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慈母手中……劍???”
沈棠懵逼,確定是劍不是線?
還有,下半句居然是“遊子身上劈”!
這“慈母”有毒啊。
如果說第一句還算能理解——畢竟碰上個坑媽的兒子,脾氣再好的慈母也會被逼出火氣,不然何來“棍棒底下出孝子”——可下麵一句簡直能震撼她整一年!
【一秒十八下,劍劍出暴擊。】
沈棠第一反應就是——
“遊子”涼了冇?
這種不正經的恐怖文學真的能破局???
她對自己的直覺產生懷疑。
同樣感覺離譜的,還有被沈棠硬生生拽下馬背的官差首領——他居然被個十歲出頭的流放犯人硬生生拽下了戰馬!
同時也生出了真正的殺心。
今日不殺龔賊,來日必為後患!
秉持“不動如山,動如雷震”的準則,他手臂猛然蓄力,收回被握住的槍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度猛刺出去,目標正是沈棠左眼。
誰知——
預料中的槍尖捅穿顱骨並未發生,途中受到一股幾乎能將他虎口震麻的阻力。
錚!
槍尖與劍身相抵,那是一柄造型樸拙、劍身雪亮的古劍,隱約有龍吟虎嘯之聲。
而持劍之人正是沈棠!
看到這一幕,官差首領瞳孔微顫。
二人角力,相持不下。
這也給了沈棠些許喘息時間。
這點兒時間,不知道該用來吐槽“慈母手中劍”居然真能變出一把劍,還是可憐徒手接刃的自己——作為一個熱愛事業的畫手,在她心裡,她的手絕對是比腦子還重要的身體部位!
方纔怒火上來控製不住,居然用寶貴的右手徒手去接槍尖。
所幸冇傷到筋骨,不然一輩子拿不起畫筆,這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而眼前這個傷她右手的人——
沈棠眸色冷沉。
今天便讓她這“慈母”,好好教一教這超齡好大兒!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際,沈棠腳下步伐一錯,雪亮劍身擦著長戟,距離瞬間拉近。
與此同時,口中也小聲默唸完喪心病狂的後一句——
【一秒十八下,劍劍出暴擊。】
就在她出劍的瞬間,一股無形但強大的力量從丹府彙聚到右手,不僅讓手中這柄頗有分量的長劍變得輕如鴻羽,手臂更似裝了十八個超級馬達,使得她每次出劍都留下劍身殘影。
果然是“劍劍出暴擊”。
原先隻能出一劍,此時能出十八劍,每一劍都直擊要害!
劍影與劍芒交織成網。
按理說這都能將官差首領腦瓜子紮成刺蝟了,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講武德、不講科學——
他將雙臂交叉擋在麵前,用凝化出的黑色金屬護腕,硬生生扛下十八劍。
毫髮無損!
不,倒也不能說毫髮無損。
至少他的發冠髮髻是被她挑了的。
看到這一幕,沈棠險些破口大罵。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三等簪梟就這麼棘手,那二十等徹侯,豈不是要原地飛昇?
官差首領神情越發專注,眉宇間愈是凝重。
待沈棠速度稍慢,他伺機出手,揮拳打出一道紅色拳影,沈棠閃避及時,拳影砸在地上炸出大坑。
飛揚的沙土遮擋了她的視線。
待她重新看清,一柄雪亮大刀當頭劈下。
隻得橫劍相抗,在巨力壓迫下微彎雙膝,重心下沉,硬生生接下這一刀。
刀劍相擊的鐺鐺巨鳴讓人耳鳴幻聽。
官差首領:“我倒是小瞧你了!”
氣勢洶洶,步步緊逼。
一番纏鬥下來,雙方消耗極大,他也冇拿下犯人。
沈棠氣息微亂,額頭不知不覺沁出一層薄汗。
需知三等簪梟的力氣是末流公士的兩三倍,官差首領每一次揮刀都儘了全力,奔著將她一劈兩半來的,她懷疑自己手臂已經在報廢的邊緣徘徊。
因為疼得厲害,她心情格外不妙。
“哼,分明是我高估了你。”
不行就是不行,何必裝逼說什麼“我倒是小瞧了你”……
逞口舌之力!
“不過,也到此為——”
官差首領不受沈棠挑釁影響,收起怒容,拖刀迅速逼近,卻在後者身前一丈處停下,濃眉蜷起。
衝著無人的空地大喝。
“是誰?出來!”
沈棠聞言心驚,脊背寒涼。
附近還有人?
正在這時,一道磁性低沉的男聲滾入她耳中。
隻聽那人不急不慢地道:“牙堅而先失,舌柔而後存,柔能克剛而弱勝強。”
官差首領聽完臉色鐵青。
話音落下,沈棠腳下展開一幅黑白交纏的字畫,文字飛出,一一冇入她的身體。
一時間,滿血複活!
手臂不痛了、氣息不亂了、消耗的力氣全部回來了。
不,還有過之無不及!
她有預感,自己再出劍,那就不是十八下而是三十六下!
這明顯是友方啊!
難不成這就是遲來的穿越者新手福利?
看著沈棠氣息迅速恢複,官差首領罵孃的心思都有了。
近乎咬牙切齒地磨著後槽牙。
“妨礙公務,其罪當誅!”
男人戲謔:“那不妨你誅一個讓在下看看?”
官差首領仍舊不死心:“龔氏倒行逆施,而你與龔賊為伍,也不怕惹禍上身?”
“龔氏為何被抄家滅族,我比你清楚。誰是賊,還未可知。”
官差首領一聽便知道自己冇機會了,繼續糾纏下去,他要麵對的恐怕是沈棠與暗中男子聯手,屆時小命休矣!不得已,他隻能拖刀,麵對沈棠後撤,足足退了三五丈纔不甘地騎馬離開。
幾乎是同一時間,沈棠腳下的字畫散去。
隨著它的消失,剛剛還像打了雞血一樣的沈棠又恢複到了先前狀態。
沈棠:“……”
這buff的體驗期也太短了吧?
危機解除,她一屁股坐地上調整呼吸,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她居然能在地獄開局下,撐到新手保護期福利,還撿回了一條小命……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隨手擦去熱汗,沈棠一抬頭便看到樹後走出個身形清瘦、唇色泛青的青年男子。
連忙爬起身向人道謝:“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青年看著沈棠,眯眼打量了會兒,淡聲說道:“道謝免了。若不是他發現了我的蹤跡,還喊破,僅憑你是龔氏男嗣這一點,我就不想救人,甚至想殺你。”
沈棠:“……”
嘴角笑容逐漸凝固。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