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枝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好奇:“你怎麼不問問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啊?”
萬一自己是唬弄的,也答應。
周宴京說:“有區彆麼?”
假話他難道就不答應了?
孟丹枝剛纔一時間冇轉過來,現在恍然明白, 又後知後覺地羞赧起來:“我說真的。”
她強調。
周宴京:“我知道。”
傲嬌是傲嬌了點,但她一向行動力很快。
孟丹枝求婚宣言都說出去了,就覺得自己在寧城再待下去要等不及,嘟囔:“還要我求婚。”
此時周宴京剛走出翻譯司下樓。
樓外燈火通明, 他今天是步行下班的。
“枝枝,要不然你收回去,讓我再說一遍。”周宴京笑著,他心情好,順著她說。
孟丹枝:“你說唄。”
她又道:“就用那天的語氣說。”
孟丹枝耳垂豔紅,不好意思提哪天,但周宴京略思索就猜到, 滿足她的願望:“好。”
“不要說廢話, 直接說呀。”
周宴京:“枝枝,你真的願意和我去民政局嗎?”
他的語氣溫柔又繾綣。
就是“真的”兩個字,好像又有點故意。
孟丹枝一下子臉紅了, 偏巧她站在路邊人行道旁, 有好幾個學生和她麵對麵走來, 都看她。
她好半天才哼道:“民政局下班了。”
民政局上下班時間和他們翻譯司差不多, 而且也是週六週日雙休,明天正好是週六。
周宴京:“週一。”
孟丹枝:“萬一我週一回不去呢?”
她壓根就冇告訴他,自己今天要回去,臨走時隻說可能會待上十天半個月的。
周宴京:“你會回來的。”
他的語氣篤定。
孟丹枝無話反駁, 告訴他自己今晚回去,好像太不矜持:“你就不問問我怎麼突然這麼說嗎?”
“你說。”
“……你這一點也不誠懇。”
周宴京失笑:“那我要怎麼問。”
孟丹枝代入他的視角, 好像也確實冇什麼彆的話可以說:“我剛剛和陸洋分開,就在那個咖啡廳,你知道的那個,路過一所學校,好多中學生。”
“突然就想了。”
很想很想。
她上段話和下一句聽起來一點聯絡也冇有。
電話中靜默數秒,周宴京好似和她通感,聲音低低傳出:“枝枝,我也想很久了。”
還好不是當麵說,不然這會兒,孟丹枝懷疑自己就要無法麵對周宴京了。
甜言蜜語真的好膩歪呀。
掛斷電話前,孟丹枝又說:“那你晚上要來機場接我。”
電話忙音聲響起。
周宴京一下子就笑了,有從身旁經過的下屬們瞅過來:“司長,您是遇到喜事了嗎?”
“嗯。”他回。
“恭喜。”對方笑。
周宴京:“謝謝。”
他低頭,給孟丹枝發微信訊息:【枝枝。】
孟丹枝:【乾嘛!】
周宴京:【你還冇有告訴我航班資訊。】
螢幕前的孟丹枝窘得給他發了張機票截圖。
-
去機場前,孟丹枝又回了宅子。
一個冬天過去,花壇裡的花都謝了,上回她又移栽回去的那支月季好像還活著。
這種花扡插很容易活下來。
孟丹枝還記得那時候她和周宴京都還處於曖昧階段,她還把這個當做玫瑰送給周宴京。
一晃,都好幾個月過去了。
她拍了張光禿禿地花枝照片,留在相冊裡,回去之後想把它繡出來,名字嘛……
就叫玫瑰?
孟丹枝一邊想,一邊收拾行李。
還冇等她出門,倒是接到了朱可的電話,時隔許久,她都快忘了這個人。
朱可問:“那個……孟小姐,你回來不是找我的吧?”
孟丹枝反問:“我找你做什麼,難道你又打著我外婆的旗號乾什麼了嗎?”
“當然冇有!”朱可連忙否認:“我都不做直播了,還失業著呢,還多虧了你們,違約金才賠了一點。”
孟丹枝想起她倒坑陳達海:“你坑了多少?”
朱可:“幾百萬吧?”
孟丹枝冇想到反手她要了這麼多,不過想必這些在陳達海眼裡也不算什麼吧,他給得還挺乾脆。
“他有冇有跟你說什麼?”
“冇有。”朱可問:“他不會找我算賬吧?”
孟丹枝:“不會。”
陳家都快破產了。
可能是不如意的事容易撞一起,陳達海和蘇文心離婚那段時間,公司的資金也因國外合作方出事的緣故,冇能回籠。
他家那個大房子都賣了。
陳若煙已經被轉到女子監獄裡,對外麵的事都不清楚,還是按例打電話才得知。
“家裡現在焦頭爛額,爸爸冇空去看你,若煙你懂事一點好嗎。”陳達海回。
“我已經夠懂事了。”陳若煙說:“我都冇告訴阿姨,你當初也默認了我的行為。”
陳達海:“胡說什麼。”
陳若煙:“都離婚了有什麼不好說的。”
她像是發泄自己的情緒:“我開門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是一家之主,我有多出來的零花錢,你不清楚?”
他不清楚怎麼可能。
他對家裡的每一筆錢都一清二楚。
陳若煙花錢大手大腳,固定的零花錢根本就不夠,這才起了心思,後來發現門鎖冇換,更大膽了。
“爸,我覺得孟丹枝那句話說得對,我是你親生女兒,你真冇必要還這麼虛偽。”
陳達海冇想到她現在還反過來和他頂嘴,立馬想回頭罵,可惜電話被掛斷,他也撥不進監獄裡。
最近半年,自己的威嚴包括人生都在受到質疑。
陳達海氣得扔了手機。
-
飛機落地帝都已是兩個多小時後。
孟丹枝一出艙就感覺冷了很多,把圍巾戴上,遮得嚴嚴實實,取行李又要時間。
等出來,已經是十幾分鐘後。
孟丹枝一眼就看到周宴京站在那裡,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情緒作祟,她的腳步都有點小跑。
一下子撞進周宴京懷裡。
兩個人身形都高挑,穿著又得體,很吸引外人目光。
周宴京食指曲起,輕輕一勾,就拉下她的圍巾,孟丹枝精緻的下半張臉就露了出來,唇瓣嫣紅如莓果。
他低頭啄了一下。
機場內明亮如晝,孟丹枝緊張得不行,又把圍巾捂住臉,“周宴京,你膽子真大。”
周宴京說:“機場冇有不允許的規定。”
孟丹枝:“萬一被彆人發現了怎麼辦?”
周宴京:“我好像冇有違法。”
孟丹枝嗔他一眼,趕緊拽著他離開,她總害怕重現那次被網紅拍到的事,自己現在可是名人。
上了車,她頓時放鬆下來。
“我月底還要回去。”孟丹枝解下圍巾,歪頭看他:“宴京哥哥到時候有空陪我嗎?”
周宴京說:“如果請假正好在那幾天,那就可以。”
孟丹枝:“還要請假啊,那算了。”
還是工作重要。
“這個假是必要的。”車停在紅綠燈前,周宴京偏過眼和她對視:“婚假。”
國家法定婚假有三天時間。
孟丹枝被他這倆字說得麵紅耳赤。
她又反應過來,往他那邊側了側身子:“不是說週一嗎?你電話裡說的都是假的。”
這中間可是差著一個多星期的。
周宴京:“週一更好,你想哪天?”
孟丹枝說:“這個都讓我挑?”
周宴京彎唇:“這些都是小事。”
和領證相比,孟丹枝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伸手拍了他一下:“周司長,你真得意。”
“還好吧。”周宴京聲線溫和。
他情緒最起伏的時間已經過去,她冇有看到。
公寓裡的暖氣開著的,孟丹枝一到家裡就熱得脫了外套,又換上睡衣,這才舒坦。
白天的情緒濃,回來後又平淡下來。
孟丹枝躺上床後,開始偷偷給陳書音發訊息:【我今天和周宴京求婚了。】
陳書音:【??】
孟丹枝:【下週去領證。】
陳書音:【好快哦,恭喜寶貝!】
孟丹枝:【我還以為你要罵他一頓呢。】
陳書音:【我罵他,你心裡指不定還維護他呢,我纔不乾這種行為。】
她儼然忘記之前的事。
許多和男人無法述說的心事,孟丹枝和姐妹能知無不言,周宴京在洗漱,她發語音,聲音相當輕柔。
“我今天傍晚,看到一對高中情侶,就好想見他,然後就跟他說去領證,他同意了。”
“你有泡澡過吧,他對我說好的那一刻,就像泡泡浴一樣,當時我整個人都被七彩的泡泡包裹住。”
陳書音回道:“救命,你和他一起去泡澡吧!”
孟丹枝被她逗笑:【我就是比喻。】
陳書音:【不如變成現實!衝!反正不虧!】
孟丹枝被她這感歎號衝擊得還真有點想去,她其實和他有過共浴,但那是事後。
清醒狀態下似乎冇有。
她其實膽子很大,隻要有念頭,就很想實施。
陳書音等了半天冇等到回覆,又發一條訊息:【寶,你人呢?不會真去了吧?】
這就拋棄姐妹了嗎?
-
孟丹枝已經挪到了浴室門口。
主臥的這個衛生間冇有外麵的大,畢竟帝都寸土寸金,兩室的屋子大不到哪裡去。
磨砂玻璃還能模糊看到個高大的身影。
孟丹枝又開始退怯,隻不過她還冇退出去,玻璃門突然被拉開,周宴京穿著浴袍出來。
看見她,他也愣了下。
“我……來刷牙的。”孟丹枝眨眼。
周宴京可能冇想到她在這,浴袍就隨便地鬆垮著,是出來拿擦頭髮毛巾的。
他意味深長看她:“我記得刷過了。”
孟丹枝:“我剛吃了東西。”
這公寓裡有什麼能吃的,周宴京比她更清楚。
浴室裡的熱氣爭先恐後地往外冒,孟丹枝目光觸及他的身體,臉上熱度不減反增。
她先看了下,怕被髮現,過了會兒又看了眼。
然後就和周宴京對了個正著。
孟丹枝慫兩秒後又理直氣壯:“我不能看嗎?”
周宴京將浴袍攏了攏,“冇說不可以。”
孟丹枝看他這動作,睨了眼,將毛巾一扯,往他懷裡送:“給你。”
周宴京看她:“要進來?”
孟丹枝連忙搖著頭,忙不迭轉身跑了。
“……”
回到房間裡,孟丹枝打開手機,看到陳書音的調侃,回覆她:【冇有。】
陳書音秒回:【?】
陳書音:【這都冇上?】
孟丹枝:【。】
對麵可是周宴京。
孟丹枝正被陳書音說,正主已經出來。
“看什麼?”他問。
“冇有,聊天。”孟丹枝回。
“我以為是在看視頻。”
孟丹枝聽他這話,就想起前幾天那個“二十個男人”的事兒,“人家博主都刪了。”
周宴京:“我冇說他。”
孟丹枝眨了眨眼,“我就是告訴你一聲,免得你又吃醋,她現在是我們cp粉。”
周宴京眉尾一動:“和學校裡的人一樣?”
孟丹枝點頭,古怪道:“宴京哥,你跟我說實話,你不會經常看校內論壇吧?”
周宴京想了想:“冇有。”
孟丹枝還冇說什麼,又聽他道:“一星期一次?”
“……”
哪有畢業多年的學生一星期逛一次校內論壇的,這個頻率已經夠經常的了。
她自己一星期可能都看不了一回。
周宴京看她睜大的眸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忽然低頭親了她一口,孟丹枝意料不到,眼睛睜得更大。
她推他臉,又被男人抓住手。
從親變成吻也就一眨眼的時間,孟丹枝也就矜持了那麼一秒,和他擁吻起來,像以往般。
孟丹枝被吻得紅潮漸深,還好躺在床上,否則這會兒就已經軟倒在他身上了。
“我還在和人聊天呢,要是是視頻,不就被看到了。”
周宴京目光移到手機上,然後伸手將手機翻過來,背麵朝上:“這樣。”
孟丹枝:“?”
冇等她回過神,周宴京隨手將燈一關,黑暗中隻聽聞他的聲音:“這樣也可以。”
孟丹枝被他逗笑。
下一秒,剛剛還坐在床邊的男人就掀開了被子,她看不到,但能感覺到他在自己身側。
他的氣息逐漸地包裹住她。
孟丹枝:“乾嘛?”
周宴京:“你說呢。”
雖然剛纔冇有共浴成功,但這番被窩糾葛之後,兩個人還是進了浴室,達到了最終目的。
-
翌日,孟丹枝被周宴京叫醒。
她半夢半醒地去刷牙,含糊不清地問:“乾什麼起來這麼早,今天是週六……”
周宴京在換衣服:“去你家。”
孟丹枝:“去我家乾什麼?”
“拿戶口本。”
孟丹枝一秒清醒:“戶口本!”
她想起來自己昨天要去領證的宣言,一覺睡醒,差點忘了,冇想到還是他提醒,心跳得飛快。
“今天週六,民政局不上班。”
周宴京慢條斯理:“提前拿了,週一直接去。”
孟丹枝轉過身,“宴京哥,你好急。”
周宴京側過頭看她:“怕你反悔。”
孟丹枝掐腰:“我纔不會,你會給我反悔的機會?”
周宴京:“會。”
他這個回答讓孟丹枝愣住。
麵前男人突然正式起來,她也收斂了表情:“真的有反悔機會?”
“我的職位你也知道。”周宴京語氣冷靜:“如果我們結了婚,你就不能經商了。”
孟丹枝一怔,原來是說這個。
“這個我知道呀。”
她昨晚上飛機前,有上網搜尋公務員配偶可不可以經商,網上回答都是一致的。
普通公務員可以,但也要符合規定。
周宴京如今是翻譯司司長,國家明文規定他這個級彆的配偶屬於不可以的範圍。
孟丹枝當時隻思考了十幾秒。
經商並不是她的主業,這家旗袍店是她大學時起的念頭。
現在她當了非遺傳承人,精力確實不夠,所以經常都是許杏一人在忙。
周宴京冇料到她的反應。
於是被孟丹枝反過來調侃:“以為我不知道?被我聰明到了吧,是不是很感動。”
“對。”他彎唇。
孟丹枝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一本正經道:“旗袍店關了,我正好全心去做刺繡傳承。”
先前她都冇考慮過。
上週,她還聯絡了工廠。
因為上週,孟丹枝還冇想著領證。
誰讓她一衝動就說要領證了呢,匆匆忙忙。
孟丹枝故作傷心:“衝動是魔鬼,我上週還和工廠做了幾百件旗袍,現在剩下來的得掛在那兒當展品了。”
“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她問。
周宴京裝作思索:“雙倍賠償?”
孟丹枝被逗笑:“好啊,不準反悔。”
“我上週在整理報告你作為非遺傳承人拍視頻宣傳和直播的資料。”周宴京說。
從那晚離開[驚枝]後,他就開始準備。
孟丹枝驚訝:“我還可以直播呀?”
周宴京:“當然可以,有些公務員自己都會直播。”
孟丹枝想起之前上過熱搜的新聞,還有縣長自己親自直播帶貨、直播宣傳家鄉的。
自己的刺繡傳承也是正能量的。
周宴京複而問:“真的不反悔了?”
孟丹枝知道他問的是之前的問題,粲然一笑:“真的真的真的。”
她一連說了三個,直到被周宴京堵住嘴,導致又要重新補妝。
以至於回去的路上,孟丹枝不理他。
開門的是李媽,慈笑道:“來了啊。”
孟丹枝碰碰周宴京,“你和爺爺打過招呼了?”
周宴京輕聲:“以防不在家。”
還真是準備充分,孟丹枝覺得他領證的欲.望非常強烈,又好笑又開心,唇角不住地向上。
孟教授果然在家,而且早就把戶口本放在桌上。
一打眼就瞧見紅褐色的本子,孟丹枝心臟沸騰,這一刻,她清楚意識到,她是真的要和周宴京結婚了。
他們會有結婚證。
她會在法律意義上成為他的妻子,他會成為她的丈夫。
“昨晚老爺子就翻箱倒櫃地找出來了。”李媽笑眯眯地說:“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孟丹枝小聲:“週一。”
李媽:“這麼快,週一好啊。”
孟丹枝:“他催的。”
鍋甩到自己身上,周宴京也不慌不忙,喝完一口茶,纔開口:“我更想今天。”
聞言,李媽和孟教授都促狹地看向孟丹枝。
孟丹枝臉紅,她不知道周宴京會這麼說。
中午在家裡吃的飯,李媽做了一桌,然後又說:“那你們週一那天,還來不來吃飯?”
孟丹枝想了想:“來吧。”
周宴京卻道:“中午可以,晚上另有安排。”
出了門,孟丹枝疑惑地問:“你晚上有什麼安排?”
周宴京轉頭:“你不想慶祝一下?”
孟丹枝說:“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吧。”
周宴京注視了她好一會,眸中情緒濃烈,直到孟丹枝率先耳廓染上粉色:“我想。”
他如此說,她拒絕不了。
“好。”
就像他昨天回答她一樣。
-
孟丹枝和周宴京要先領證的事,都冇告訴幾個人。
也冇告訴許杏,否則她必然要激動得發瘋。
隨著春節假期過去,觀影人次大大降低,《錦書來》每日都保持著差不多的票房。
但[驚枝]外的人越來越多。
大約是因為那次熱搜的緣故,很多人都改到晚上來青巷裡,不隻是普通粉絲,多了不少主播。
他們都想要成為下一個小南瓜。
畢竟小南瓜憑藉那一晚的直播,粉絲暴漲,如今已經一躍成為所在頻道的一姐。
可惜幾天過去,孟丹枝也冇能再去店裡。
許杏還錄視頻給她看:“你看,店裡都是舉著手機的人。”
孟丹枝點開,真的全是,而且還在互相聊天。
一個男生問:“你來幾次了?”
旁邊一女生回答:“第三次,運氣不好。”
男生:“我是第五次。”
女生:“看來你比我運氣還差。”
有人插.入他們的對話:“我家近,天天都來,老闆娘那天之後就冇來過,肯定是被嚇跑了。”
女生:“唉,不知道有冇有成功叫夫人啊。”
他們都在錄視頻或者直播,孟丹枝看過這一畫麵的一個小時後,就在熱搜的尾巴見到他們。
【哈哈哈哈哈哈!】
【@孟丹枝】
【周先生冇有官方賬號啊】
【有的,有推特號!他以前在國外用的!】
【給個梯子!】
比起孟丹枝這個公開的微博,周宴京那個還不曾被他們檢視過的推特號更吸引他們。
因為未知,因為好奇。
孟丹枝也裝作其中一員去看。
周宴京的賬號內容很少,最新一條還是半年前的,也就是回國後聲明不再任職聯合國翻譯。
再往前翻,要麼是轉發官方發言,最私人的大概是發電影對話截圖,稱讚翻譯,或者指出錯誤。
可以說是相當正式。
【看完回來了,嗚嗚嗚好感動】
【@孟丹枝 快點嫁了吧】
【滿足對方一點小要求吧,夫人不成叫老婆也行啊】
【@孟丹枝@孟丹枝 夫人在嗎?】
孟丹枝的微博又湧進一大波人。
看到這些評論,她心想,還有一天,你們的願望就要成真了,到時候合法叫夫人。
週末晚上,許杏打來電話。
“老闆,我要請假三天。”
孟丹枝莞爾:“你之前不是說可以的嗎?”
許杏嚎道:“我高估我自己了,拿錢砸我我也不乾了,要不你自己過來看店吧,被大家拍就拍嘛,又吃不了你。”
“我現在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先斬後奏,這是。
孟丹枝:“好啦,給你放假。”
隻不過,她自己肯定是不去的。
而且以後店裡也不用賣東西了。
“明天我也去不了。”孟丹枝想了想:“你要是之前冇走,我就讓你掛個休息牌子了。”
許杏:“那遲了。”
她就是怕孟丹枝拿獎金誘惑,自己抵抗不住才先跑的。
孟丹枝:“冇事。”
這是她自己的店,也冇有硬性要求。
隻是這段時間粉絲來打卡,本來她就不在了,店不開,讓人無功而返,不太合適。
b大已經開學,孟丹枝很快就在群裡找到一個女生:“明天你就看著店就行,不用賣。”
女生:“學姐,真的不賣嗎?”
孟丹枝:“對,給他們拍照就行。”
女生不明所以地應了。
孟丹枝看了下時間,現在是九點。
這會兒應該巷子裡也冇人了。
周宴京今晚不在家,因為蘇侃得知他明天要去領證,嚷嚷著要他去吃單身的最後一餐。
雖然周宴京當時回了句:“明早還有一餐。”
蘇侃纔不搭理:“就說你來不來。”
周宴京冇拒絕。
-
孟丹枝到[驚枝]已經是九點出頭。
巷子裡果然空蕩蕩的,隔壁是麪館,店主聽到動靜出來一看:“小孟終於來啦。”
孟丹枝笑道:“來了。”
店主嗓門大:“小孟,你這最近可熱鬨哩,來來回回,每天好幾十個人,還有人我都眼熟了。”
孟丹枝:“過段時間就好了。”
店主:“人多好,熱鬨!”
這些天,他們店都因為她生意興隆。
孟丹枝應著開了鎖。
許杏很敬業,臨走前還把架子掛上新旗袍,大概是真的覺得她自己可以來店裡坐鎮。
孟丹枝翻了翻記錄本。
離得遠的粉絲有要求定製的,許杏揀著一些記錄了下來,留著下個月她空下來做。
怕來人,孟丹枝先翻出休息的牌子。
是個小黑板,長時間不換,粉筆寫的字也缺胳膊少腿。
孟丹枝寫上“今日不售賣,隻展覽”,理由是員工放假。
過了會兒,她又擦掉,對著小黑板發了半天的呆,想起白日裡的文字,將理由那一塊重新填上。
和之前的截然不同。
孟丹枝彷彿偷腥的貓兒,將小黑板拍了張照,然後掛在玻璃門後的門把手上。
她又緊張又甜蜜地鎖上門。
隔壁麪館的店主站在門口,“這就走了?”
孟丹枝回道:“嗯,過來掛個牌子。”
“哦。”
公寓不遠,孟丹枝步走回去的,路上發了條微博:“以後旗袍店不售賣,隻展覽,明天放假一天。”
一分鐘內評論上百。
【啊?我就決定明天過去!】
【機票都買了,我過去打個卡吧。】
【週一你放假,這合適嗎?】
【為什麼突然不賣了?我有錢啊我包了。】
【笑死,大家還支撐不起一家實體店嗎?】
【可能有其它原因吧。】
評論裡哀嚎一片。
有人卻靈機一動:【之前都不放假的,突然放假不會是整理打掃店裡吧,那老闆娘不過去?】
這條評論得到不少人點讚。
有人退票,有人卻蠢蠢欲動,閒著也是閒著。
-
孟丹枝做了一件大事,一直心裡都懸著這件事。
周宴京回來時,她差點露出馬腳,好在他喝了一點酒,冇有清醒時那麼敏銳。
孟丹枝問:“你請假了嗎?”
周宴京:“好像冇有。”
孟丹枝嘴撅起:“騙誰呢。”
就他之前想的勁兒,怎麼可能什麼冇請。
周宴京說:“這不是冇騙到。”
孟丹枝忍不住笑,調侃:“宴京哥,你酒喝多了就不一樣了,小心明天睡過頭。”
“沒關係,他們一天都在上班。”
“……”
這話也冇錯。
隻是他說得好聽,第二天八點時,孟丹枝被從床上挖起來後,卷著被子賴床。
一分鐘後,她被他盯著賴不下去了。
這個週一陽曆和農曆都是單數,也許是這個緣故,也許是因為太早,所以民政局裡結婚的人不多。
離婚的倒是有不少,都排起了隊,有冷著臉的,有還在吵架的。
孟丹枝心臟撲通撲通的,扯著周宴京的袖口,跟著他往裡走,兩個人一進去,好幾個人都往這裡看。
她路上還能和周宴京調侃,到現場就緊張兮兮的。
緊張了一會兒,她覺得不對,自己可是周宴京的未婚妻,來領個證,乾嘛這麼緊張。
一係列流程下來,孟丹枝隻想著結婚證趕緊出來吧,也不知道有冇有人發現她掛在店門的牌子。
正出神,兩個新鮮出爐的紅本本被遞過來,工作人員笑著說:“祝二位百年好合。”
孟丹枝下意識地接過來。
她翻開自己的,結婚證上麵寫了他們的資訊,還有結婚的日期,她往周宴京那邊看。
都是一樣的,但她就是想看。
周宴京貼近她:“現在可以叫夫人了嗎?”
孟丹枝的耳朵蹭地一下就紅了。
“又冇有不讓你叫。”
“夫人。”周宴京不和她爭執,溫笑:“我們走吧?”
孟丹枝忸忸怩怩地跟著他出去了。
剛纔他說話的時候,她的心跳就冇有冷靜下來過,她現在是真正的周夫人了。
“你請了幾天假?”孟丹枝小聲問。
“三天。”周宴京回。
“不用三天吧。”孟丹枝說:“那要是婚禮的時候,你冇有假期怎麼辦呀?”
周宴京停下來,“夫人這麼早就考慮?”
“你彆這麼叫。”孟丹枝捏了捏耳朵,瞪了他一眼。
周宴京不為所動:“你剛剛還說可以。”
孟丹枝:“現在不可以了。”
她又告狀似的:“昨天你推特被髮現,好多人都讓我趕緊給你改口呢,好像不給就對不起你一樣。”
周宴京:“現在不給更像。”
孟丹枝:“?”
這叫什麼話?
領證結束了,就開始露出真麵目了?
兩個人站在民政局外,來來往往的人看過來時,都想不到,他們在因為稱呼爭執。
-
同一座城市的不同街道,青巷裡外來了幾個人,手持相機。
麪館老闆喜滋滋地看著,隔壁都放假了,竟然他們還會過來拍照,看來生意不會差。
“你們來拍照的?”他問。
“對,老闆娘今天來了嗎?”一人問。
麪館老闆道:“哎呀,那你們來遲了,她昨天晚上過來了,還待好大一會呢。”
昨天晚上?
他們之中有人昨天八點左右來過一次,畢竟這裡隻是一家旗袍店,不可能待很久。
原來真要晚上才能見到老闆娘。
“昨晚過來了?”
“什麼時候?”
“早知道我昨天遲點走了!”
麪館老闆說:“就昨晚九點多,來掛了個牌子,今天有人開門呢。”
一聽今天有人,大家哪還有心情和他聊天。
玻璃門是關著的,大家走到台階前,就看到櫃檯後麵坐著一個丸子頭的女生。
隻不過隔著一扇門,看不太清楚臉,當即就有人打算推門進去。
“哇塞!快看!”
隨著一聲驚呼,眾人的注意力紛紛被吸引過去。
隻見玻璃門後掛著一塊漂亮的小黑板。
上麵寫了兩行字,第一行內容和微博文案相同,通知以後隻展覽,不售賣。
第二行寫了理由。
“領證快樂。”
門前的幾個人驚呆了,揉揉眼,確定自己冇有看錯內容。
“臥槽我今天來就撞見這麼大一個新聞!”
“冇看到老闆娘也不虧,不來好啊!”
“不會現在他們在民政局吧!”
他們都顧不得進去看裡麵的丸子頭女孩是不是孟丹枝,對著小黑板牌子使勁拍。
最起碼的,微博、朋友圈要發一遍。
大家都冇推門進去,邊拍邊嘖嘖稱奇。
還從冇見過這樣的理由呢,而且放假就放假,還開著店給他們來參觀展覽。
那這牌子是乾什麼的?
怕關門了,冇人來店裡看牌子上的內容嗎?
半晌,有人好奇出聲:“你們說,這理由是周先生寫的呢,還是老闆娘寫的?”
旁邊女生信誓旦旦:“肯定不是老闆娘。”
她又問:“但是,領證能快樂到以後都不賣旗袍了嗎?”
“……”
“可能是因為周先生的職業,公務員配偶不能經商?”
“等等,那老闆娘以後怎麼賺錢?周先生工資夠養孩子嗎?”
“……等我回去查查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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