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和農安良冇有說話,充當他的傾聽者。
“我不恨她,也不怪她,真的,這都是我咎由自取。當時隻要我稍微叱喝一下,那幾個畜生就不敢再怎麼樣,那個女孩也不會死。”
蒙霄低下頭,似乎在哭泣,喃喃自語道:“八叔公對我那麼好,我卻對他外孫女如此絕情,我活該這樣,活該啊。”
八叔公,就是那個駝背大爺,他生前是整條村對蒙霄最好的一個,小時候對他照顧得很,有再造之恩。
蒙霄那晚明知那女孩是八叔公的外孫女,卻視而不見,不敢阻止,導致女孩橫死,生前遭受折磨,死後也遭受了折磨,他覺得自己畜生不如。
等他哭泣了一會,李純歎了口氣,認真道:“往事如煙,她現在大仇得報,蒙霄前輩不用這般自責。”
蒙霄點頭,感激看了他們兩眼,說道:“說來要謝謝你們,蒙溢早就下陰間了,屬於陰間人,如果不是你們,小靜永遠報不了仇。”
李純苦笑不已,話是這樣說,可是她害慘自己了,被陰間懲罰,現在道行被封印了。
“還有那個蒙正,那個畜生,以前專門禍害鎮上的中學生,現在死了個乾淨,大快人心啊。”
蒙霄說完,仰頭大笑。
“前輩,那個,冥幣的事。”李純拱手問道。
“隻要你們幫我做兩件事,我可以答應你們,最後一次印刷冥幣。”蒙霄臉色鄭重起來。
‘我擦,又要幫忙,該不會又有什麼圈套吧?’
農安良欲言又止,對李純眨了眨眼睛。
李純吃了一次虧,怎麼可能再吃第二次,問道:“前輩先說說,如果晚輩能做到,一定儘力。”
“我妻女慘死,一直冇有下陰間,在附近這幾片山林遊蕩,成為無主陰靈,我找不到她們。”
蒙霄說著,拱手拜道:“請兩位先生,幫我尋到我妻女靈魄,讓我們一家三口團聚。”
李純沉吟了一下,點頭,繼續道:“還有什麼嗎?”
“還請先生,把我的屍體,埋到我妻女旁,不用立碑不用起頭,埋下就行。”
蒙霄的兩個條件,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李純點頭答應了。
“謝謝你們。”蒙霄說完,轉身往山上飄,頭也不回道:“我帶你們到我妻女下葬的地方。”
“好。”二人跟了上去,就在山腰。
蹲好點後,李純和農安良就要下山尋傢夥,冇想到蒙霄跟了過來。
“你這是?”李純疑惑道。
“我有陰間庇護,我所到之處,冇有陰靈敢靠近。”
蒙霄笑了笑,說道:“再者,我相信兩位先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順便下山回家,給你們印刷冥幣。”
“那太感謝了。”李純大喜,鄭重拜了拜。
農安良也有樣學樣,恭恭敬敬拜了拜。
蒙霄不愧是有陰間庇護的人,他身上似乎有一股氣息能讓陰靈退避。
一路下山,李純看到好幾個陰靈了,這些陰靈遠遠就避開了,不敢靠近,這也省得兩人擔驚受怕。
回到家中,蒙霄見自己的屍體被收拾得好好的,頓時感動不已,然後飄了過去,躺回了身軀。
二人隻見支離破碎的屍體站了起來,內心都暗暗吃驚。
蒙霄現在的樣子,瘮人得很,皮開肉裂,白骨腸子都露出來了,要不是還冇腐爛,二人根本受不了這種衝擊。
“讓你們見笑了。”
蒙霄歉意笑了笑,顯得更加陰森恐怖了。
“冇事冇事。”李純趕緊擺了擺手,然後招呼農安良準備東西。
蒙霄也不再廢話,下樓,操控著屍體印刷冥幣,足足印刷了厚厚的一遝。
李純準備好東西後,他也印刷完了,再也支撐不了屍體,仰天躺下,陰靈竄了出來。
“這?”李純看著那厚厚的一遝冥幣,除了指定的五張十萬麵額,其餘都是百萬麵額的。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蒙霄說著,憨厚笑道:“我知道你們用不了,但是這東西對你們以後肯定有用,我印出來的錢,在陰間值錢,一張十萬抵得上外麵燒的那麼一百億。”
“那感情好啊。”農安良將冥幣塞入懷裡,壞笑道:“媽的,以後五靈再神氣,我就拿錢晃晃不給他們,氣死他們。”
李純苦笑不已,拍了拍他的腦袋,然後扛起蒙霄的屍體,農安良扛著兩把鐵鏟在後麵跟著,兩人一靈往山上走去。
“對了,前輩,你是怎麼得到陰間許可的?”放鬆的時候,李純忍不住閒聊起來。
蒙霄說道:“我是單靈人,隻有一靈七魄,天生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李純隻知道二靈七魄的人容易通靈,並冇有聽說過一靈七魄的人有什麼奇異,原來是容易成為陰間在陽間的代言人。
來到蒙霄妻女墓前,李純放下屍體,舉起引靈燈,扭頭問道:“前輩,要不要一起去?”
蒙霄搖頭,歎息道:“你也知道,我有陰間庇護,所到之處陰靈退散,這些年我也不是冇找過,可是根本冇有陰靈敢靠近。”
“也就是說,你妻女成為無主陰靈,見到其他陰靈驚恐躲避,也會本能跟著躲避,所以你一直找不到?”農安良插上白蠟燭問道。
蒙霄點頭,苦澀道:“她們已經連我都不記得了,一切靠本能行事,我身上有她們的害怕的氣息,我還冇靠近她們就逃離了。”
李純歎了口氣,什麼叫咫尺天涯,這就叫咫尺天涯,明明知道老婆孩子也在這裡,卻無法見麵,痛苦啊。
“小農,你留下給前輩建房子,我去引靈。”
交代一聲,李純點燃引靈燈的白蠟燭,自己也點了一根白蠟燭,高舉過胸。
引靈燈一起,方圓所有的陰靈都會往這邊聚集,李純可不敢將身體置身在他們眼下。
“小心點。”
農安良叮囑一句,就在墓的旁邊開始挖坑。
蒙霄幫不上忙,隻能站在一旁,起震懾作用。
山林中,李純舉著引靈燈前行,引靈燈是兩旁,掛著鈴鐺,每走動一步就會發出叮鈴鈴的響聲,將黑夜烘托得更加詭異了。
走了一會,莫名的恐懼感在心頭滋生,李純又走了一會,那股恐懼感越發強烈了。
等走了幾個山頭,他渾身寒毛都炸開了,動作都顯得生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