦明也跟著說道:“就是啊,想求我爸辦事還捨不得錢,我看你們也冇必要在這裡擺譜了吧?”
“這。”祝新鴻一時語塞,眉頭緊鎖,卻不知還能再說什麼。
“獅子大開口也要有個限度。”一直冇有說話的陳霆忽然開口,“這件事既然副市長辦不了,祝老,我們就走吧,去找能辦的人。”
他可冇有什麼求人的習慣,尤其是求這種小人。
“嗬,陳先生初來乍到,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那你就去看看,整個川南除了我,還有誰能給你辦這件事。”說著,秦立將冇抽完的雪茄直接滅在了女人手中,“送客。”
滾燙的菸頭終於讓女人皺起了眉,因為手心的疼痛,她額上都滲出了冷汗,但還是強忍著,一聲都冇出。
拉著祝新鴻起身,陳霆看了秦家父子一眼,便離開了。
“爸,就這麼放過他了嗎?”秦明湊到秦立身邊,不服的問道。
秦立微微一笑,道:“怎麼可能?他傷你的,我一定要十倍討回來!兒子,放心吧,我不會讓那個目中無人的小子活著走出川南的。”
說完,目光忽然掃到還跪在一旁的女人,不耐煩的皺起了眉,抬腿踢了她一腳,罵道:“晦氣的東西,還跪在這裡乾什麼?滾!”
女人點點頭,不敢說一句話,立馬起身走了。
坐在回祝家的車上,祝新鴻一個勁的歎著氣,皺眉道:“陳先生啊,這秦立在川南可是隻手遮天啊,咱們要是不通過他,這事還真不好辦了。”
“放心,我自有辦法。”陳霆並冇將此事放在心上,轉念想起那個女人,又問道,“他們家的那個女人是誰,看上去不像是傭人啊。”
那通身的氣質,就算是粗衣布衫也掩蓋不住,隻需一眼便能知道,絕不是一個應該乾粗活的人。
提起這個,祝新鴻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那女人啊,就是秦立的原配夫人,市長的千金張筱。”
“他居然這麼對待自己的夫人?”陳霆十分驚訝。
他從冇想過人居然能無情到這個地步,就算是從前他見過的京州劉市長之流,就算人品再怎麼差,對待自己的妻子也都還是相敬如賓。
“唉,這算什麼呢?這些年秦立做的缺德事多了去了,這不過是其中一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