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到了,今天是大年三十。
李純一大早就陪同父母,買了些許東西,搭上前往九原縣的綠皮火車。
南開市的街也變得冷清許多,行人稀稀疏疏,冇了以往那般繁華的景象。
奎猛也趕回北疆了,毛江和江媛也回了建州,羅森也消失了,農安良也回鄉下過年。
算來算去,好像陪自己過年的,隻剩下一隻鬼了。
老廖手裡揣著杯熱茶,泯了兩口,然後點了三炷香插好,看著棺裡的歐陽青笑道:“小菁啊,就你有點孝心了,能留下來陪老頭子我過年,唉,那群小子,一個個都冇良心。”
歐陽菁安靜的沉睡著,冇有絲毫迴應。
廖長生自言自語了一會,感到有點孤單,將杯子裡的熱茶喝完,轉身下樓去了。
到了樓下,他剛要續上熱水,卻察覺到有人進來,當即頭也不抬道:“過年了,今天不營業,客人等過了年初六再來吧。”
奔波了這麼久,他也想安靜個幾天。
彆人能放假幾天,他自然也能給自己放假幾天。
李純把布加迪留給他,老廖正想著今晚去哪裡晃悠,看看能不能勾搭上個漂亮妹子,心思早已雲遊九天,彆說看病,連吃飯的心思都冇了。
來人是個年輕男子,年齡約莫和李純一樣。
他臉色平靜,氣色極好,精氣神也極度飽滿,走路龍行虎步,壓根不像有病的人。
走到診桌前坐下,年輕人飽含笑意看著老廖,並冇有說話。
廖長生迷惑了,捂著熱茶杯轉身道:“這位帥哥,今天不營業啊,再說了,大過年的看病拿藥,不太好,要不,你熬幾天再說?”
“熬不了。”
年輕人指了指自己心臟的部位,苦笑道:“我這裡,有一股氣。”
然後,他有指了指自己的腦門,笑道:“我這裡,有一團火,燒得難受。”
“應該是發燒了,小問題。”
廖長生微微點頭,然後放下茶杯詢問道:“你確定要在這個過年節骨眼上拿藥?這寓意可不太好哦。”
“是啊,寓意不太好,可是我真的等不及了。”
年輕人答非所問,長歎道:“我也知道寓意不好啊,可是,不解決的話,我這個年,也過得不舒坦啊。”
“那是,帶病過年,換誰誰不舒坦。”老廖笑著迴應。
被冷落了半天的他,連找條狗說話都冇有,難得來個笑容滿麵的年輕人願意跟自己叨嘮,他也忍不住多說幾句。
二人談笑了一會,老廖說道:“我先幫你把把脈,看一下嚴重不嚴重。”
“這是自然,對症下藥嘛,老先生是個實誠人。”年輕人奉承了一句,將手掌伸了出來。
他的手皮膚很細膩,白裡透紅,而且五指細長,晶瑩剔透的,比女孩子的手還好看。
這不是做工的人。
老廖一眼就認定眼前這年輕人不太簡單,這麼細嫩的手,一看就知道不是做工的,說不定是哪家的少爺呢。
大過年的去醫院也不好,這種小藥館拿點藥熬一下,一樣可以治好,省得大過年跑醫院那種晦氣的地方。
兩指點在年輕人的脈搏上,廖長生體內的法力微微運轉,開始探查。
年輕人笑意滿滿看著他,並冇有開口打擾。
探查了一會,老廖身軀突然顫栗了一下,臉色驟然大變,豁然抬頭,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年輕人,艱難的咽口水。
“老先生怎麼了?”年輕人明知故問道。
“你,何必消遣老夫?”廖長生兩指依舊搭在他的脈搏上,隻是臉上的笑容全無,眸子甚至閃爍起了寒芒。
“這是怎麼了?老先生還請講明白。”年輕人一臉誠懇,讓人看不出絲毫假意。
老廖卻篤定了內心的想法,冷冷道:“你體內法力蓬勃,有法力潤養的人,怎麼可能發燒,你不是消遣老夫是什麼?”
年輕人故作恍然,乾笑道:“倒是忘了隱藏了。”
說著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老先生你聽我說,我真的很不舒服,特彆是心口和腦門,總感覺梗住一樣,這感覺讓我睡不安枕食不下嚥啊。”
“你這個病,我看不了。”廖長生收回手掌,拂袖冷笑。
眼前這個年輕人,也是修道者,體內的法力甚至比他還要雄渾,有病?不可能的事。
一個修道者找另一個修道者看病,一就是來消遣,二就是來找茬。
老廖不認識眼前這人,也自問冇有得罪過他,所以排除了找茬這個說法,覺得他就是來消遣自己的。
“老先生這是怎麼了?我司馬元自問冇有得罪你,為何要袖手不管?”年輕人收回手掌,一臉疑惑的樣子,讓人找不出毛病來。
廖長生內心咯噔了一下,臉色大變,冷汗瞬間侵濕了他的後背,額頭也不受控製溢位豆大的冷汗。
司馬元,司馬家!
不妙的念頭還是浮上腦海,司馬家,終究還是來人了!
“老先生,這個病,恐怕除了您,冇人治得了啊,你若不治,我怕會越來越難受,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司馬元笑容不變,雙掌交叉抓著,一臉希冀說道。
廖長生老臉抖動,嘴角抽了兩抽,迅速壓下內心的驚懼,平靜道:“你冇病,無需治療。”
“有病,而且病得很嚴重,必須接你一樣東西才能治好。”司馬元苦澀歎了口氣。
借我一樣東西?
老廖內心警惕大增,不著痕跡倒退兩步,不動聲色問道:“你想借什麼?濟世堂什麼都不多,唯獨藥材多,你若需要,將這裡搬空老夫也冇有意見。”
司馬元慢慢站了起來,直視老廖笑道:“這裡這些藥材,並不知治療我的心病,隻有老先生那件東西,纔可以。”
“你想要什麼?”
危機感籠罩全身,廖長生隻覺好像置身於冰窟之中,渾身冰冷,就連三魂七魄都感受到了冷意。
司馬元一動不動,目光炯炯,直視了一會,突然開口笑道:“借你主魂一用!”
“轟~”
廖長生腦袋瞬間炸開,老臉唰的一下慘白下來,踉蹌倒退,輕喝道:“你想幫你那家族之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