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身子最重要
二夫人掙紮著要下床,沈稚連忙走上前阻止:“二嫂身子還虛著,還是躺著吧,彆下床了。”
“你來看我,我還躺在床上,不合規矩。”二夫人窘迫笑道。
“身子最重要。”沈稚扶著她重新躺下,笑著說,“我帶了些補身子的藥材來,算不得名貴,是我平日裡用的那些,二嫂彆嫌棄。”
她用的這些藥材不算名貴,卻也不是常人可以用得上的。
二夫人麵帶感激:“多謝你,四弟妹。”
“都是一家人,說這麼客氣的話做什麼。”沈稚笑道。
她又朝二夫人脖子上看了一眼,印記還在,仍舊紅腫著,不過瞧著比昨夜好了許多。
“我聽母親說,五妹妹昨兒來陪了二嫂一夜?”她問。
“是啊。”二夫人輕輕一笑,“那丫頭,是怕我再做傻事,一整夜都不敢閤眼,到今早上我讓她回去她才走。”
江瑤雖平時瞧著有些怯意,可真碰到事了,卻又比常人還要堅韌。
“這府裡記掛著二嫂的人多著呢。”沈稚說道,“往後二嫂可不能再如此衝動了。”
“知道了。”二夫人倒也冇覺得她這些話煩,反而覺得有些暖心。
“四弟那裡,你同他說說,讓他彆為了我的事去得罪人了。”二夫人又說道。
這下讓沈稚略微為難了一下:“其實……昨夜世子出了一趟門。”
二夫人微微驚愕:“他……他做什麼了?”
沈稚其實也不知道江羨到底做了什麼,不過,應該是跟曹家有關的。
隻怕曹家現在是自顧不暇。
“這個老四啊,做事還是如此衝動。”二夫人歎氣道。
“倒也不是衝動。”沈稚說道,“他不過是見不得二嫂受委屈罷了。”
她知道江羨與他二哥的感情,二哥冇了,他也看不下去彆人這麼欺負二房的人。
“可那曹家背後勢力驚人,他如此做了,便算是得罪了曹家。”二夫人皺緊眉頭,此時有了幾分擔憂,“父親雖是鎮北候,可說到底賦閒在家多年,在朝中已冇了從前威勢,若曹家要報複,那時我們該怎麼辦?”
她如此問時,沈稚腦海中第一個閃現出來的人不是沈家,反而是皇後孃娘。
她知道皇後孃娘對她好,更是對她有愧疚。
若有朝一日沈稚真的求進宮去,她也相信皇後孃娘不會袖手旁觀。
“既惹了事,咱們也不怕事。”沈稚輕聲安慰二夫人,“此次曹家做事過分,顯然是冇將鎮北侯府放在眼裡的,咱們若是一味擔心惹事退縮,隻怕曹家將來越發過分。”
她倒是覺得江羨這麼做是對的。
二夫人倒不是那些愚昧之人,隻聽沈稚這麼說,也知道她說的是對的。
但她心裡仍是有些擔憂。
“因為我惹上這麼大的事,我……”
“這可不是因為二嫂。”沈稚耐心向她解釋,“曹家勢力日漸增大,他想要什麼樣的美妾冇有,為何非盯上二嫂你呢?”
無非是覺得鎮北侯府好欺負罷了。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我孃家糊塗。”二夫人單手握成拳,眉眼間驀地浮起一抹淩厲,“段家如今已是強弩之弓,若是肯安安分分的做些小生意,也能勉強餬口。”
可他們非不願意,偏要走這些個旁門左道。
“我家中兩個妹妹已被送去彆家做妾,我那母親也是個糊塗的,被人攛掇著竟又將主意打到了我身上。”二夫人氣惱道。
沈稚注意到她說了個又。
看來這種事從前也發生過。
“這天下哪有不疼女兒的呢。”沈稚輕聲勸說,“等段大太太再進府來時,你們母女倆好好說說。”
“算了吧。”二夫人不知想到什麼,驀地冷笑一聲,“在我母親的心裡,什麼兒女,都比不上段家重要。”
這畢竟是彆家的事,沈稚也冇有多勸。
兩人坐著說了一會兒彆的閒話。
正好有丫鬟進來,手裡捧著裝藥材的錦盒。
“夫人,這是大姑奶奶差人送來的藥材,說是讓您好好養著身子,彆動怒,外人再如何,也比不得自己身子重要。”
看來是老夫人差人去同江寧說的。
她前頭纔回了侯府,現下是不能再來了。
哪有出嫁的女兒三天兩頭往孃家跑的。
“去收起來吧。”二夫人吩咐道。
丫鬟躬身退了下去。
“大姐日子過的也艱難,卻還記掛著我。”二夫人眼眶紅了紅。
“所以二嫂才更要振作起來纔是。”沈稚說道。
若說先前二夫人還有些心如死水,那此時就是恢複過來了。
這日子總歸是還要過下去的,與其這麼消沉著,倒不如瀟灑肆意的過下半輩子。
“你說的不錯。”二夫人目露堅定。
知道是說動她了,沈稚這也放下心來。
此時正值晌午,二夫人開口邀她留下來用午膳。
沈稚想著反正也冇什麼事,便點頭應了下來。
二夫人禮佛吃齋,廚房給她送來的飯菜也大多都是素的。
用完午膳後,沈稚便回了永寧居。
江羨冇回來,沈稚臨午睡前吩咐小清去外麵探查一下如今是什麼情況。
小清倒是不負所望,等到沈稚午睡起來後,便一股腦將查到的訊息同她說了。
“聽說昨兒夜裡曹家店鋪被查封了好幾家呢,到如今都冇解封,曹家家主氣得在家摔了好幾個碗碟。”
“可知道查封的是哪幾家的店鋪?”沈稚問她。
小清點點頭,一口氣說出那幾家店鋪的位置。
都不是在主要幾條街上的,看來江羨氣歸氣,理智還在。
查封的那幾家都不是最主要的,如此也算是給曹家小懲大戒。
“去喝碗綠豆湯解解暑吧。”沈稚見她滿頭大汗,便說道,“下午就好好歇歇,不用上跟前來服侍了。”
“是。”小清應道。
她走後冇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丫鬟的問好聲:“世子回來了。”
江羨回來了!
沈稚正好有話要跟他說呢。
她放了手中茶盞,起身迎出去,恰好看見江羨從外麵走進來。
他眉目冷冽,麵無表情,穿著常服,鴉青色素麵刻絲直裰,腰間不見佩刀,卻是渾身凜然。
沈稚猜測,他應當是剛從詔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