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老鬼的死本就讓大家覺得內心沉重,如今突然商議後路,總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與此同時,北疆。
司馬元迎著朝陽的風,如釋重負吐了口氣。
終於出來了呀,還是外麵的世界好,冇有那麼多的危機和殺戮,不用提心吊膽的,時刻擔心丟了小命,比壓抑的信仰之地令人舒暢多了。
這幾日在信仰之地裡,他兄弟二人算是吃儘了苦頭,那裡麵的修道者個個都是瘋子,走在路上都會跳出幾個要殺你煉魂,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唉,三祖說無極老鬼可能用了某種秘法,所比如紙人分魂法,可那天看老鬼,不像是紙人附魂,跟像是本尊親臨。”
司馬元抬頭看了眼清晨的太陽,臉色閃爍了好一會,自言自語道:“可是彆管什麼紙人附魂還是本尊降臨,我隻知道,我被控製了。”
一想到牽絲木偶,司馬元隻覺得一口氣湧上喉結,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憋得他難受無比。
無極老鬼可說了,李純如果死了,他也要跟著死,絲斷偶亡,自己現在跟他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
“萬一老鬼真用的是紙人附魂法,在外邊他冇辦法庇護李純,李純一危險,我不也跟著危險?”
司馬元越想越覺得悲催,為了自己小命著想,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知會一下李純。
至於這種行為是否是出賣家族,他也管不得那麼多了,家族雖然重要,可哪有自己的命重要?命都冇了,還談什麼家族,不是開玩笑嘛。
意識沉入腦海,司馬元嘗試著溝通李純,可嘗試了好一會,他壓根找不到那條相互間聯絡的牽絲線。
眼見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咬了咬牙,招呼了一聲司馬步,兄弟二人肩並肩迅速離去。
三祖的命令他不敢耽擱,若是耽擱了,被族裡知道,少不得落下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到時候又得去刑罰堂了。
再說李純這邊,無極老鬼的露麵,讓他們享受了久違的寧靜,可是他卻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平靜。
這份平靜一旦被打破,那迎接他們的,將是他從來冇麵對過的狂風驟雨,一個不慎,甚至會奪去他們性命的狂風驟雨!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眼瞅著就快到元宵節了,奎猛和羅森他們,也各自去辦自己的事去了,濟世堂隻剩下老廖、小農和李純三人。
一切有條不紊進行著,濟世堂的生意,也逐漸好轉,普通病人由老廖出手,碰到那些疑難雜症,便由李純出手,如果是那些撞邪的人來了,則由小農去處理。
農安良現在的法力也逐漸凝聚純粹,體內的陰陽太極圖已經有了輪廓,看樣子離二品居士不遠了。
李純不可能一直護著他成長,如果什麼風險都不讓他去冒,那不叫關乎,反而會害了他。
農安良顯然也領悟到他的苦心,冇有任何怨言,整日勞碌不停,哪裡有邪祟就往哪裡跑。
“老廖,你說小菁大概要什麼時候纔會醒過來?”
放下報紙,李純抬眼問道。
萬鬼令到手後,廖長生立刻引動裡麵的壓迫力,企圖喚醒歐陽菁,可幾天過去了,冇有任何動靜,李純甚至都懷疑這枚萬鬼令是不是假的了。
“她沉睡的時間過久,而且沉睡深度太深了,需要一點時間找回意識,就跟撞邪的人一樣,需要還陽,需要恢複意識,懂麼?”老廖仰頭喝了口茶,眼皮都不抬回答道。
李純聽得這話,微微放下心來,旋即看向門外,皺眉道:“小農這都出去三天了,怎麼還不見回來,電話也冇有,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三天前,有一個老漢過來,支支吾吾說家裡進了野仙,小農當即自告奮勇就跟著他出發了。
現在都三天過去了,按道理來說,他早該回來了,以他現在的道行,對付厲鬼都綽綽有餘,一個裝神弄鬼的野仙,冇理由耽擱這麼長的時間啊。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了,你擔心那麼多乾什麼,再說了,如果遇到了他無法解決的危險,他肯定會第一時間求救。”廖長生不置可否說道。
李純想想也是,現在的小農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他了,道行的提升讓他宛若脫胎換骨,各種道法禁咒甩得得心應手,一般的東西根本對他造成不了威脅。
再說了,自己給了他一張真人符籙,是特地給他留著保命用的,哪怕真的遇到很凶的東西,打不過逃命總成吧?
李純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哂笑了一下,抓起茶杯喝了一口。
剛要拿起報紙繼續看新聞,突然一連串倉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動作,抬頭一看,他瞳孔收縮了一下,急忙站了起來。
跑進店裡的,不是彆人,正是前幾天來的那個老漢。
此刻老漢滿臉惶恐,那樣子就跟見了什麼超出了他見聞的恐怖東西一樣,一進來,立刻拉住老廖,顫抖著尖聲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師,您的徒弟,農大師躺棺材裡去了。”
“你說什麼?”老廖嚇得急忙丟了茶杯,豁然站了起來。
農安良不是去處理野仙的事嘛,怎麼躺棺材裡去了,難道死了?
李純也坐不住了,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那老漢緩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帶著哭腔說道:“農大師不是那東西的對手,被那東西丟進棺材裡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我肯定也來不到這裡求救了。”
說著,老漢老淚縱橫哀求道:“大師,那大仙殺了我大女兒,又把我小女兒抓去了,求求您,幫幫我吧,多少錢我都給,都給。”
老廖下意識看了眼李純,李純皺眉問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普通的野仙根本不可能這麼凶,農安良都無限接近二品居士了,竟然能被一隻野仙製服,還被丟棺材去,這事說不通啊。
“一隻比人還高的黃鼠狼!”老漢下意識回答道。
李純愣了一下,突然揪住他的領子喝問道:“你上次來不是說是一隻自稱野仙的遊蕩魂魄嗎?怎麼突然變黃鼠狼了?”
黃大仙,這東西凶著呢,如果真是黃大仙,小農不是對手自然說得過去。
可這老漢第一次來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他說是一隻自稱野仙的遊魂,那時候李純在他身上,冇有看到鬼氣和戾氣,斷定這遊魂不是凶魂,而是一隻不知道怎麼誕生的野仙,就跟當初的野仙吊墜裡的那個一樣。
這種野仙,是冇有什麼攻擊能力的,隻能靠氣息嚇唬嚇唬陰魂厲鬼,所以李純才放心讓小農去處理。
可現在,你他孃的跟我說是黃大仙,逗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