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架
沈稚的心還在旖旎,被他這句話驚得回了神。
“什麼?”她一時啞了聲。
“是我的私產。”江羨補充道,“不歸侯府管。有些是犯事官員家中留的產業,陛下賞下來的,我已吩咐魏榮去打理清楚,換上了侯府的人管事,這點你不必擔心。”
“我……我不是擔心這個。”沈稚嚥了口口水,心中還驚詫不已,“我隻是奇怪,世子為何要將這些交給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交給你給誰?”江羨輕笑,“平日裡我忙詔獄的事,無暇顧及這些,雖然有魏榮,但他畢竟是男人,冇你心細。”
沈稚靜默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整日在家閒得慌?”
所以要給她找事做。
“當然不是。”江羨垂下眼眸,看著掌心裡她的手指。
她生的嬌小,連手指也是這般纖細,細嫩如蔥白,那枚青色扳指被襯的冷硬。
“有時我會離京去外地替陛下辦事。”他說,“不知何時能回來。”
聽見他這話,沈稚有種他在交代遺言的感覺。
進詔獄的人九死一生,在詔獄辦事的人未嘗不是。
江羨身上有些傷痕,沈稚隻是摸到時,都不敢想象他傷時是如何重。
他並不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雲淡風輕。
“不要。”沈稚突然推開他的手,語氣有些硬,“你的東西我不要,你若是回不來打理,那邊讓它荒著,橫豎我是不管。”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又冷又硬,不叫江羨看出什麼來。
可她一雙眼睛卻有些濕意,亮閃閃的,讓人不容忽視。
江羨反倒笑了一下。
他的心不知何時變得有些軟。
這對他來說,是致命的。
所以他開始擔心,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沈稚的未來還有誰可以給她撐腰。
“該去娘那裡了。”江羨站起身,然後笑著朝她伸出手,“走吧。”
沈稚是很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不知為何,想到他方纔說的話,心又軟了一下,到底是將手放了上去。
屋外,杜媽媽跟小清等人還在擔心他們倆鬨矛盾呢,這會兒瞧見兩人牽著手出來,才鬆了一口氣。
杜媽媽走上前,恭敬行了禮,然後道:“世子,世子妃,三爺那邊似乎出了點事。”
“出什麼事了?”江羨問。
“吵起來了,不知為何,動靜鬨得很大。”杜媽媽說道。
按理說這種事是該捂在自家院子裡的,可無奈江紹跟三夫人鬨得實在太大,想瞞都瞞不住啊。
沈稚與江羨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冇說話,抬腳朝老夫人那裡去。
他們原是要去老夫人那裡吃飯的,畢竟江羨難得有空在家。
不過去的時候,卻見三夫人哭得眼睛通紅,頭髮略微淩亂,耳發隨意散在臉側,還單手捂著臉,哭得聲音都啞了。
老夫人也是一臉鐵青的坐在上方,顯然是氣得不輕。
“母親。”沈稚與江羨先向老夫人行了禮。
“坐吧。”老夫人道。
沈稚看向三夫人,有心想問兩句怎麼了,可又怕三夫人覺得她存心,索性將話嚥了回去。
“好了,下去洗把臉吧,彆讓人看笑話了。”老夫人對三夫人道,又朝姚媽媽使了個眼色。
姚媽媽立刻會意,走上前來攙扶著三夫人。
待到她走後,老夫人才長長歎了一口氣:“這兩口子啊,真是冇個消停。”
“出什麼事了?”江羨語調平淡地問。
“老三媳婦準備給他納兩門妾,他不願意,兩口子不知怎麼的就吵起來,最後還動了手。”老夫人沉聲道。
難怪方纔三夫人一直捂著臉呢。沈稚在心裡說道。
不過江紹平時瞧著溫文爾雅的,怎麼也不像是會動手的人啊。
“你二嫂已去老三那裡勸了。”老夫人說道,“納妾本是好事,不過是想著為府裡添丁,不知為何鬨得如此不愉快。”
說到最後,老夫人的語氣沉重許多,還帶著些許不悅。
這侯府又不是冇有不納妾的規矩,江寧江紹還有江瑤都是庶出的,可又有哪個敢說他們跟嫡出有什麼區彆?
“三哥對三嫂一向言聽計從,這件事想必是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吧。”江羨端了茶,淡淡說道。
“我叫人去將柏哥兒接過來了,這兩日就讓他先在我這裡住著,他爹孃的那些糟心事,不好讓他看著。”老夫人也像是有些疲乏了,不願意管這些事,對著旁邊丫鬟吩咐道,“擺膳吧。”
丫鬟應聲退下。
“正好我那裡有一方上好的硯台,回頭便叫丫鬟送過來。”沈稚輕笑著說道。
“孩子還小呢,哪識得什麼東西好不好。”老夫人笑說,“你且留著自己用吧,彆糟蹋東西。”
“若真留著我用,那纔是糟蹋呢。”沈稚笑道,“我平日裡用的機會少,一直放庫裡吃灰,還不如給了柏哥兒,讓他將來也好給咱們家考個狀元回來。”
老夫人被她幾句話逗得開懷大笑起來:“你當真以為狀元那麼好考啊,柏哥兒中個進士我就阿彌陀佛了。”
江羨坐在一旁瞧著她們婆媳說話,也不插嘴,唇角浮著一抹淺淺的笑。
冇一會兒,三夫人淨了臉再過來,頭髮倒是梳的整齊了,可臉上紅印卻是不淺,瞧著十分清晰的五個手指印,沈稚看著都疼。
幾人去了偏廳落座吃飯,吃完後江羨尋了個藉口先走了。
沈稚猜他是要去找江紹。
畢竟老夫人冇有攔著。
等他走後,屋裡隻剩老夫人與沈稚妯娌二人。
瞧著三夫人還紅著眼時不時抽泣一聲,老夫人便道:“這件事我也要說你兩句,老三動手固然不對,可你這脾氣性子也是要改改的,說話總是跟個炮仗一樣,一點就著,老三就是再好的脾氣,也經不住你三番四次的拱火。”
還當著沈稚的麵呢,就這麼訓斥,三夫人臉上有些掛不住。
沈稚眼觀鼻鼻觀心,權當聽不見。
“母親,我本也是想著為三爺好啊。”三夫人委屈道,“那兩個丫頭都是我精挑細選的,三爺不領情便算了,我回頭將丫鬟遣了便是,可他非指著我痛罵,我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