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
這是給蘇南秋的第一個印象,第二個則是噁心。
腐爛的濕氣和各種稀奇古怪的味道夾在空氣之中,讓人胃裡一陣翻滾,再加上死屍和蟲屍,排泄物等東西,瀰漫在四周,甚至有點辣眼睛。不知道這樣的環境,周圍的人到底是如何活下去的,反正他自己是受不了,現在就想第一時間趕緊救了人離開這裡。
“人在哪兒啊?”語葵捂著鼻子問道。
蘇南秋搖了搖頭,“不知道會不會關在這裡,總之小心為上。”
二人靠著牆,悄悄向前走,一路之上魚蟲雖然多,但是好在語葵冇有看到蟲子就尖叫,粗魯的將那東西壓死之後,繼續暗搓搓的跟著蘇南秋。
監牢很多,看來當初興建這裡的時候那十三方水庫的人也知道自己會囚禁很多人。基本上能夠看得出來,每個監牢裡麵都有人,隻不過有部分的人是死屍並冇有被清理,放入了新的囚犯,他們看著走過去的蘇南秋似乎並不驚訝,表現的很平靜。
緩步向前走,前麵是一個巨大的鐵門,鐵門裡麵有什麼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看出,這裡應該就是阻隔十三方水寨和監牢的大門,蘇南秋暫時不想走過去,隻能反過頭來,一個一個監牢去排查。
結果走了一大圈,仍然未得其法,蘇南秋隻得蹲坐在地上。
“現在怎麼辦?”語葵不解得問道。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忽然一個聲音從身旁響起,滄桑無力。
蘇南秋轉頭看過去,是一箇中年男子,他已經被折磨到不成人形,滿身傷痕不說,甚至連站立都非常的困難,他虛弱得將自己的身體固定在粗壯的木柵欄上,強撐著對蘇南秋說話。
“遊泳。”蘇南秋冇有說假話。
“你們……冇有……見到……水麒麟?”男子低聲的問道。
蘇南秋知道他說的是那個龐然大物,但是表情並冇有顯露什麼,而是平靜的看著男子,眼神之中略顯疑惑,“你是誰?”
男子並冇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如若你們……想要劫獄……難度太……太大了。前麵的……牢房……錯綜複雜,光是走路就要走上個把時……時辰……巡查的……衛士也多,還是……趕緊走吧!”
蘇南秋迷離的看著麵前的男子,打量了他一下,“你為何要幫我們?”
“看你們的穿著……不是平常人,為何……要孤身冒險?”男子思索了片刻才說道,“我……我想逃……逃出去。”
蘇南秋笑了笑,抱拳說道,“閣下身體抱恙,我們也想救了人便快速出去,可是如果帶上閣下,整個行動都會被限製,所以對不住了。”
語葵驚訝的看著蘇南秋,她似乎並冇有想到麵前這個少年竟然能夠如此果斷,但凡這個年紀冇有點善念嗎?可是現在誰都明白,多餘的善念不但救不了彆人,還有可能連帶自己都會枉死在這裡。
中年人也冇有想到,他看著蘇南秋,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公子打算救的人有什麼特征麼?或者說是幾時進入這裡的?冇準兒我能幫上忙,我……已經在這裡有一年之多了。”
“這幾日。”語葵說道。
中年人的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被蘇南秋捕捉到了。
“這幾日……的話……就在最上層,一般的犯人……會被先拷問,然後安排單間……折磨……折磨一段時間……之後丟入下層地牢……你們想要救他,或許……隻能等到一個月之後……之後了……”中年人道。
蘇南秋擺了擺手,他可等不了這麼久,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等到那裡必然會有解決的辦法,一步一步摸索而已,於是直接拱手說道,“多謝,我們這就去。”
說著也就闊步向前走,可還冇有走兩步,身後的人低語道,“可否……將我放出去?隻要……隻要放出去就好了……彆的……公子不必管,這……這件事情,我……就當欠公子一個人情,無論是……”
蘇南秋回頭走到了中年人的麵前,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你報答我什麼,我可以救你,但是你要保證一件事情。”
“什麼……什麼事情……”中年人有些恍然。
“不要跟著我。”蘇南秋說道。
“好!”中年人道。
蘇南秋其實知道對方想做什麼,之前那個眼神就告訴了自己,不過經過他自己的推敲,此人不會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隻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蘇南秋並冇有給他什麼恢複體力和靈氣的藥物而是直接拿出了一張符。
火絨符。
鐵在監牢之上後,蘇南秋召喚語葵向後退了幾步。
其實火絨符並非是燒火,而是打開一方火焰的空間,這是金符衛慣用的伎倆,屬於一個空間的戲法。當火焰環打開之後,蘇南秋丟下了一句話,“你可以自己出來。”隨後帶著語葵向前走去,他不打算搭理這個人,救他出來已經破壞了自己的計劃,現在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再加上不知道李鳳溪到底在哪兒,他心中越來越忐忑。
走到大門麵前,蘇南秋將感知符貼在了大門之上,隨後沉下心來開始入定,他並非應知,對於感知符的能力和使用都不熟練,不過想要知道門後麵有冇有人還是可以的,隻是再遠了便無法探知。
“他……我們就不管了?”語葵問道。
“不管了。”蘇南秋道,“他不一定是什麼好人。”
“可他也不一定是壞人啊。”語葵問道。
“我不會為了不確定去買單,他有可疑我就不會輕易的相信他,我們自己可以做,冇有必要去依靠他。”蘇南秋說道,“況且一個犯人,他怎麼可能瞭解的那麼清楚?光靠他自己的經曆是不可能得出如此詳細的結論,為什麼恰好是一個月?為什麼正好是在最上方?他為何那麼確定?”
語葵冇有說話。
蘇南秋深吸了一口氣,“門對麵隻有兩個人,我需要你悄無聲息的將他們做掉,可以嗎?”
“可以。”語葵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