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石看到葛春如倒是也不再躲避。
葛春如調整好神色,露出一個溫柔似水的笑容,聲音也故意很柔。
“將軍,你回來了。”
蕭白梨聽著葛春如這聲音,不由得有些惡寒。
她搓了搓胳膊道:“蕭將軍,原來你好這一口,這聲音聽著矯揉造作得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正走過來的葛春如聽到這話,笑容僵了僵。
雖然蕭白梨不再是曾經麵黃肌瘦的模樣,皮膚變得白皙,人也漂亮了很多,和以前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但葛春如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實在是她太討厭蕭元石的孩子記憶猶新。
不過卻也裝作不認識,“這位是?”
蕭白梨對上她不悅的眼神,依舊依舊帶著和以前一樣故意流露出來的輕看鄙視。
曾經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她會覺得自卑。
現在卻不會了。
她挑挑眉,“我是蕭白梨,這會認識了吧。”
葛春如愣了愣,很是吃了一驚。
這死丫頭不但容貌變了,和以往的性子變化也很大。
還敢和她頂嘴,膽子肥了。
葛春如皮笑肉不笑地道:“原來是白梨啊!”
“那這就是二郎了?”
蕭二郎長得白淨斯文,給人一種乖巧懂事的感覺。
她像是和葛春如冇有芥蒂一樣,笑著招呼,“葛小娘好。”
葛春如:“……”小娘是什麼鬼?
她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了,現在不少人喊青樓女子就是小娘。
也不知道這小賤種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聽到這個形容,一旁的桃柳想笑。
這個二郎還真逗,居然見麵就喊葛春如小娘。
這完全是將葛春如當做青樓女子看待了。
葛春如僵笑,“二郎,你為何要這樣稱呼我?”
要是二郎將她和青樓女子相提並論,她就藉此生氣,也讓蕭元石看看他的兒子是怎麼樣的不敬長輩。
二郎一臉的單純無辜,“你是我前爹從外室扶正後來的妻子,不喊小娘喊什麼?”
又試探著喊:“大娘?”
他之前無意間聽人說小娘是青樓女子,所以他就是故意的。
葛春如:“……”你才大娘,你全家都大娘。
桃柳冇忍住繼續憋笑,這是暗喻葛春如老了嗎?
畢竟她們出去一般都叫上了年紀的婦人大娘。
如果不是蕭元石在這裡,她肯定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葛春如氣得臉都快綠了,“誰讓你亂喊的。”
二郎被她這麼一嗬斥,頓時臉上露出幾分無措。
他茫然的看著蕭元石,“蕭將軍,我這麼稱呼她有問題嗎?”
蕭元石:“……”當然有問題。
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看著兒子清澈的眼神,他又覺得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他有些頭疼的說:“以後你就叫她夫人吧。”
二郎卻不讚同的搖頭,“不可!”
“夫子曾言外室不能稱其為夫人,連妾都不如的,怎麼能叫夫人呢。”
一本正經的又道:“我要是喊了他夫人,回去之後肯定會被同窗們嘲笑的。”
葛春如冇想到之前柔弱可欺的蕭白梨變得膽肥了,這個曾經唯唯諾諾卻一眼就能看透的臭小子,竟也變得一肚子的壞水。
這是一來就要將她的臉踩到地上啊!
“蕭將軍,你家這個小娘,看模樣不歡迎我們呢。”
蕭白梨也看向蕭元石,一副要離開的模樣,“要不我們還是離開吧,這客也不做了。”
蕭元石:“……”他錯了,他真是想錯了。
這哪裡是不可能在將軍府鬨起來,這是一來就找事啊!
現在要是放姐弟兩離開,不知道時卿落又會怎麼在外麵怎麼編排他。
關鍵的是最近羿王在莊子上讓蕭寒崢治病。
要是兩人回去顛倒黑白的說一通,剛好讓羿王聽到了,他還怎麼做人。
而且他還想扶持小兒子起來和大兒子打擂台呢。
於是笑著安撫,“你小!”
他差點也跟著喊“小娘”了,還好反應快,立即收住了。
雖然他不逛青樓,但卻也知道,不少人都稱呼青樓女子為小娘。
他的妻子,怎麼能這麼稱呼了。
“要不你們就叫葛姨吧。”
“她怎麼可能不歡迎你們,之前就一直讓我將你們接來將軍府好好照顧呢。”
“這是見到你們太高興了。”
葛春如:“……”她高興個屁。
但卻不好下蕭元石的麵子。
而且曾經她確實一直假裝叫蕭元石,接他的兒女們來將軍府。
誰想到這混蛋居然當真了。
她扯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是啊,你們是將軍的孩子,我歡迎你們還來不及呢。”
蕭白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可我看著你笑得很勉強啊!”
接著又道:“要是不想笑,你其實可以不用笑的,反正我們也不是來看你賣笑的。”
葛春如:“……”你纔是賣笑的。
她真是要被氣死了,這個蕭白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和刁鑽的?
一定是那個時卿落教的,太惡毒太壞了。
葛春如當著蕭元石和這麼多奴仆,自然是不好發飆的。
否則傳出去,又變成她冷待諷刺丈夫的親生孩子了。
她憋著氣道:“我最近身子骨不太好,所以不太舒服,這才笑不出來。”
二郎看了看她,“有病就要儘快去治,否則拖成重病可是能要命的。”
“小娘,還是多多保重好身體,將來也好為將軍府開枝散葉呢。”
葛春如臉色變了變:“……”這臭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也是個壞得腳底流膿的,故意朝著她的痛處戳。
她壓下想要讓小廝們亂棍打死二郎的衝動。
眼圈一下就紅了,柔弱無比的看著蕭元石,“將軍,他這是戳我的心窩呢。”
二郎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怎麼戳你心窩了?”
“我讓你保重身體,冇錯吧?”
葛春如咬牙,“你後麵一句就是故意戳我的心窩。”
二郎依舊莫名,更是帶著不解,“女子為丈夫開枝散葉,這哪裡又不對了?”
“七出之條裡,無子都是要被休的。”
“我不過是關心你,你怎麼還倒打一耙啊!”
他看向蕭元石,一臉的無辜問:“蕭將軍,我隻是關心小孃的身體,這怎麼又讓她不高興了呢?”
蕭元石:“……”他又錯了。
這小子也是一肚子的壞水,不比大兒子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