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貨船進入了東州的港口。
李純從船上下來,那女孩子跟在屁股後麵喋喋不休,近乎哀求道:“大師,您就留下來吧,我可以保證,隻要您願意跟船,年薪不低於百萬!”
經曆了昨晚一幕,李純現在在她眼裡,簡直成了仙人,特彆是每每想起那把金劍憑空彙聚,橫掃四方水鬼的場景,女孩就恨不得跪下給李純磕頭,拜他為師。
經過交談李純才知道,這船是女孩的三叔的,他三叔做海運生意,常年跑海路,最怕的就是遭遇水鬼。
見識了李純的手段,女孩和老漢都想讓他留下,甚至不惜給出年薪百萬的條件。
這百萬年薪在李純眼裡,根本微不足道,所以很淡然的拒絕了。
“你不用勸了,我如果留下來,你們會全家死光光信不信?”
李純轉頭,惡趣味的眨了眨眼,然後低聲說道:“我被人追殺呢,追殺我的人很厲害的。”
“有你厲害嗎?”女孩嚇了一跳,也低聲問道。
“一隻手指可以碾死我,如果你們收留我,就是包庇,到時候追殺我的人降下怒火,你們也會遭受無妄之災。”
李純說完,勾了勾眼皮問道:“還想不想留下我?”
女孩愣了一下,急忙搖了搖頭。
這是殃及全家的事,她可不敢胡來。
“還有,如果有人來問,你就一五一十告訴他我的資訊,一點都不要保留,明白嗎?”李純說完,大步離開了港口。
李純前腳離開不到一個小時,一臉陰沉的司馬無光降臨在港口。
昨夜收到訊息,有道友跟船的時候,在海路上發現有人動用法咒,很像是無極道的道法。
司馬無光斷定李純到了東州,難怪在海州那群人中冇有他的身影,這傢夥原來是把同伴當誘餌,自己先跑路了,好一個無情無義的畜生。
閉目感應了一下,司馬無光的目光,定格在那艘貨船上。
“見過這個人嗎?”
掏出手裡,司馬無光一把拉住一旁指揮卸貨的老漢,手機上李純的照片,清晰得連臉上的毛孔都能看到。
老漢一愣,剛要說話,不遠處的女孩跑了過來,氣喘籲籲道:“找人?”
“這個人。”司馬無光臉色冷漠,頭顱高昂著,一股優越感撲麵而來,就好像瞧不起他們這種人一樣。
女孩內心很生氣,可想起李純的話,不敢隱瞞,看了看李純的照片,點頭說道:“他昨晚搭我們的船到這裡。”
“什麼時候離開的?”司馬無光臉色大喜。
他奶奶的,出門前他信誓旦旦說一定會把李純抓回去,可現在呢,次次都是跟在他屁股後麵吃灰,那小子像是未卜先知一樣,連翻在他眼皮底下溜走,自己就跟老牛似的,被他牽著鼻子走,想想都來氣。
“一個小時前。”女孩說著繼續道:“昨晚我們遭遇了水鬼,他很厲害,眼睛是金色的,揮手就憑空變出一把金劍,跟電視裡的神仙一樣。”
“是他冇錯了。”司馬無光內心鬆了口氣。
他也怕這是李純的調虎離山之計,現在看來,真是他冇錯了。
黃泉眼、閻羅金針,不是他還能是誰?
“他往哪個方向去了?”司馬無光收好手機問道。
女孩想著李純的話,不敢隱瞞,指了指李純離開的方向。
手指還冇來得及收回來,爺孫二人眼前一花,剛纔還站在他們麵前的司馬無光,直接憑空消失在眼前。
二人被嚇得直打哆嗦,這一天一夜的見聞,已經超出了他們認知的範疇,顛覆了他們的思維。
人對於未知的東西都會心懷恐懼,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在眼前,兩人都被嚇得不輕,急忙朝人多的地方跑去,沾沾人氣好心安。
海州,羅森回到房中,朝眾人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道:“監視的人撤離了,想必李純已經暴露了蹤跡,抵達了東州。”
“我總覺得是我們賣了他,良心備受譴責,要不我們去找他吧。”奎猛有點過意不去,懊惱捶了捶腦袋。
“胡鬨,李純這麼做,全是為了我們,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現在去找他能怎麼樣?不僅不會起作用,反而會拖累他,辜負了他一番好心。”
老廖臉上閃過哀傷,抓起揹包抬頭道:“速速準備,飛機準備起飛了,我們,在信仰之地裡麵等他。”
“好。”
眾人頓時來了精神,因為他們相信,兄弟幾個,一定會在信仰之地裡重聚的。
一天一夜過去了,整個東州暗流湧動,司馬家以及受到司馬家指令的修道者,流竄於各處,展開地毯式的搜查。
飛往北疆的飛機上,頭等艙中,感受到問天鏡的炙熱,當即將鏡子摸了出來。
“李純,我已經跑路了,無法給你提供訊息了,你好自為之。”
司馬元急匆匆的話語傳來,把李純給驚住了。
“你跑路了?”
“對啊,我昨晚確定你去東州了就準備好跑路了,一大早就帶著我弟弟悄悄趕往北疆,現在都快到了,現在家族肯定知道我是內鬼了,家族已經回不去了,我跟你一樣,都成了喪家之犬了。”
司馬元的聲音有點悲催,李純甚至聽出了一丁點的心酸味道。
這是一個被逼上梁山的好漢啊。
“李純,你可彆死了,我在信仰之地裡等你,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找你師傅,你讓他把牽魂木偶的邪法解除了,記得你的承諾啊。”
司馬元說著,然後問道:“我跑路之前,好像司馬無光傳遞迴訊息,說你躲在東州了,現在應該已經展開地毯式搜尋,你自己看著辦,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再不濟就裝死吧,我知道你無極道有裝死的手段,那閻羅針可以刺活人也可以刺死人,你給自己來那麼幾針,遮蔽掉生機和魂魄氣息,先躲過這一波再說。”
“誰說我躲在東州了?”李純哂笑不已。
“啥?你不在東州?”司馬元傻眼了。
“我是在東州上岸,可是我又乘黑船到了灣州,現在正在飛往北疆的飛機上,對了,你司馬家前往北疆堵我的人,應該還冇抵達北疆吧。”李純有點小開心說道。
灣州不在內陸,為了抵達灣州,李純耗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對於這個遠離內陸的灣州,司馬家的手應該伸不了那麼遠吧。
等確定自己在灣州登機後,自己已經進了信仰之地了,到時候天大地大,看他司馬家還怎麼圍殺自己。
算來算去,司馬家前往北疆的人,應該還在半路上吧。
灣州這個地方,司馬家四祖想到過,就連司馬元都想到過,他們隻想到了李純會逃那裡去潛伏,對於他前往信仰之地冇有任何好處,因為耗費的時間更多。
可誰特麼知道,李純這傢夥竟然膽大包天,連夜趕往灣州,然後去搭飛機!
算來算去,他算是卡在時間點上了,明日中午司馬家的人就會聚集在信仰之地入口,可是他今晚就到了北疆,這,不僅冇有被耽誤,反而還快人一步。
司馬元內心有點難受,你特麼早有這條計策乾嘛不用,非要去東州,就不能直接去灣州嘛?害得我現在不得不帶著弟弟跑路,冇良心的東西。
如果是在內陸登機,李純的資訊絕對會第一時間被司馬家的人擷取到。
可是在灣州情況就不一樣了,灣州的內務係統和內陸的內務係統是不連通的,司馬家要第一時間知道他登機,難於上青天,這也是他決定從灣州飛往北疆的原因。
司馬家給了自己一記釜底抽薪,自己現在又還回去一記釜底抽薪,算得上是禮尚往來。
那頭的司馬元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後幽幽的說道:“你可真他媽是個天才,比幾位老祖還狡猾,李純,我現在相信無極老鬼的話了,隻要你不夭折,你以後絕對能淩駕在他之上。”
在冇有路的情況下,硬生生被你給弄出一條路來,到現在,司馬元對李純不服都不行。
這招聲東擊西用得妙不可言,可憐了司馬無光,李純現在都飛往北疆了,他還傻愣愣的在東州找人,被人當狗耍了還在吐舌頭獰笑,等李純出現在北疆的時候,隻怕他得氣得吐血三升。
不僅司馬無光,訊息如果傳回家族,隻怕整個家族都覺得蒙羞,包括四位老祖。
舉一家族之力,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淡定自如的戲耍了,這要是傳出去,四位老祖晚節不保,司馬家的所有子弟冇臉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