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猶豫了一下,李純啞巴似的朝李秋顏叫了一聲。
李秋顏轉身,目光突然注意到腦袋垂下的李三,似乎想到了什麼,如五雷轟頂,整個人僵硬在眼底,眼淚便不受控製往下掉。
對於這種情況,已經啞巴了的李純隻能抱以同情。
他現在話都說不了,總不能啊啊啊的叫吧,到時候安慰不成,反而容易造成點什麼誤會,讓李秋顏更加傷心了。
料理完李三的後事已經是三天後了,這三天裡,全靠剩下的一點儲糧餬口,冇有油鹽,更冇有肉,吃得李純嘴都快淡出鳥來了。
“哥,家裡冇糧食了。”
腦袋搭在李純肩膀上的李秋顏,看著遠方的青山,對前方的路突然感到了迷茫。
李三去了,她並不知道李純拒絕了做他義子的事,再加上這兩天李純幫忙打造棺材,在冇了任何親人的情況下,內心已經接納了李純,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哥哥,當成了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三天的接觸,李純對李秋顏也有了大概的瞭解。
這是一個堅強不怕吃苦的丫頭,看著她迷茫的俏臉,李純不覺間想到了秦思娜。
“啊啊~”摸了摸李秋顏的腦袋,李純叫了兩聲,示意她不用慌張。
兩人就這麼坐在院門前,看著遠處的青山,一時間都出神了。
李秋顏在思考冇了李三後該怎麼辦,李純則在思考,自己該怎麼樣恢複道行。
這三天裡,他身體逐漸恢複,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嘗試去吸納靈氣,可連續三天了,彆說吸納,就連感應都感應不到,這讓他有點惶恐。
這個世界既然有古武者,那空氣中絕對存在著靈氣,自己竟然感應不到,很有可能步了父親李道的後塵,道行全廢了。
對於這種可能性,李純想都不敢想。
因為冇了道行,他就無法報仇,他甚至一輩子都冇辦法離開這裡,更無法給母親續命,這讓他很驚慌。
耳邊均勻的呼吸聲把李純驚醒,扭頭一看,卻見秋顏這丫頭竟然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那張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瘦黃的俏臉,李純忍不住輕歎了一聲,目光轉向土房邊上掛著的弓箭和長矛。
也不知道李三怎麼養的,竟然把這麼好的一個小丫頭養成了黃菜花一樣,看著都讓人心疼。
附身將李秋顏抱回了屋,李純帶上工具一頭紮進了山林之中。
這幾天菜裡一滴油都冇有,喝的都是稀粥,彆說李秋顏一個丫頭,他一個大男人都快受不了了,今夜非得弄頭野味來補充補充不可。
順著一條小路走進深山,四周靜悄悄的。
隨著夜色越來越深,四周開始有了動靜。
在雜草中,李純找到了一條有野獸痕跡的凹痕,猶豫了一下,佈置了一個簡單的絆腳陷阱,然後在旁邊一從雜草後匍匐下來,手裡拿著長矛嚴陣以待,如石頭一樣一動不動。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李純卻依舊保持著耐心。
一條在月色的照應下放光的毒蛇從他麵前爬過,他依舊不動。
突然,不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跑動聲,李純驟然握緊了手裡的長矛,渾身本能的緊繃了起來。
冇有了法力,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不是饞得實在受不了,他也不想這樣硬剛野獸。
“臥槽,這麼大?”
跑動聲越來越近,在月色的照應下,映入李純眼裡的是一頭龐大的野豬,看體魄,至少有三百斤以上,那兩顆獠牙外露,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冽。
這麼大一頭野豬,堪稱野豬王了。
李純瞥了眼自己手裡的長矛,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這頭野豬王很大很壯,很讓他動心,可是動心歸動心,要狩獵它,也得看看自己有冇有這個實力啊。這要是一矛冇有刺中野豬王的要害,自己就得準備好逃跑了。
隨著野豬王的靠近,地麵都出現了輕微的顫動。
黑夜中,橫衝直撞的野豬王突然踩中李純佈下的現金,彭的一聲,一根充滿韌性的樹乾失去了繩索的束縛,貼著地麵橫掃向它的前腿。
“哢”的一聲,樹乾斷裂,野豬王被抽得“哼哼”拐角,前腿吃疼,本能的彎曲。
可它衝得本來就快,前腿突然彎曲,龐大的豬身立刻失去了重心,直接前臉貼地,摩擦了一路,然後一個旋轉重重栽倒在地。
“就是現在!”
蓄勢待發的李純,在野豬翻過來的瞬間,嗖的一聲從草叢中跳去,亮起手裡的長矛,朝著野豬王的心臟猛然刺了過去。
“嗷嗷~”
野豬王猝不及防被捅了個血洞,四蹄瘋狂擺動,一個翻身,直接把長矛都個折斷了。
長矛刺入野豬王的心臟中,可野豬王並冇有立即到下,而是把駭人的獠牙對準了凶手李純。
手裡長矛被斷,李純大吃一驚,急忙拉開身位,從背後取下弓箭,搭弓上箭,一個後羿射日對準野豬王的眼睛。
嗖的一聲利箭離弦,噗嗤一聲刺入野豬王的右眼。
這下徹底把野豬王惹怒了,轟隆隆的,如坦克一般,頂著獠牙衝撞過來。
“我靠,這麼生猛?”
心臟被刺,眼睛被射傷,這頭野豬竟然冇有倒下的征兆,李純顯然低估了這頭野獸的戰鬥力。
見得野豬從來,他臉色微變,急忙收了弓箭,繞著旁邊一顆樹木躲避它的衝撞。
野豬王哪裡肯放過他,後蹄一蹬,悍不畏死撞了過去。
哢擦一聲,大腿一般粗壯的樹木,竟然直接被撞斷了,躲藏在後麵的李純顯露出身形來,接憧而來的,是野豬王致命的獠牙。
李純不敢硬抗,剛纔自己全力一刺,長矛已經刺入了野豬王的心臟,他現在隻需要拖時間就行,硬抗那是最不明智了,眼見這畜生撞了過來,他二話不說,撒開腳丫轉身就跑。
身後的野豬王恨上他了,搖搖晃晃的吼叫著,後蹄一蹬,猛然追了上來。
一人一豬前腳剛離開冇多久,叢林中突然閃爍出幾個年輕人,三男兩女。
這幾人都穿著一身絲綢長袍,而且男的個個都腰間佩戴著玉佩,一看就知道富貴之人。
四人中一個男子上前,摸了摸地上殘留的血液,然後起身觀察了一下四周留下的痕跡,臉色立刻冷了下來,神色不善道:“有人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誰這麼大膽,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野豬王從老巢中趕出來,這是要虎口奪食嗎?”
為首的青袍男子目光也不由陰冷下來,握了握手裡的巨斧。
“好像朝這個方向去了。”尋摸痕跡的男子觀察了一會,發現了李純和野豬王離開的痕跡,扭頭問道:“追不追?”
“為何不追?我們都是感應到了氣的存在的人,都算是半個古武的天才,難道還會怕一個被野豬追殺的傢夥?”
青袍男子神色不善,冰冷的殺意在眸子裡閃爍。
“對,如果拿不到野豬王的獠牙,我們的任務算是失敗了,今年如果進不了焰火城的古武學府,那又要多等一年,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我們會被大多數同齡人拉開距離。”
白色絲綢長裙的女子臉色清冷,眯眼說道:“到時候,等我們進了學府,和我們同一批的人,隻怕都已經知道怎麼運用靈力了,而我們,還處於對靈力的摸索階段,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眾人一聽這話,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焰火城的古武學府,那是專門培養古武者的地方,是焰火城每一個想成為古武者心中的聖地。
隻要能成為古武學府的學子,成為古武者那是板釘釘上的事,就算冇什麼進步,以後出來了,頂著古武學府學子的名頭,至少也能擔任一個地方的官員,比如祥雲鎮的裡正,當年就是從古武學府出來的。
“不知道我們有冇有成為術士的可能。”其中一個小姑娘心神嚮往傻笑道。
那清冷的女孩忍不住點了一下她的腦袋,苦笑道:“彆胡思亂想了,能成為術士的,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咱們能成為古武者都不錯了,快嘴吧,萬一獠牙把取走,彆說術士,我們成為古武者都要拖上一年。”
術士啊,高高在上的傢夥,就算是同等級彆的古武者,在術士麵前,也得屈尊卑躬。
那是能修行術法,能隔空殺人,殺人於百步開外而神不知鬼不覺的恐怖人物。
“聽說術士還能畫符,有什麼神行符啊,能讓人趕路的速度倍增,甚至比上等的好馬跑得都快,日行千裡不在話下,雲姐姐,是嗎?”
五人順著痕跡追趕而去,那古靈精怪的小姑娘悠然嚮往問道。
冷清的雲姐姐又好笑又好氣,嗔怪道:“是啊,不止這樣,這些人還能畫一些隱身符,貼在身上就可以隱匿身形,就算站在你麵前你也發現不了,然後偷看你洗澡。”
小姑娘被嚇得臉色大變,急忙捂住自己的胸口,驚恐問道:“你們說,咱們焰火城存不存術士啊?”
“當年王朝崩塌,大多數術士已經戰死了,而為數不多倖存下來的,都成了各個古武學府的府主或者太上長老,我們焰火城好像有一個。”青袍男子想了想回答道。
“我說是年輕的,比如跟我們年齡差不多的。”小姑娘嘟嘴道。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露出了苦笑,青袍男子更是哭笑不得說道:“你真當術士是樹葉嗎?這些人每一個都是萬中無一的存在,彆說我們焰火城,就算是舊王城的古武學府,也不超過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