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音第一次見到楚韶是在商場裡。
雖然平時品牌會送新款到家裡,可逛街的感覺還是無可替代的，她還有日常的逛街好友。
“還要逛啊？”
楊慧雯實在不知道她怎麼這麼有精力，商場總共有七層,她們已經逛了五層。
自己一個月走的步數可能都冇有今天多。
陳書音看她,“就你這小胳膊小腿,要多鍛鍊，知不知道？”
楊慧雯白眼：“哪兒能和陳大小姐比呀，是不是？”
陳書音煞有其事地點頭,“是的。”
“這個六層之前修了好久,一段時間冇來，也不知道多了些什麼，正好去看看。”
楊慧雯隻好跟上。
六層賣的東西有些雜,光陳書音看到的就有母嬰店、盲盒娃娃店,還有一些玩具店。
她正覺無趣，卻看到玩具店走出一個身形修長的青年。
商場是中空的,所以她隔著玻璃欄杆正好看到他的正麵,長得很好看，初看有些雌雄莫辨,細看有些冷。
陳書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說真的,她在圈子裡見過不少男明星男模特，還有周宴京和孟照青等人，自己的眼光已經很高。
可對麵那人,她卻說不出什麼不好來。
“我去買玩具。”陳書音行動了。
“啊？玩具？”楊慧雯一臉懵逼地跟著。
說是玩具店其實並不是，而是模型各種，陳書音也不太懂這方麵,但能看到常見的東西,比如飛機模型等。
店裡這會兒隻有兩個員工。
看見有人進來,櫃檯後的員工立刻上前，“陳小姐，您看看想要什麼？”
他雖然冇有和陳書音說過話，但這個商場的人都知道，陳家那個大小姐每週都會來掃蕩。
大財主呢。
陳書音瞄了眼他的銘牌，叫王屏。她又往邊上看，看見剛纔的青年正捏著個飛機模型仔細看，眼皮也不撩一下。
“咳，你去忙吧。”她大方道：“你讓你同事來。”
“同事？”王屏一愣。
陳書音指指他後麵。“那個。”
王屏猶猶豫豫，“那個……”
陳書音打斷他：“你們店新開的？”
王屏：“是的，剛開一個月。”
“感覺冇什麼人啊。”
“還是有的，隻不過這時候人比較少。”
陳書音的目的還是在那邊：“他剛來的？”
王屏點頭：“對，今天上午到這裡來——”
陳書音：“他賣了幾樣？”
王屏“啊”一聲：“他冇賣……”
那就是業績不行，陳書音嘖嘖兩聲，更有興趣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楊慧雯偷偷：“那人還挺帥。”
陳書音：“是吧，我眼光很好的。”
她走過去，指了指他手中的東西，“這個多少錢？”
楚韶抬眸看了眼，隨手轉了下加碼牌。
——五萬六。
陳書音認真看了看，冇看出哪裡這麼值錢：“你跟我說說哪裡值五萬六。”
楚韶挑眉：“哪裡都值。”
陳書音：“？”
她道：“你作為員工，不和我推銷一下，怎麼和顧客和上帝說話呢？”
楚韶說：“不好意思。”
陳書音笑：“沒關係，加個微信吧。”
楚韶：“……”
他這會兒是看出來她的目的了。
麵前女孩言笑晏晏的，清豔驕傲，後麵那位員工正抬著手不停做動作，表情詭異。
陳書音冠冕堂皇：“這個我要了，下回有新東西了，和我說一聲，我都要了。你不想要業績？”
要了？
業績？
楚韶垂下眼瞼，彷彿思考了片刻。
再睜眼時，和陳書音視線相接，他唇角微彎，手指在平台上點了點，“想要的。”
他在王屏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答應了下來。
陳書音輕而易舉要到了聯絡方式，又情不自禁看了下對方的眉眼，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你叫什麼？”她冇看到銘牌。
“楚韶。”他說。
“名字不錯。”陳書音誇了句：“放心，你的業績我包了。”
她還暗示了一番。
楚韶注視著她，看她一臉自信模樣，掃了眼驚呆的王屏：“不用這樣。”
聲音很好聽。
眼神也似乎能勾人。
陳書音更滿意了：“我想。”
楚韶眉梢一揚。
陳書音要了那個模型，王屏要上來包起來，卻被攔住，她興味地看著楚韶給她包裝。
修長手指穿梭在禮盒和絲帶上，令人心馳神往。
陳書音盯了半天。
眼見著她們離開，王屏忍不住上前：“楚公子……”
楚韶問：“你認識她？”
王屏：“這個商場都認識她吧，陳家大小姐，最喜歡胡鬨了，圈子裡很有名。”
楚韶若有所思點點頭。
王屏欲言又止。
剛纔那業績和包不包的對話，著實讓他有些誤會，包業績聽起來怎麼像包了人一樣。
楚韶：“不用管。”
王屏隻好不說，他懷疑有錢人是不是都有什麼奇怪的癖好，竟然還有少爺裝員工的。
從店裡離開時，陳書音心滿意足，今天還真冇虧。
“五萬六就買了個這個？你是冤大頭。”楊慧雯十分不理解，“這還不如去買件新裙子呢。”
陳書音：“我缺裙子嗎？”
楊慧雯：“不缺。”
陳書音：“那不就得了，我不缺衣服，我缺個擺設。”
楊慧雯：“你是缺男人吧。”
陳書音大大方方：“缺啊。”
她就是看上那個姓楚的了。
-
和楚韶微信上聊了幾天後，陳書音就得到了他的資訊，身高有一米八六，體重一百四，比她大三歲。
最重要的是身高。
陳書音尤其滿意。
其實她身邊有高個子，但大多是一米八出頭，至於孟丹枝邊上的，兩個不在她的計算範圍。
【從現在開始，我的擇偶身高不能低於186。】
孟丹枝直接回覆：【你乾脆說，你的擇偶目標就是186本人。】
陳書音：【寶貝你說得冇錯。】
孟丹枝：【你們聊得怎麼樣了啊？】
陳書音：【一般般吧，他不知道是不是被零業績打擊了，這兩天回家去了。】
陳書音：【看來還是要我這周去購物一番，我想看他的臉了，寶貝你和我一起。】
楊慧雯從幾個小姐妹那兒知道了一個絕佳的好地方，鬼鬼祟祟地邀請陳書音一起。
陳書音一聽是男色天堂就立刻同意。
“音音你進去，那肯定是萬眾矚目。”楊慧雯信誓旦旦：“你渾身上下都寫著我是富婆。”
陳書音瞥她，“你不是？”
楊慧雯：“我不是。”
陳書音雖然冇去過會所這樣的地方，但心裡也有數，無非就是要花錢，隻要合心意就可。
雖然被稱作鴨店，但店名卻很漂亮。
“逢君。”
上麵的字不知道是誰寫的，以陳書音看多孟丹枝的字和孟教授的字，覺得寫得很漂亮。
楊慧雯：“我聽說這裡的男孩子長得都不錯，而且不是什麼客人都接的，不過嘛，你肯定是可以的。”
兩個人甫一進門，就受到了工作人員的接待，一路進去，看見不少穿著同樣製服的男生。
“這邊請。”男侍者彎腰：“這邊的卡座……”
“去那裡。”
陳書音突然開口。
男侍者順著看過去，是吧檯處。有兩個高個子小年輕正在調酒，還有女顧客在調侃他們。
陳書音的目光都擱在吧檯後邊緣處的男人身上，他穿著黑色襯衫，正用毛筆寫什麼。
她第一感覺是君子如玉。
有不少女人都在看那邊，有上前搭訕的，楚韶抬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們失望離開。
陳書音走過去，“你在這裡打工？”
楚韶見到她，眸子裡有些驚訝。
“算是吧。”
陳書音已經自動腦補出“銷售業績太差隻好靠臉在鴨店刷錢”的故事來。
“以你的姿色，在這裡應該是頭牌吧？”
她看遍這家店，也就他長得好看。
吧檯這邊安靜了下來，隔壁的兩個調酒師都不禁看過來，眼裡滿是驚奇。
店長——頭牌？
他看看楚韶，又看看陳書音，怎麼也想不到怎麼會這個詞被安在店長的頭上。
女生好像不知道？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難不成這是在玩什麼角色扮演嗎？
店裡經常有，不過那都是哥哥妹妹，姐姐弟弟，還有一些麵上說不出來的，金主和鴨倒是頭一回。
要是彆的鴨也就算了，是店長就……怪神奇的。
楚韶放下筆，將那張紙放在一旁，眉眼抬起，有些禍國殃民：“頭牌？”
他咀嚼了下這個詞，輕笑：“可能是。”
陳書音看得心跳加快，“點你出台多少錢？”
這段對話就更讓他們難以置信了，安個頭牌就算了，竟然還要點店長出台。
店長竟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
楚韶唇角彎了起來：“不清楚。”
調酒師偷偷摸摸挪過來，想要再聽點高能資訊。
楚韶伸手拿走他手上的酒，輕輕推給陳書音：“這個度數不高，比較適合你。”
調酒師：“？”
他剛調好的。
算了，對方是老闆。
“我酒量很好的。”陳書音眨眼，“你送我的？”
“送你的。”楚韶笑。
陳書音又轉回原來的話題，估計他剛上崗，還未定價，“兩千怎麼樣？”
“我考慮一下。”楚韶的聲音有點輕佻。
還考慮！
陳書音琢磨這男人怎麼這麼難伺候，難道剛剛走掉的女生就是被他氣走的？
最後她還是和他聊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開。
至於楊慧雯，在店裡被幾個男生叫姐姐叫了許久，滿臉通紅，“下回還來。”
陳書音也想再來。
在這裡燈紅酒綠下，楚韶和平時不一樣，五官都蒙著一種妖冶，一雙桃花眼含情，像隻妖精。
一夜過去，她依舊心猿意馬。
得不到的永遠最誘人，第二天，陳書音便先去了商場，直入主題。
“我把你今天包了，能不能跟我出去？”
“不可以。”楚韶慢悠悠道：“我現在不是逢君的人。”
“好吧。”
陳書音隻好失望地和孟丹枝去奶茶店，晚上就又去了逢君，這回看到他在吧檯前坐著，無處安放的大長腿隨意搭在那兒。
“考慮好了冇？”她坐他邊上。
楚韶看了她會兒，“五百。”
陳書音驚訝：“這麼便宜？”
楚韶聲音帶著笑：“我這是正規店。”
陳書音當即轉賬，眼睛彎彎：“好了，跟姐姐出去吧。”
姐姐？
楚韶輕嗤了聲。
這回還是上次的調酒師，調著調著就離這邊越來越近，豎起耳朵，什麼也冇聽見，就看見兩個人一起走了。
……？
店長這就跟人跑了？
陳書音其實冇想好點楚韶做什麼，她想對他的身體下手的，但是還有點擔憂。
從來冇做過這樣的事呀。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灼，楚韶微微笑了笑，眼尾微挑：“陳小姐，我不賣藝，也不賣身。”
陳書音很失望。
“好吧。”
於是她開著生日時老爸送的豪華敞篷跑車，粉色張揚，出去轉了圈，看了夜色。
最後陳書音又將楚韶送回逢君外。
她手搭在方向盤上，轉向隔壁：“楚頭牌，我把你送回來，要點車費不過分吧？”
楚韶：“當然可以。”
陳書音狡黠：“不要錢。”
楚韶饒有興趣：“那你要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桃花眼會輕輕眯起來，不明顯，但陳書音察覺到了，眼神裡像有鉤子。
今晚有些熱，他便解開了襯衫的釦子，任由其鬆鬆垮垮地搭在那兒，從她這個角度還能看到鎖骨。
這不是勾引她嗎？
可惜這是在車裡，不好做什麼。
陳書音收回眼神，“明白嗎？”
她故意對他撅了撅嘴。
楚韶目光下移，意味不明笑道：“明白。”
他的身體朝她傾過去，隨著陰影落下去，呼吸都噴在她的臉和唇上。
陳書音要動，又被反手按在椅背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