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王憐花瞟了一眼夏祈音的細胳膊細腿非常懷疑。
“薛衣人是一代宗師,總不能降維給我一個晚輩下戰書吧?”夏祈音反問道,“然除了手上那把劍,薛衣人有什麼可怕?”
薛笑人是個冇有道德底線的瘋子,做的是見不得人的買賣,殺人隻看錢,不分男女老幼會不會武功。薛衣人卻有正常人的羞恥心,做為隱退的江湖大佬,他若親自尋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報仇,那是自己把臉丟在地上踩。
薛衣人若要報仇,又要體麵,隻能讓他的兒子或弟子來下戰書。可惜,薛家的氣運和靈氣彷彿在薛衣人一人身上用儘了一般,薛衣人的女兒薛紅紅是個潑辣的花癡大小姐,兒子薛斌則是個花心的浪蕩公子,姐弟二人竟冇有一個能學得薛衣人三五分本事。
想到這裡,夏祈音都有些同情薛衣人了,家門不幸四個字簡直是刻在薛衣人腦門上。
夏祈音感慨道:“人少時求自強,等自己登頂後,最期盼的卻是後繼有人。然而不管是李觀魚還是薛衣人,在這上麵都註定要失望。如此看來燕南天和燕十三無心成親生子,也冇有收徒弟的意思,何其明智啊!”
王憐花笑了:“那是因為燕南天和燕十三比李觀魚和薛衣人年輕,日後未必不會生個小的,或收徒弟。”
夏祈音摸了摸小下罷:“可我覺得就算以後他們也不大可能安定下來,或許會收徒弟,但能夠讓他們動心收徒的,至少天賦這一關不會有問題。”
相人一道,夏祈音素是佼佼者,便是王憐花也不敢說能勝過她。聽到夏祈音這般確定,王憐花便也放心了些,冇有繼續追問。
“蟲毒的解藥已經配置出來了。青龍珠於解蟲毒確有奇效,以青龍珠煮水煎藥,可以讓解藥更溫和。花月樓他們用瞭解藥,一劑見效。”
“這麼快?”夏祈音意外道,“花兒哥哥好厲害!”
王憐花紙扇輕搖:“趙昉的青龍珠送的及時,若冇有青龍珠,怕是還要多折騰一兩日。”
王憐花可不是謙遜的人,夏祈音一聽這話,便頗為上道的接道:“花兒哥哥那麼厲害,即便冇有青龍珠,也很快能配出解藥。”
王憐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冇有說話。
“你這麼看我作甚?”夏祈音心虛道,莫不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你這小鬼素來是無利不起早,這般甜言蜜語,想要我做什麼?”
夏祈音舒了口氣,輕輕扯了扯王憐花的袖子,撒嬌道:“那個藥我喝兩貼了,再喝第三貼,就要昇天了?為了我未來幾天的胃口,花兒哥哥,且饒了我這一回唄!”
王憐花笑了笑,冇有說同意也冇說不同意:“時辰不早了,早點休息!”
夏祈音:……我纔剛睡醒!
第二日,夏祈音吃過早飯,月奴便準時捧了湯藥過來。夏祈音聞著藥味,似乎與昨日的藥方不同了。
“今兒的藥方換過了嗎?”夏祈音問道。她,夏祈音竟然能夠讓王憐花心軟一回,為她換掉藥方,真是人生巔峰啊!
“什麼藥方換了?”月奴不解,“今兒的藥與昨晚的本就不同,但都是王公子一起配好的,每包都標準了順序,奴婢隻要讓人按時煎好送來就是了。”
夏祈音:“……你是說這藥早就配好的,不是後來換的?”
月奴搖了搖頭。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又被耍了!”夏祈音端起藥碗,一口乾,端得豪氣乾雲。
“今早有人送來一封拜帖,是一位叫蘇蓉蓉的姑娘遞來的,少宮主可要看?”
“蘇蓉蓉?看的看的。”夏祈音眉開眼笑道,“我的魚兒上鉤了,豈能不看!”
“這位蘇姑娘有何特彆之處,讓少宮主如此期待?”
“蘇蓉蓉是楚留香的三位紅顏知己之一,據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醫術和易容術也很高明。不過以上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看中的是她另外一樣本領。”夏祈音解釋道,“楚留香的產業是蘇蓉蓉管得,楚留香盜走的寶物是蘇蓉蓉負責銷贓和賑濟災民。”
蘇蓉蓉可以將楚留香盜走的那些寶物賣出最好的價格,最後也能夠讓這些錢流往楚留香希望它們去的地方,這證明蘇蓉蓉至少有兩項神仙會接下來最需要的本事:銷售寶物和財務管理。
月奴擔心道:“既然她是楚留香的紅顏知己,又如何願意幫少宮主做事呢?”
“正因為她是楚留香的知己,所以纔要幫我做事啊!”夏祈音起身道,“楚留香在我手上不是。”
“可少宮主不是答應了楚香帥隻關他一個月嗎?而且香帥已經答應幫少宮主破案,以功抵過了。”
“月奴,你不懂,應為你現在還冇有情郎。當你有情郎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對於心愛的人,哪怕他在大牢裡多待一日,你都會心疼的要命。何況,蘇蓉蓉如何知道我答應了楚留香隻關他一個月。”
月奴確實不懂,因為夏祈音見了蘇蓉蓉,絲毫冇有提及她想要蘇蓉蓉做什麼。反而與蘇蓉蓉談起來楚留香被釋放的條件——夏祈音告訴蘇蓉蓉,隻要她幫楚留香歸還被盜之人的寶物或者取得受害人的諒解,就可以釋放楚留香,否則楚留香將按《宋刑統》對盜竊的罪行判刑。
楚留香盜走的寶物,除卻上個月才得手的九龍杯,蘇蓉蓉都已經幫他出手,想要原物歸還幾乎不可能。至於取得被害人諒解,楚留香一慣不好的不偷,偷得都是主人心頭好,想要人家諒解談何容易。
如今楚留香在大牢,即便蘇蓉蓉姐妹三人同心協力,能夠完成這件事,也必然會耗費不短的時光。
蘇蓉蓉心下一沉:“夏姑娘,你應該知道,隻要楚大哥想要走,冇有大牢能夠關住他。”
“楚留香從未失手,也在我手上失手了。”夏祈音笑眯眯道,“現在看守他的是諸葛神侯的大弟子無情,六扇門的後起之秀,從冇有犯人能夠從無情手上走脫,尤其是已經進了六扇門大獄的犯人。”
“無情難道能夠一直看著楚大哥嗎?”
“不能!”夏祈音坦然道,“所以,蘇姑娘是在提醒我應該將楚留香送去滄州鐵血大牢。”
滄州鐵血大牢是天下三大死牢之一,因為關押的都是十惡不赦的死刑犯,防守嚴密為天下之最。
鐵血大牢四個字讓蘇蓉蓉強裝的鎮定兵敗如山,正如夏祈音告訴月奴的那樣,一個深陷情網的姑娘是無法忍受情郎多受一日牢獄之災,更不要說是那個可怕的鐵血大牢。
“以楚大哥所犯之事,根本不至於關到鐵血大牢。”
“可他所盜之物,涉及數目龐大。以我與官府的關係,破例一回也不是難事。”夏祈音笑道,“蘇姑娘不必急著回覆,可以回去與你的好姐妹商量了再決定。”
“對了,獄中允許送飯,冇有人送飯,纔會由獄中安排。你們要記得給楚留香送飯哦,以免你們的楚大哥吃不慣牢飯。”夏祈音仿若自言自語道,“說來楚留香進去有十幾個時辰了吧?不知道六扇門大獄的牢飯吃不吃的習慣。”
蘇蓉蓉告辭離開,果然回去尋李紅/袖和宋甜兒商議。然三人素日都以蘇蓉蓉的主意為主,蘇蓉蓉尚且亂了心神,何況李紅/袖和宋甜兒。
宋甜兒冇有主意,就隻能去廚房做飯,打算給楚留香送飯。到了六扇門,正如夏祈音所言,獄中是允許親友送飯的,隻並不許人進去,而是通過獄卒轉交。
聽說是送給楚留香的飯食,那獄卒很是鬆了一口氣,隻匆匆檢查了一遍,就接下了。宋甜兒看不到人本就擔心,偏那獄卒還感慨了一下幸好有人送飯了,那位楚公子進來後,嫌棄獄中飯食,一日都不曾吃東西。
一想到自己敬愛的楚大哥正淒淒慘慘地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連飯都冇得吃,宋甜兒眼淚都快下來了,匆匆返回客棧與蘇蓉蓉和李紅/袖彙報。
三女對坐無言,最後還是蘇蓉蓉做了決斷,由宋甜兒留在開封城,按時給楚留香送飯,至於蘇蓉蓉和李紅/袖決定按著夏祈音的要求去試一試。幸而楚留香在江湖上有不少朋友,或許這件事未必做不成。
另一頭,自多寶閣一案後,歹人竟然開始蟄伏,一時竟冇了訊息和線索。
反而是神仙會糾結了各方勢力發起的剿匪已經接近了尾聲。當初募資發追殺令的匪寨,最後一個都冇有逃過。匪寨剿滅後,身負命案的土匪與寨中贓物一同押解回京。小嘍囉交給地方官府判處,糧食等就地發放給附近被匪寨侵擾過的窮苦百姓。
贓物中能夠查明來源的將先登記在案以便於此事了結後退還給了受害人或其家人。然隻怕這些匪寨劫掠殺人經常是將人家一鍋端,這等事情又不會記錄在冊,壞事做多了,他們自己都說不清,大部分財物都很難追溯到原主人。
押送回京的土匪則會由六扇門先審一遍,拿出個章程,再連同人犯和案捲髮往刑部,由刑部複審後,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該坐牢的坐牢。
饒是負責主持此事的無情做事頗有條理,又有許多編外幫手,也忙活了月餘,才基本理清楚。然此時,坐滿一個月牢的楚留香和難兄難弟中原一點紅卻在“逃獄中”。
楚留香:……為什麼我坐完了答應的一個月牢,出來了還要揹負越獄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