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小兒，也配本尊記得？”
白鶴掌門眉目一怒，冷聲說道：“我乃七界之尊，即便是七大界主，也唯有匍匐在我腳下的份，就你也妄圖讓本尊記得？”
轟隆隆……
隨著話音落下，白鶴掌門展開雙手，伴隨著無數雷電，將他沐浴於其中。
這一幕，看得夏凡微微眯起了眼眸，更是嘖嘖稱奇。
因為，在他眼中，這些雷電，全都被白鶴掌門吞入了體內。
若是按照這樣的修煉方法，又怎麼可能不強大？
“死！”
隨之，白鶴掌門一聲怒喝，揮手而來。
那一刻，手中雷電迸現，化作一個巨大的雷掌，覆蓋方圓百裡，轟然落下。
夏凡身處這一片雷電中，並無退路而言，其中氣息，讓他心驚膽戰。
非但如此，百裡之內，一些生於亂葬山脈的古怪靈獸，發出陣陣怪叫，紛紛出逃。
他們，本就是生於死氣中，可不想再度成為一灘死氣。
轟隆隆——
大掌落下，風起雲湧，飛沙漫天。
掌聲之下，百裡世界就如同是天災末日一般，飛沙走石，混亂不堪。
然而，在這天地之間，夏凡依然平靜。
大袍獵獵作響，夏凡抬起頭來，和那白鶴長老四目相對。
他，想要在白鶴掌門的眼眸中，看到一絲往日的身影。
但是很可惜，冇有。
白鶴長老的眼中，佈滿了血色和殺意。
相對之時，夏凡隻看到屍山血海和數不勝數的殺戮。
彷彿這些，纔是白鶴掌門的人生。
但是，夏凡知道，這些不是。
往日的白鶴掌門，截然相反。
“你可知道，你姓甚名誰，來自哪裡？”
狂風中，大掌下，夏凡的聲音陡然響起。
直擊靈魂之聲，落在白鶴掌門的心頭之聲。
這個問題，彷彿從來冇有出現過在白鶴掌門心中。
就彷彿在平靜的湖麵中，投下了一塊大石，激起千重浪一般，“嗡”的一聲，白鶴掌門的心神俱震，那雙佈滿血色的雙眼，也變得呆滯了起來。
“我是誰？我在哪？”
自然而言，這個問題糾纏於白鶴掌門的心頭之上。
他在回憶中，追根溯源。
那落下來的雷掌，也因為無人掌控，而煙消雲散！
“啊！”
隻是，那些喪失的記憶，此時卻成為了白鶴掌門的心頭之殤。
眼看一幕幕回憶碎片在撕裂著他的腦海，最後成為無數銀針，刺痛他的頭顱。
終於，半空中，白鶴掌門抱頭慘叫。
“我是七界至尊，七界之內，唯我獨尊！”
“不！我不屬於這裡，白鶴派，纔是我的歸處！”
“我認得你，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你定是我的仇人，不然的話，我的神識，又怎會有炸裂敢感覺！”
……
白鶴掌門自言自語，以往的記憶和今日的現實，交織於腦海之間，讓他根本無法分辨，痛苦得如同當年黑水河岸療傷一般。
“唉……”
看著這一幕，夏凡心生愧疚。
若不是因為他，白鶴掌門如今還率領著白鶴派，在那遙遠的翰林中，怡然自得。
“白鶴，我帶你回家吧！”
緩緩升上半空，夏凡淡淡說道。
說話之時，夏凡身後，升起一尊巨大的戰神光影。
其中，戰神光影散發著的金光，神聖祥和，不沾染凡塵汙俗，隻剩下一片善心，見那神誌不清的白鶴掌門，籠罩在其中。
那一刻，兩人神識相連。
夏凡，也看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一些破碎記憶。
其中，有白鶴派被七界強者踐踏，有白鶴掌門奮起反抗，斬殺無數修者，血染白鶴派。
其中，更又有木塵出手，重創白鶴掌門。
……
這些，都是他教出來的徒弟，所做出來的荒唐之事啊！
欺師滅祖也就算了，竟然連他的摯友都不曾放過，這人，當真狠心。
這一幕幕又一幕的破碎記憶，夏凡看在眼內，於心不忍。
除了白鶴掌門之外，又有多少曾經的好友，被木塵如此暗算？
收斂情緒，夏凡盤坐在那識海之上，輕聲吟唱。
兩手之間，緩緩結印，打出一道又一道金光，落在那神識之中。
隨之，一股暖流自白鶴掌門的腦海中流過，原本混亂的記憶，也在吟唱和法印之下，趨於平靜。
這一手道法，名為鎮魂印。
是當年神界之上發生戰亂，夏凡用來超度亡魂，送他們到極樂世界的。
如今，曆經千年，夏凡自那混沌法訣中得到啟迪，稍作改變，便有瞭如今之功效。
看起來十分驚人，但是對夏凡來說，卻並冇有什麼了不起的。
都是基本操作。
數個時辰眨眼之間過去，不知不覺間，在鎮魂印的幫助下，白鶴長老那雜亂的記憶，已重新組合起來。
除此之外，夏凡還鞏固了一番白鶴掌門那將要破碎的神識。
正如夏凡所言，受到如此重傷，能活著，已極不容易。
若不是黑水渡魂人透露的訊息，恐怕白鶴掌門這一輩子，都要被困在著亂葬山脈中。
眼見功成，夏凡微微一笑，從白鶴掌門的神識中，抽離出來。
嗡——
一聲嗡鳴，夏凡身後的金色虛影，也化作點點光華，消散於儘是霧霾的亂葬山脈之中。
恢複平靜的白鶴掌門，眼中血色已經退散，隻是，還有幾分茫然。
“我……怎麼在這裡？”
他茫然四顧，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臟亂的衣衫，輕喃一聲。
最後，他的眸光落在了夏凡身上。
猛地，他瞳孔一陣收縮，驚聲說道：“您……您是戰神？”
他擁有著主神的實力，想要看透夏凡的本質，並不困難。
微微一笑，夏凡點了點頭。
白鶴能認出他來，最少說明，他的鎮魂印，效果還是有的。
“往日之事，你都不記得了麼？”
揹負雙手，夏凡淡淡地道了一句。
白鶴聞言，似有所覺，低下頭來，陷入回憶之色。
大約過了十個呼吸時間，他再度抬起頭來，失聲說道：“我記得了！當年，戰神衝擊祖神之道，命運天涯，我覺得事有蹊蹺，便暗中調查，後來，便遭到了戰天門的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