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神情一震,微笑著,低聲道:“老頭,你可看著點,我還要靠這口牙齒吃飯的。”
無極老鬼惱怒道:“你慌個球,這口牙齒是你替老夫要的,老夫自然不會讓你輸,你等著收他的牙齒就是。”
“靠譜。”
李純打了個哈哈,身軀微微顫動,體內的法力猶如狂龍運轉起來。
迎麵而來的風雪被法力盪開,他周遭兩米範圍,冇有任何雪花可以侵入。
“裝模作樣,你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司馬元冷著臉哼了一聲。
“一個爛法陣,破它何須一炷香?”
李純不置可否,手臂抬起,五指輕輕一握,喉結蠕動,輕喝一聲:“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咻~”
二十一枚閻羅針呼嘯而出,在白茫茫的天地間,將針身的金色彰顯得更加璀璨奪目了。
“慧劍出鞘,十方俱滅!”
法印變幻,隨著李純咒語吼出,二十一枚閻羅針急速轉動,一聲轟鳴,化為一把三尺長短的金劍,懸浮在他頭頂。
“去!”
李純一指點出,閻羅金劍呼嘯而起,直沖天際,閃耀的金光,幾乎要概括了天地的雪白。
司馬元與年輕人感受到閻羅金針的氣勢並不強,兩人都露出了笑意。
就這點威勢,砸下去隻怕連水花都濺不起來,如果憑這點微末的法力就想破掉明妖陣,未免也太兒戲了。
這個賭約,李純輸定了!
“斬!”
對於兩人譏諷的笑容,李純熟視無睹,兩指指天,突然一步踏出,手臂狠狠揮下,做出極其漂亮的斬下姿勢。
被法力牽引住的閻羅金劍,呼嘯而下,劈向比它大了無數倍的法陣。
“眼前這一幕,給我一種蚍蜉撼樹的既視感,你呢?”
法陣裡的司馬元環抱雙臂,擺出無聊的樣子懶洋洋問道。
那年輕人也笑了,笑李純不知好歹,笑李純不自量力。
他點頭說道:“就跟當初我到北疆,一個陰魂說要殺我一樣,後來被我當著陰差的麵撕扯成了碎塊。”
他話裡有話,將李純和他的金劍比喻成那個陰魂,將法陣比喻成了司馬家,表示李純會跟那陰魂一樣,被司馬家撕扯成碎塊。
二人談話間,金劍夾帶著破空聲,轟然劈在法陣上。
“哆”的一聲,法陣隻是稍稍閃爍了一下,並冇有任何異象。
司馬元愣住了,然後扶著老腰暢笑,笑前傾後仰,大聲譏諷道:“這就是你最厲害的一招?連法陣的反彈之力都激不起,李純,你可真是個人才啊。”
李純笑而不語。
司馬元剛要繼續嘲諷,突然哢的一聲,他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年輕人也愣住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二人急忙抬頭看向法陣,臉色同時大變。
隻見法陣的鍍層上,先是出現了一條裂痕,緊接著裂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眨眼間,遍佈了整個法陣。
“這,這怎麼可能!”司馬元毛骨悚然,豁然看向李純。
“冇有什麼不可能的,法陣是厲害,可並非冇有弱點,隻需要打在點上,一品道長也能破開它。”
明妖陣有四個陣眼,分彆為東南西北,李純的金劍劈在法陣上的瞬間,老鬼動用了天地法力,順著法陣侵蝕過去,頃刻間就破了陣眼。
陣眼一破,這個法陣自然會自動潰散。
這一切看似簡單,可並非那麼容易做到的。
出手的如果不是老鬼,換做另一個真君,隻怕也做不到一擊破開法陣。
老鬼的厲害,又又又一次重新整理了李純的認知。
李純笑容依舊,看著司馬元玩味道:“你這口牙齒,做好拔去的準備冇有?”
司馬元聞聲色變,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巴,踉蹌倒退兩步。
“轟~”
他剛倒退,法陣的轟鳴,宛若山呼海嘯,震動四野。
巨大的法陣,如西瓜般,直接爆開,星星點點的法力光輝,照耀了天地,像煙花一樣,稍縱即逝。
整個明妖陣,潰散了。
明妖陣一破,頓時驚動了陣裡所有的修道者。
“難道那隻大妖殺來了?”
“明妖陣竟然被強行破了,快,快點去通知老祖,讓他們速速趕來,萬一真是大妖殺來,此地無人能阻擋它啊。”
法陣被破開,驚得北望山天驕會所裡的修道者惶恐不安,他們抬頭看著潰散的法陣,頓時人人自危。
司馬家的幾個老祖,並不在北望山這邊,那隻大妖一旦殺來,他們此地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羔羊啊。
“無極道李純,今日與司馬家司馬元以一口牙齒為賭注,賭我能否破開法陣,此時法陣已破,司馬元這口牙齒,已屬於我李純,諸位通道共見證。”
當前來參加誅妖的修道者們驚恐之時,李純的聲音在法力的加持下,盪漾四方,傳遍了整個北望山。
坐立不安的修道者們,集體愣住了。
“無極道李純?無極老鬼的傳人嗎?”
“他說是他破開的法陣?怎麼可能!”
“還和司馬元下了賭約,賭一口牙齒?”
“走,去看看。”
既然不是大妖來破陣,大傢夥就放下心來了,然後就起了好奇心,逃跑也不逃了,紛紛往大門處聚集而來。
能參加誅妖大會的,道行最少在二品居士,這些人有法力的加持,趕路速度極快,不到一分鐘,北望山的大門就聚滿了人,放眼看去,全是人頭,足有三千多人。
司馬家的號召力,不容小覷啊。
李純看到這等場景,忍不住感慨。
能在短短幾天時間召集三千多的修道者,且不管這些修道者打著什麼念頭來的,總之他們就是來了,這也變相的證明,司馬家的威名在陰陽界的恐怖。
換做是其他家族,隻怕做不到這樣。
“李純!!”
司馬元爆喝一聲,額頭青筋凸起,猙獰的模樣極為駭人。
他萬萬冇想到李純竟然先聲奪人,這會被氣得差點吐血。
賭約和賭注都被挑明瞭,又引來這麼多人,眾目睽睽下,他想食言都不行啊。
願賭服輸,如果自己食言了,丟的不僅是他的臉,也會損害到家族的信譽啊。
看著李純微微翹起的嘴角,司馬元鋼牙幾近咬碎,對李純的恨,就算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
“怎麼,你想違約嗎?”李純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司馬元潛意識裡本就有點懼怕,見得李純上前,忍不住倒退一步。
這一步雖然很小,可在場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臉上頓時都掛起了精彩的色彩。
司馬家的司馬元,他一個真人,竟然懼怕一個二品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