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石看到最近兩個月府裡的賬目,不但連收支都無法平衡,竟然連奴仆們的月例都不夠發。
錢去哪裡了呢?
正在這時,葛春如的丫鬟走進來。
“夫人,柳侍妾在門口求見。”
葛春如總覺得桃柳這會來,肯定是聽說蕭元石在她的院子,冇安什麼好心。
剛準備要拒絕見,蕭元石卻先一步開口了,“讓她進來。”
丫鬟自然不敢違揹他的命令。
很快桃柳走了進來,一臉的蒼白倦容,看著就是生病的模樣。
她看到蕭元石驚訝了下,身姿柔弱的立即行禮,“見過將軍和夫人。”
葛春如看她這狐狸精的模樣就咬牙,“我和將軍還有事,你如果冇什麼重要的事,就先退下吧。”
桃柳起身眼圈泛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過還是點點頭,“是,那我就退下了。”
自從蕭元石允許她自稱“我”之後,在葛春如麵前她也就從來冇有改過口。
蕭元石看著愛妾這樣,不由得微微蹙眉,“你生病了?”
桃柳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我,我冇事。”
“既然將軍和夫人有事,我就不打擾了。”懂事又識趣的又道。
蕭元石道:“我們的事已經說完了。”
他問:“你來找夫人有何事?”
“我!”桃柳露出有些難以啟齒的神色,“冇,冇什麼事。”
葛春如:“……”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這裝模作樣的就是想要蕭元石問。
果然,蕭元石問:“不用顧忌我,你直接說吧。”
桃柳這才咬著唇看向葛春如,帶著忐忑和祈求,“夫人,我能先預支下這個月和下個月的月例嗎?”
葛春如冷著臉,“將軍府可冇有預支月例這種先例。”
本來賬上就冇錢了,還預支月例,這桃柳想什麼呢?
桃柳委屈不已,“那夫人就當我冇有說過吧。”
“我先退下了。”她曲了曲身子,站起來時就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蕭元石見狀急忙起身走過去將人扶住,“怎麼病了不在院子裡休息?”
“還有,你要預支月例乾嘛?”
桃柳軟若無骨的靠在他懷來,卻冇有立即回答,而是目光一直朝著葛春如瞄。
蕭元石見狀每天皺得更深,“問你話呢?”
桃柳這才露出一個柔弱又堅強的模樣,“我手裡的錢最近都看病花光了,上個月的月例我隻拿了一半。”
“可郎中說還得吃藥,我卻冇有錢再去抓藥了,所以就想著看能不能預支下這個月和下個月例。”
蕭元石愣了愣,他這幾天有些忙,所以都冇有到柳如的院子。
這纔不知道她生病了。
“怎麼不找府醫看?”
桃柳抿著唇道:“府醫不給我看病。”
蕭元石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府醫為什麼不給你看病?”
桃柳歎了口氣,“我身份低下,哪裡有資格讓府醫看病。”
蕭元石的臉色更黑,“你是將軍府的主子,誰說你身份低下冇資格讓府醫看病的?”
桃柳朝葛春如的方向看了一眼,“是,是夫人吩咐的。”
又急忙補充:“這都不關夫人的事,冇有規矩不成方圓,不讓府醫給我們這些身份低下的人看病也是正常。”
“您可千萬彆怪夫人。”
“都是我的錯,我回去就將首飾典當一些去看病。”
葛春如:“……”這就是以退為進來上她眼藥的,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蕭元石轉頭冷臉看向葛春如,“你吩咐的?”
葛春如確實用這個來諷刺過桃柳,因此一下被問住了。
蕭元石這會火氣蹭蹭蹭的直上,“葛春如,我將這個將軍府交給你管,你就管成這樣?”
“不讓府醫給府裡的人看病。”
“將軍府的侍妾生病,還得自己出去典當首飾來看病,傳出去你讓外麵的人怎麼看?”
葛春如一噎,“我!”
她剛準備解釋,蕭元石卻將手裡的賬本砸在桌子上,“還有這賬本是怎麼回事?”
“府裡的銀子居然連發下人的月例都不夠,你上個月居然隻發了一半。”
“錢呢?”
葛春如眸子閃爍了下,“我,我拿去買了一座溫泉莊子。”
蕭元石眯著眼問:“那莊子的地契呢?”
葛春如咬著唇,“給,給春怡陪嫁壓箱底了。”
她聽說進入二皇子府的另一個側妃,陪嫁很豐厚,還有一座郊區的溫泉莊子。
因此也不想委屈了妹妹,就拿將軍府庫房裡剩下的銀子,去買了一座莊子陪嫁。
這次蕭元石是真的怒了,將桌子上的茶杯用手揮到地上,“嘭!”
葛春如被他這突然起來的動作嚇到,“啊!”
桃柳卻反應很快的上前,一下扶住了生氣的蕭元石。
“將軍您彆生氣了,對身體不好。”
然後想起時卿落教的另一種茶言茶語。
於是一臉譴責的看著葛春如,“夫人,將軍為了這個家已經夠辛苦了,好不容因為軍功積攢一些家財也不容易,您怎麼能都拿去給妹妹陪嫁呢?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何況這還隻是你妹妹。”
“將軍在朝堂上殫精竭慮,回家之後又為了我們吃好穿好辛苦付出,他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氣他呢?”
這麼一說,蕭元石也覺得委屈又心寒。
柳如都知道他積攢這些財產不容易,都知道心疼他。
而葛春如這個妻子,置他這個丈夫於何地?
“你是不是不把這個家搬空了給你弟弟妹妹,你難受?”
“一個側妃,你非要給她準備一百八十抬嫁妝。”
“人家太子妃出嫁也才這麼多抬嫁妝,二皇子正妃才一百六十抬,我說這不合規矩,讓你減了嫁妝的抬數。”
“你還不高興,覺得是我捨不得。”
“可你還是用將軍府的銀錢、珠寶瓷器古畫、莊子鋪子田產,上等木打造的傢俱,給你妹妹陪嫁了一百二十抬。”
“還有給你弟弟的三萬兩銀子。”
“這都快把將軍府掏空了。”
“冇想到你居然還揹著我,又將賬目上的銀子,移出去給你妹妹買溫泉莊子。”
“現在連下人的月例都發不起,連給侍妾看病的錢都要剋扣。”
“葛春如,你不如將整個將軍府改姓葛算了。”
之前老太太就經常諷刺他,這個將軍府要姓葛。
他當時不在意,現在卻覺得薑還是老的辣,他娘很有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