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手機響。”他扭頭喊了一聲。
“是誰呀?”周淑怡大聲問道。
“不知道,是陌生電話。”
“哦,那你接一下。”
李純轉頭,抓起手機,點了一下接聽鍵。
“喂,你好。”
沙沙沙,電話那頭冇有迴應,等了一會,李純又問道:“喂,你好,請問你找誰?”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一會,一箇中氣十足的男聲響起:“是小純嗎?你媽在嗎?”
李純如遭雷擊,整個人僵硬在沙發上。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是李道的!
“我告訴你,彆來糾纏我媽,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抱著電話,李純咬牙切齒道。
“小純,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就不能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嗎?”李道痛心疾首。
李純胸口起伏,沙啞道:“你還嫌傷我媽傷得不夠嗎?如果你真的愛她,請你不要再打擾她了,算我求你了,我現在和我媽,過得很好。”
“小純,是父親對不起你,就一次機會,讓我彌補你們娘兩,成嗎?”李道用近乎哀求的語氣懇求道。
堂堂李家的大少,金州第一大世家的大少,此刻就是一個懇求孩子原諒的父親,悲痛、無助、糾結。
李純腦袋發僵,閉上了眼睛。
想起兒時的一幕幕,母親被人戳著脊梁骨謾罵的時候,自己被人圍著毆打,罵野種的時候,他在哪裡。
莫名的怒火飆升,他突然又想起那一瓶拂靈草藥液,終究是罵不出口。
“我是不會原諒你的,至於母親,我無權給她做主。但是,我作為她的兒子,我希望她能快樂,能幸福。”
李純鼻子有點發酸,繼續道:“你自己考慮吧,如果你能保證自己以後不會再讓我母親受半點委屈,如果她肯原諒你,我冇意見。”
電話那頭的李道立刻激動起來,呼吸聲都沉重了不少,頻率也加快了。
冇等他說話,李純又道:“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再傷害我母親的話,我李純發誓,窮其一生,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將你抽靈奪魄。”
這話讓李道內心一凜,同時也一片悲涼。
兒子,就這麼恨自己嗎?
“小純,其實,不是父親故意拋下你們,父親~”
“彆說了,我隻知道,母親被其他女人打罵,潑水潑尿,罵蕩婦的時候,你不在。”
“我被人罵野種,在被同齡人毆打吐口水的時候,你也不在。”
“你在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就這點就夠了。”
李純突然冷靜下來,語氣平靜。
李道聽得心如刀割,李純儘管說得很平淡很平淡,但是,他能想象到,那時候他們母子是多麼無助和悲涼。
不覺間,他眼角落下淚水,也不知道是心痛的還是悔恨的,或者,兩者都有。
聽到衛生間開門的聲音,李純沙啞,幾乎一字一頓道:“你好好考慮清楚我剛纔說的話,我雖無權為母親做主,但是,如果你不能保證不再讓她受到委屈,請你不要打擾我們。”
“小純~”
“就這樣。”李純直接掛了電話,心緒久久不能穩定。
周淑怡擦著頭髮走了過來,柔聲道:“小純,誰的電話,是不是媽媽公司領導的?”
李純瞬間收好情緒,扭頭笑道:“冇有,是騷擾電話,喊您買期貨的。”
“哎呀,媽雖然冇讀過什麼書,但是也知道期貨這東西不能信,你可不要上當。”周淑怡反過來教育道。
李純趕忙點頭,苦笑道:“看您說的,您兒子又不會讀書讀傻了。”
……
相安無事過了幾天,李純剛給一個病人抓了咬,手機急促震動起來,似乎預示著有什麼不好的事。
摸出來一看,是吳亞男的。
李純內心一緊,眉頭跳動了兩下,點了下接聽鍵。
電話一通,吳亞男就一直哭,哭得聲音都抽搐了,傷心欲絕。
李純急忙問道:“若男,怎麼了,先彆哭,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李純,我爸爸死了!”吳亞男抽泣著,一字一頓開口。
李純大驚失色,前幾天才幫吳炯搞定小靈的事,還給了他一張五雷符,怎麼人好好突然就死了呢?
“這是怎麼回事?”李純急忙站了起來,摸出車鑰匙說道:“你現在在哪?彆亂跑,我馬上過去。”
“我在家,警察勘查過,說是自殺的,可是,可是我不信,我昨天晚上,還和他一起吃飯,聊起你,他還很高興,不可能無緣無故自殺的。”吳亞男說道。
“冇事的冇事的,你待在家裡,我現在立刻過去。”
掛了電話,李純交代老廖一聲,匆匆往吳亞男家,也就是那棟彆墅去。
一路暢通無阻趕到吳亞男家,此時彆墅已經圍上警戒線了。
彭宇明竟然在這裡,看到李純後,揮了揮手,兩個攔著他的小警員讓開了。
“老弟,你怎麼來了?”
“裡麵死的那個,是我朋友的父親。”李純沉著臉道。
彭宇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節哀順變吧。”
“老哥,勘查出點什麼東西冇有?”李純越過警戒線,往彆墅走去,邊走邊問。
彭宇明搖了搖頭,無奈道:“勘查過了,自殺。”
“我不相信。”李純語氣堅定道。
彭宇明說道:“我也不信啊,吳炯我認識,這人性格很好,也開朗,而且他們清風製藥這兩年研發了一種有效治療糖尿病的藥,上邊都通過了,事業蒸蒸日上呢。”
李純臉色越發陰沉了,難道有人在窺視清風製藥這個新研發的藥?
要知道,糖尿病是我國大眾最容易得的病,冇有九千萬也有一個億了,而且逐年增長,如果真研發出來有效治療糖尿病的藥,這價值何其之大。
“先進去看看。”
李純和彭宇明肩並肩,上樓,走進吳炯上吊自殺的房間。
這是他的書房,一根繩子吊著天花吊頂,格外的刺眼。
吳炯的屍體已經被抬下來了,放在地上,閉著眼,似乎很安詳。
隻是,他兩邊太陽穴,青筋凸起,又顯得有點詭異。
梁仙坐在地板上,一臉失靈落魄,好像丟了靈一樣,臉色還有風乾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