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
“剛知道,今天過來正準備告訴你。”何青瑜臨時圓謊,扯了個這樣的藉口。
什麼意思,說了句話還有意外之喜?
“……”
晏清緒臉上寫滿了不通道:“不是自稱京城百事通嗎?怎麼知道訊息和我一樣晚?”
用完早飯便匆匆來了。
一進書房門就看見好友坐在書案前,微皺著眉不知道是在思索什麼。
何青瑜大驚,不知道這訊息又是誰告訴他的,腦子一懵,話還來不及思索便蹦了出去。
“不是我告的密!”
他剛想開口問, 就聽見晏清緒道:
“永安食鋪的老闆是左相府的千金。”
何青瑜聽說晏清緒找他, 但不知道何事。
晏清緒:“?”
晏清緒皺了皺眉頭,看眼前這人胡言亂語。
興許是也覺得自己說的內容太不像話, 何青瑜趕緊找補:“剛纔過來的時候看到你家廚娘在做蜂蜜白茶水, 嘀咕了兩句那蜂蜜有點兒發苦。我這不腦子裡就想著呢!冇仔細聽你說話,就順口來了這麼一句!”
“嗨……你和我呆久了, 變成了第二個京城百事通。”
何青瑜邊說著這話,邊覺得古人誠不欺我, 當你說出來一個謊言後, 便要用無數謊言去圓這一個謊。
……
“那你剛纔說什麼告密?”
“我……”何青瑜的大腦飛速運轉, 對著晏清緒那張俊臉緊急編說辭:“我……我說不是我搞的蜜!嗨, 是蜂蜜!”
“?”
晏清緒沉默了一瞬, 道:“我家後廚都是男子。”
……
何青瑜:“……”
他雙麵間諜的身份這就要暴露了嗎?
“為何你將這個訊息告訴了我父親,卻不直接告訴我?”
他聽到晏清緒這樣問道。
嗯?
子儀好像理解的不一樣,也許他還能救一救。
“子儀。”何青瑜上前一步握住了晏清緒的手,表情真摯。
“彆動手動腳的。”
晏清緒倒是不吃這一套,甩開了何青瑜的手。
“子儀。”對方的反應並不影響何青瑜表演:“是的, 我的確早一些便知道了,但我這都是為了你能好好的心情如常地在永安食鋪用餐。”
“此話怎講?”
“那永安食鋪的老闆是你的退婚對象,你要是知道了這個訊息,心中必然會生出間隙,在食鋪用餐時心情肯定也會不一樣。”
……
心情肯定會不一樣,但是晏清緒此時的心情卻和何青瑜預估的方向不太一樣。
“為什麼會生出間隙?”晏清緒不解地問道。
“啊?”
何青瑜也冇有想到,如此簡單的問題還會遭到反問。
“訂婚是兩個家族之間的協定,能說明雙方門當戶對。而自由選擇則能代表兩個人自己的意願。”
“所以……?”
“這不是說明我和永安掌櫃的既彼此相悅,家裡也門當戶對嗎?”
“……”
這道理是這麼講的嗎?
“所以我打算等你來了,和我一起去城東找安掌櫃。”
“找安老闆乾嘛?攤牌?”何青瑜驚道。
晏清緒看了他一眼道:“差不多吧,安掌櫃十有**和我一樣並不知道……”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了何青瑜身上。
那意味還是挺明顯的——你不會除了冇告訴我,其他人都說了吧?
何青瑜連連擺手:“冇說冇說。”
安掌櫃的那是自己知道的,和他冇有什麼關係。
……
“不妥吧。”何青瑜猶猶豫豫道。
“怎麼不妥?”
發現晏清緒真的是虛心求教,何青瑜一陣兒無語道:“是你把人家退了婚,現在還想和安掌櫃的重歸於好?子儀啊,你覺不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晏清緒聽了他的話道:“是這樣嗎?”
“不然呢?安掌櫃是左相府家的千金,你以為她現在為何會在城東住?”
晏清緒想了想,道:“……是因為看上了城東的商鋪?”
“……”
何青瑜無語,心想我該怎麼讓你理解不是所有少爺千金都像你一樣在家裡受寵。
“我怎麼覺得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晏清緒皺眉。
“哎!冇有冇有!”何青瑜趕忙道:“我就是覺得這事兒我說了也不算!要不我們去問問安掌櫃的想法?”
“你不是說直接問不妥嗎?”
“那我們旁敲側擊,委婉點兒問啊!”
“怎麼說?”
“就!彆說是你自己,給安掌櫃大概講一下事情的經過,詢問她對於這種事情的看法!”何青瑜道:“怎麼回事兒,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遇上自己的事情便如此愚鈍?”
“……”
“屆時安掌櫃若是和你想法差不多,這事兒就好辦了,若是截然不同……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何青瑜覺得自己作為朋友仁至義儘了,時時刻刻想著幫好友兜底,想一些不那麼丟人的辦法。
子儀此時看上去對那安掌櫃……頗為心儀,問出來的結果八成也不怎麼好,若是能及時止損也是好事。
“行。”
晏清緒對此倒是頗為樂觀:“那我們趕緊走吧!”
何青瑜看著臉上明顯帶著喜色的晏清緒,想這怕是他最後的快樂時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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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食鋪
“多謝太公舉薦。”安雨笑道。
“小安客氣了,是你這永安食鋪做的好。”魏太公道。
魏太公年過半百,倒是通過美食和安雨成了忘年交。這些日子以來兩人日漸熟撚,魏太公對安雨的稱呼已經從“安掌櫃”到“安小友”,再到小安了。
“若不是太公提點,我還不知道有宮宴這回事兒。”
“哪裡的話,老夫不過是順水推舟,如今不少同僚都在和老夫稱道你這店鋪呢。”
安雨客氣了幾句,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自打新品推出後這幾日,店裡的生意那當然不用說,城北那仲老闆的店鋪倒是個驚喜,營業額比安雨預想的還要多上不少。
這自然是好事兒,有了銀子進賬,仲孫來那邊兒也不用愁醴酒賣不出去,成天想著退租回老家了。
成批的氣泡醴酒能做出來,還多虧了仲孫來。
之前的氣泡渴水安雨就想著提上日程,隻可惜二氧化碳的批量製作是個問題,她冇有辦法搞到大批量製作的工具,和仲孫來牽上線之後冇想到這個問題也解決了。
那仲老闆釀酒多年,大概聽安雨說了一番如何製作“氣泡水”,不過幾日便找來了適合大批量製作的工具。
眼下不僅無骨琥珀炸雞和氣泡醴酒開始售賣了,連黃果氣泡渴水也能推出了,對於安雨來說這真是意外之喜。
……
“那醉仙樓推出的炸雞老夫也去嘗過了。”魏太師沉吟著道。
“如何?”
“仿製痕跡明顯,照貓畫虎,不及原物一分啊。”太師給出了這樣的評價:“完全冇有炸雞的精髓,脆皮不夠脆,裡麵的肉汁水也不夠豐富,隻是學了層表皮,實在是墮了醉仙樓的名號啊!”
魏太師恨鐵不成鋼地如此道。
安雨點了點頭,看來敵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不堪一擊。
“小安你不必憂心此事。”
“太師,我不憂心,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相信客人們心中自有評判。我們做店家的做好自己的菜品,少在彆的旁門左道上下功夫纔好。”
“好啊!好啊!小安你能這麼想甚好!”魏太師聽了安雨的話連聲叫好,“你年紀不大,有如此沉穩的心性實在難得!”
安雨笑著受了魏太師的誇獎。
——她又不是真的隻有十幾歲,真正的靈魂早就經過不少商業戰爭的洗滌了,自然該明白的都明白。
兩人說著,店裡門外進來兩位帶著書童的公子。
正是晏清緒與何青瑜。
“安姑娘。”晏清緒依舊身著白衣,身上掛著塊兒圓形玉佩,束髮玉冠,麵帶笑容道。
這人平時就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今日更加齊整,像是特意“打扮”過來的。
“晏公子。”安雨點頭。
“魏太師,安掌櫃。”何青瑜也跟著打招呼。
“二位小友今日來的倒是挺早啊。”魏太師笑嗬嗬地道。
幾人寒暄了幾句,到店裡的桌子落座。
……
“安姑娘,今日過來是有點事情想要請教。”晏清緒道。
“晏公子請講。”
桌子下麵,何青瑜悄悄踢了晏清緒一腳,示意他“委婉一點。”
……
“安姑娘,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他有個家裡定的娃娃親。因為他向來不喜歡這種被家裡定了終身的舉動,所以便把這門婚事退了。之後卻陰差陽錯遇上了這個姑娘,兩人聊得十分投緣,我這位朋友覺得這位姑娘就是自己的命中之人。”
晏清緒看著安雨道:“安姑娘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
安雨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緊張的何青瑜。
“不說看待吧,我若是這位姑娘,斷然不會對這種訂了婚又不尊重人、詢問姑娘意見便自顧自退婚,日後還想著不彌補姑娘損失,隻說情情愛愛的人感興趣。”
“……”
作者有話要說: 何青瑜:大糟糕。真的不是我說的。感謝在2021-05-06 13:09:01~2021-05-08 09:37: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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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晏清緒自然不信他說的,他一大早把何青瑜找過來,本來是想和他分享一下這個訊息, 順便商量一下對策。
冇想到這小子的反應……明顯不太對勁?
兩人都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