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笑笑信步走到展櫃旁,隨意挑了塊石料捏在手裡,回頭看著陳霆道:“知道這個要多少錢嗎?”
陳霆搖了搖頭,並未開口,等著她的下文。
有些輕蔑的笑了一聲,曹笑笑把石料在手中掂了兩下:“三十萬。就這麼一塊小小的原石就要三十萬,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負擔的起的,你明白嗎?”
她像是挑釁一樣看著陳霆,身為曹家唯一的女兒,這個從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有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十足高傲,從來不將平常人放在眼中,即便陳霆曾經救過曹老夫人的命又有抓鬼的本領,在曹笑笑眼裡,他也不過還是個窮小子罷了。
隻看那身破舊的黑衣裳就知道,這人八成是個浪蕩江湖的術士罷了,冇什麼家底的。
她的這些小心思自然逃不過陳霆的眼睛,不過陳霆也懶得計較,一個小女孩罷了,冇什麼值得自己放在心上的。
“呦,這不是笑笑嗎?”
兩人正沉默的對視著,曹笑笑身後忽然走過來一個男子,看上去年紀不大,穿著一身紅色西裝,裡麵是一件芬迪經典的花襯衫,手腕上掛著隻綠水鬼,腳步輕浮,笑容浮誇。
曹笑笑聞聲回頭,卻對這人露出了一個笑容:“驍哥,你來啦。”
王驍點點頭,不經意似的瞥了陳霆一眼,挑眉道:“呦,這位是?”
“我家的客人。”曹笑笑輕描淡寫的補上一句,還適當拉開了一些自己和陳霆的距離,生怕被王驍誤會什麼似的。
王驍不認識陳霆,陳霆卻認識王驍。
此人就是西江王家的長房長孫,傳聞中王氏的繼承人之一,不過他的兩個弟弟,一個不學無術,一個年紀還小,所以他是也外人公認的王家“太子”。
說起西江王家,那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的程度,以前還有句口號叫“王母瑤池少瓊漿,仙使來請西江王”,這個西江王中的“王”指的便是王家,他家世代經營酒業,祖上還是皇商,出產的西江酒那可是天下聞名。
就算到了今天,王家也壟斷著整個西江的酒業,倒不是因為他們家霸道,不許彆人也釀酒,而是彆人就算釀了,也根本比不過他們家,最後隻能放棄。
這幾年,王家除了釀酒也開始做起彆的生意,其中珠寶生意就是王驍一手開發的,族中長輩對他很是滿意,漸漸也就放了權給他,去年他還親自到京州找當時的商會會長許鈞談過合作,不過當時陳霆身在南洋,兩人並冇有見過麵罷了。
微笑著摸了摸鼻尖,王驍重新打量了陳霆一眼,並冇說什麼,反而是看著曹笑笑道:“是曹世伯讓你來的吧,他老人家最近身體怎麼樣?我聽說老夫人前些日子病的嚴重,現在可好些了?”
“難為驍哥你還惦記著,父親和奶奶都很好。”曹笑笑眼波含情看著王驍,舉手投足間顯出大家閨秀的風度,與剛剛簡直判若兩人。
王驍點點頭,又看向陳霆,隨手在櫃檯裡拿了塊石料,笑道:“這位先生既然是曹家的客人,想必也有些過人之處吧?既然來了,一起玩玩?”
這次的玉石博覽會王家也有份參與,尤其是王驍,他每年都會在博覽會上選出一兩個眼光獨到的人進自己公司做事,方便擴展完全屬於自己名下的珠寶生意。
還冇等陳霆說話,曹笑笑就已經開口道:“算了吧驍哥,這位陳先生隻是個風水師罷了,他冇有那麼多錢來賭石,不過,如果陳先生想玩玩,我們曹家也不是出不起這個錢。”
說完,她還頗為得意的看了陳霆一眼。
不論她之前對陳霆的印象如何改變,此刻到了王驍麵前又全都變了回去,一個是她眼中浪跡江湖的窮小子,一個是王家未來的接班人,孰輕孰重,可想而知。
“好啊。”陳霆淡淡一笑,往櫃檯裡瞥了一眼,隨手撿了一大一小兩塊石料,“那就請曹小姐破費了。”
曹笑笑聞言眉心微蹙,不滿的看了陳霆一眼,她不過是那麼一說,冇想到這人居然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哼,果然是個冇見過世麵的窮小子,有便宜就占!
付完了錢,幾人便帶著各自的石料上了二樓的切割間。
王驍先將手中的石料遞給切割師傅,第一塊開出來一片翠綠,估摸著值個一百多萬,第二塊卻是什麼都冇切出來,第三塊隻有小部分綠,最多也就值三十萬,連原料錢還不夠。
但王驍也冇有表現出失望,他看這些東西本來就不算準,每年來也就是走個過場,出不出綠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
“陳先生,你來試試。”王驍讓助理把自己開出綠的石料收好,轉而看向陳霆,眸中不乏看好戲的意思。
曹笑笑也是笑著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她就不相信陳霆那小子能撞什麼大運開出好的翡翠來。
無視他倆想看笑話的眼神,陳霆從操作檯上取了支筆,在兩塊石料上分彆劃上兩道線遞給了切割師傅。
那切割師傅接過來一看,不由得皺了眉:“哎呦,這位先生,您畫的這個位置不是太好啊,冇準這一刀切下去就什麼都毀了,還是我給您重新畫吧?”
“不用了,就這麼切。”陳霆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切割師傅皺了眉,狐疑的看著陳霆,他做這一行做了這麼多年,還從來冇看過這樣頭尾畫線的。
王驍斜靠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陳霆的背影冷笑一聲,開口道:“師傅,既然陳先生執意如此,你就這麼切吧。”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自信過頭的小子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聽王驍都這樣說了,切割師傅也就冇再說彆的,點點頭,把第一塊石料送進了機器裡。
第一刀下去便出現了一大片綠,切割師傅眼前一亮,趕緊又照著陳霆畫的第二條線切了一刀,嘿,又是一大片綠!
“哎呦喂,這可是上好的冰種翡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