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李家!
郊外偌大的莊園,馬家子弟層層包圍,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李家嫡係所有人,全部被圍困在裡麵。
李家三祖,李君、李敖、李茂,以及一乾重要子弟,齊聚一堂。
三老氣息萎靡,身上沾滿了血跡,特彆是老祖李君,嘴角還時不時溢位鮮血,傷勢不容樂觀。
三老剛纔都經曆了一場大戰,奈何道行跌落,被馬寬一人橫掃。
若不是逃得快,此刻已經橫屍在莊園門口了。
李家此刻分崩離析在即,眾人也不再一條心,有的人,信念已經開始動搖,在思索著如何逃出去,跪求馬家的饒命了。
“老祖,要不要開啟家族的信仰地,恢複傷勢?”
渾身浴血的力道,被周淑怡扶著,咳嗽兩聲開口。
這兩天,上到老下到小,幾乎每一個人都參與了戰鬥,與馬家展開生死搏殺。
可是,馬家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李家失去李君三祖的戰鬥力,已成夕陽病虎,幾乎是一麵倒的挨刀。
這兩天,死去的李家子弟,已經超過五十人。
“不用,馬老靈不敢進來,我李家,能在金州聳立多年,可不是什麼土雞瓦狗,他若敢強攻,我定叫他有來無回。”李君張口說話,又是兩口老血噴出。
“難道就這樣束手等死?”有人不滿嘟囔起來。
信仰地的信仰之力捨不得用,又無法突圍,就這麼一隻讓馬家困著?
如此下去,恐怕不出一個星期,李家的食物耗儘,到時候斷水斷糧,用不著馬家動手,他們內部先會動亂。
李君瞥了那子弟一樣,冇有說話。
這些,他也考慮到了,可是能怎麼辦?他們現在傷上加上,李家的信仰之力不多,就算全吸了,也不夠一個人恢複。
其餘人冇有李君這種定力,一個個眼神閃爍,出現了動搖。
李君忍不住歎息一聲,李家,已經等不到那天了,現在已經準備內亂了。
人心啊,是最受不住誘惑,也是最受不住逼迫的東西。
“李老靈,你給我聽著,速速交出李道和周淑怡,隻要你交出二人,我馬家立刻退去。”
一聲爆喝響徹李家莊園,是馬寬的聲音。
李君巍巍顫顫站起,仰頭看向向莊園外的方向,聲音不大,卻傳遍所有人的耳朵:“你馬家殺我子弟,現在還想讓我交出我李家的天才?馬寬,你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三個老不死的,我知道你們留有手段,我不會輕易上當了,我就圍而不攻,用不了一個星期,你們就等著餓死吧。”
馬寬冷哼一聲,旋即沉寂下來。
這話說到李家子弟心坎去了,一個個眼神閃爍,竟然默契的看向李道。
他們的眼神,好像在說,為家族捐軀,就在今天了!
李道臉色微變,剛要開口,突然感受到老婆周淑怡的手緊了幾分。
他臉上閃過悲痛,閉上了眼睛。
他不怕死,但是,他捨不得周淑怡和他一樣遭罪。
她前半生已經夠苦了,好日子還冇來得及享受,又讓她與自己為家族殉葬,李道萬萬做不出來。
氣氛一度沉悶。
突然有人承受不住壓力了,沉聲道:“李道,你難道想眼睜睜看著李家滅亡嗎?”
李道睜眼,看向那人。
是個年輕人,叫李不凡,他堂哥的兒子,自己的侄子。
李道內心冰涼悲哀,他是看著李不凡長大的,對這個侄子,也極為溺愛,卻冇想到,第一個讓他去死的,會是他!
李家的其餘人,都看著李道夫婦,冇有任何親情可言,眸子裡的求生**,都在催促著李道為家族捐軀。
“李道,不可以!”
周淑怡哭了,緊緊拉著李道,悲痛欲絕搖頭。
“你給我閉嘴!”
李不凡突然怒喝一聲,指著周淑怡冷聲道:“要不是你,我李家會遭受這樣的劫難?”
“對,就因為這掃把星。”
“自己不檢點也就罷了,還生出一個愛惹禍的小畜生,給我們李家惹下滔天大禍,你也罪責難逃。”
“他們母子兩就一個本性,幼的目無尊長,連家族裡的長輩都敢打,這賤人從入我們李家開始,以為自己很高傲,從來不正眼看我們。”
“她兒子很厲害?怎麼不見她兒子來救她?她哪裡來的優越感?”
“李道,你不該接這女人回家族,家族就因為她,還有她那小畜生兒子,纔會有今天。”
一石激起千層浪,李家抱有求生**的子弟,都跳了出來,指著夫婦二人,將他們數得一文不值。
李道怒不可遏,僅存的一點法力爆開,憤怒道:“都給我閉嘴,現在什麼時候,你們如此行徑,與馬家那些人有什麼兩樣?”
話音剛落,人群中有人爆發自己的法力,毫不退讓道:“你也知道馬家?不是你兒子惹出來的禍,我們李家會這樣?”
李道定眼一看,是自己的堂哥。
“你兒子招惹下來的事,你這個做爹的,難道不該為他擦屁股嗎?”李不凡又開口。
眾人覺得有理,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李道下意識看向李家三祖。
李君閉目,彷彿什麼都冇聽到,冇有發表任何意見。
李敖則將頭扭到一邊,對眼前這一幕,也頗為心痛。
李家有如此下場,李道夫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一切,可以說都是因為他們兒子李純引起的,如果不是李純,李家也不會和馬家交惡到這種地步,馬家更不會千裡跋涉,幾乎出動馬家半個家族的力量,圍剿他李家。
李道心如死灰,將目光挪向三祖最後的老祖,李茂。
這些年,李茂是最看好他,也是最寵溺他,也是他最尊重的老祖。
本以為李茂會提自己說兩句,冇想到李茂歎了一聲,平靜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李道,並非李家薄情寡義,此時因你兒子而起,自然由你來擺平。”
“老祖也讓我夫婦去死嗎?”
李道慘笑一聲,麵如死灰。
李茂被問得無言以對,沉默了許久,抬頭道:“你身為李家人,從記事起,就該想到有朝一日為李家獻身,難道你冇這個覺悟。”
李道繼續慘笑,笑得極其悲涼。
難怪兒子不肯回李家,難怪啊,原來他早看穿了李家骨子裡的薄情,虧他還未李家覺得榮耀。
這種家族,不要也罷。
“淑怡,這些年,辛苦你了。”
伸手握住周淑怡的手,李道低著頭,滿臉愧疚,不敢看她的眼睛。
周淑怡不是傻子,反而很聰慧。
眼前的一幕,她已經看出來了。
整個李家,都支援獻祭他們夫婦,好保李家平安。
“什麼話,生死與共,我無怨無悔。”
這話,讓李道更加羞愧,一手牽著周淑怡,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指甲深陷肉中,鮮血順著他的五指,滴答在地上。
“謝謝你!”
咽哽道了一聲謝,李道抬頭,看向莊園之外的方向,冷聲道:“馬寬,我夫婦若自願到你手中,你是否真會放過李家?”
李君豁然睜眼,愧疚之色在瞳孔內一閃而過。
都到這個時候了,李道,竟然還想著李家,李家這樣做,確實對不起他啊。
如果不是他們垂涎信仰之力,企圖用昇天陣強行將李敖推上半步仙家,李家三真人若都是巔峰時期,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後悔,也冇用了。
“這是自然。”
馬寬出現在莊園外的空中,一身雄渾法力支撐著他脫離地麵,居高臨下,眸子彷彿看穿重重阻隔,定格在李道和周淑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