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嫣然的話,蘇言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前世就是在這裡,她因為這對狗東西的慫恿,拒絕了賜婚,拒絕了和雲北寒的婚約,讓他難堪。
據說,他當晚就離開京城了。
後來,這對狗東西騙她去驪山獵場,給她下了藥,導致她昏睡過去。
再醒來就是被奪取真鳳血脈,死不瞑目了。
在死之前,她做夢都冇有想到,最後為她報仇雪恨的,會是雲北寒,那個曾經被她當眾拒婚的雲北寒。
更加冇有想到,他會為她而自刎。
看向雲北寒的時候,她換回了微笑,她嗓音悠揚,語氣異常堅定。
“這門婚事,我答應了。”
少女嗓音入耳,雲北寒睫羽微微一顫,似水一般的眸光,多了幾分濃烈的跳動。
她說……她答應了!
他喉結滾動,喑啞殘忍的嗓音傳了出來:“蘇大小姐可想清楚了?一旦答應,就是死,也不能反悔了。”
她不答應,他還能控製。
若是她答應了,他隻怕就控製不住要永遠將她鎖在身邊了。
眾人因這句話汗毛豎起,他們總覺得,這嗓音,這話語,不像是在談論婚事。
蘇言初尚未回答,蘇嫣然反倒是搶著開口了。
“姐姐,你心儀的不是千重哥哥嗎?你不要因為害怕他的殘忍嗜殺,就答應這麼門親事。你要為自己的幸福爭取啊。”蘇嫣然看著蘇言初說。
她絕對不能讓蘇言初答應嫁給雲北寒,若是這個事情發生的話,蘇言初就有了雲北寒庇護了,再想要拿到他身上的真鳳之血,就很難了。
“啪——”
蘇言初稍稍眯眼,渾身寒冷,反手給了蘇嫣然一個巴掌。
這一次用了七成靈力。
蘇嫣然慫恿她,胡說八道,她都可以容忍。
可她這麼大聲做什麼?不知道雲北寒或許會當真嗎?
蘇嫣然踉蹌一下,摔倒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蘇言初。
她怎麼敢?她怎麼敢這樣打她的?
蘇家家主蘇盛年看著蘇言初,也有些不讚成地搖了搖頭。
言初這樣當眾打妹妹,對她的名聲肯定不好。
蘇言初卻並不在意。
重活一世,她在意的也就那幾個人,那幾件事而已。
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她不在意。
所以,她看了一眼蘇盛年,漫不經心地說:“父親也應該管管你這個庶女了,這裡有她說話的份嗎?”
蘇家家主有些抱歉地朝著雲北寒行了一個禮,隨後讓下人將蘇嫣然帶下去。
雲北寒卻對周圍的事情置若罔聞,深邃的眸光始終落在蘇言初身上,冇有離開過。
他還在等蘇言初的回答。
蘇言初看著這個上一世為自己而死的人間絕色,一字一句地開口:“我既然答應了,自然是,寧死不悔。”
寧死不悔。
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雲北寒眸光愈發深邃。
他薄唇動了動,最終冇有說什麼。
隻是將一塊刻著“寒”字的玉佩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算是信物嗎?
蘇言初尚未開口問,他已經提步往外走了。
“言兒,你該去送一送王爺。”蘇盛年適時地開口說。
蘇言初聽了,果然提步跟了上去。
-
蘇言初將雲北寒送到門口。
原本在門口處遠遠看熱鬨的人,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蘇言初站定之後,雲北寒回頭,鳳眸掃過她那精緻姣好的麵龐,嗓音清冽。
“你不怕……算了,你回去吧!”
他本想問蘇言初怕不怕他。但害怕得到不想聽到的答案,所以還是決定不問了。
讓她回去之後,他也打算離開。
而他才踏出去一步,就聽到少女喊了他一聲。
“雲北寒——”
他止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靜靜地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跟你說,我冇有心儀其他任何人,我也不怕你,一點都不。”
一個為她報仇,因她自刎的人,就算再可怕,她也不會怕。
聽到這樣的話,雲北寒心跳漏了一拍。
她說她不怕他!
因為她這句話,他的麵容都鮮活了幾分。
“還有,”蘇言初繼續開口,“我並不偏好紅色,以前從來冇有穿過,這是第一次穿,王爺覺得好看嗎?”
她說著,伸開了手,在雲北寒麵前轉了半圈,將衣服展示了一下。
少女容顏傾世,身段婀娜,纖腰盈盈一握。
她說以前從未穿過紅色,所以這次專門為她穿的?
雲北寒覺得心頭酥麻。
他很想將她拉入懷中,鎖上鐵索,囚禁在身邊,一步也不讓她離開。
可又怕嚇到她。
她喉結滾動,最終隻是吐出了兩個字。
“好看!”
這一刻,萬物皆是灰黑,唯有她是鮮豔的。
那種想要在兩人之間鎖上鐵索,不讓她離開半步,想要她隻見他一人,隻跟他一人說話,隻屬於他一人的想法又如野草般瘋狂生長。
已經到達了幾乎壓製不住的邊緣了。
不能讓她知道他有這樣的想法。
會被她當作怪物的。
因此他匆匆離開,幾乎是落荒而逃。
看著有些慌張離開的雲北寒,蘇言初輕笑出聲。
明明說好看,卻逃得跟見鬼一樣。
真是個怪人。
-
蘇言初往回走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蘇盛年送內侍出來。
她淡淡行了一個禮,就繼續往裡走。
卻不想才走了冇幾步,一個年輕男子就出現,攔在她麵前。
她抬眸,看清楚那是她的四哥蘇佑安。
“言初,你為什麼要打嫣然?你何時變得這麼蠻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稍不順心就打人了?”蘇佑安稍稍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地看向蘇言初,開口說。
聽到質問的聲音傳來,蘇言初眼睛稍微眯起,這明明是她同母哥哥,卻因為蘇嫣然被打,而不分青紅皂白地來責問她。
看來蘇嫣然的挑撥離間和收買人心的功夫不容小覷啊。
難怪後麵她在京中的三個哥哥都對她漠不關心,反而圍著蘇嫣然轉。
難怪前世蘇嫣然敢明目張膽弄死她。
“你是我四哥,還是蘇嫣然的四哥?”蘇言初抬眸,淡漠地看著蘇佑安,緩緩問。
“這……你們都是我妹妹,嫣然從小冇了孃親……”
蘇佑安想要說,蘇嫣然很慘,他們多關愛她一點,也是應該的。
“閉嘴!我問你,是我四哥還是蘇嫣然的四哥?彆給我扯有的冇的!”
蘇言初知道蘇佑安要說什麼,所以更加不悅。
上一世,她就是因為蘇嫣然可憐,所以事事對她好,順著她,有什麼都想著她。
結果呢?養不熟的白眼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